陳家的第二掌權人。


    這個稱唿乍聽起來很是威風,然而,它的重點並不在於[掌權]二字,而是在那個【第二】上——


    作為【第二】的陳錦屏,必須服從她麵前的這位最高掌權者:


    陳家家主,陳維銘。


    陳維銘是她的親生哥哥,與她有著無比親密的血緣關係。


    然而,這裏是陳家,是那個注重實力、以家族全體利益為重的魔術世家。


    不論是學術成就還是魔術實操,陳錦屏的能力都不及陳維銘。


    而她的這位親哥哥,自始至終都端著那副家族族長的架子,和她沒有任何私下的溝通。


    在陳維銘眼裏,她並不是什麽親生妹妹,隻是家族的【重要成員】罷了。


    曾經,陳錦屏也有嚐試著和對方打好關係,試圖以兄妹身份和他相處。


    畢竟他們都有著同樣的父母,而父母對他們都懷有正常人家的親情,所以她總覺得:


    這位看似嚴酷無情的哥哥,應該也會有著富有人性的那一麵吧。


    然而,她每次的努力,都沒有換來任何改變,隻收獲了那種熱臉貼了冷屁股的挫敗感。


    漸漸的,陳錦屏放棄了這種想法,隻以家族成員的身份來和陳維銘相處。


    現在,這位位高權重的族長召開了家族會議,以族長的身份斥責她晚到的事實。


    麵對這位血緣上的兄長,她隻能順從地微微鞠躬,恭敬地說道:


    “抱歉族長,我來遲了。”


    “現在正是家族最關鍵的時刻,家族全體成員都應該時刻保持警惕,隨時準備響應號召。”


    “可是你,作為家族的順位第二掌權者,竟然在召開全體會議時最後才趕到?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等你兩分鍾了?”


    明明是充滿訓斥感的話語,可陳維銘的語氣卻異常平靜。


    這簡直就像是在照本宣科地念著稿子一樣,毫無感情可言。


    可是,正是這種【毫無情感】的語句,反而讓陳錦屏心裏格外難受。


    在他們對話的期間裏,周圍的族人們都在看著這兩位家族地位最高的人。


    他們的神情稀鬆平常,沒有任何異樣。


    然而,站在陳維銘身旁的阿周那,卻在這時微微垂下了視線,表情中帶著幾分不忍。


    ——因為,這位正在被訓斥的少女,正是召喚出他的魔術師,是他真正的禦主。


    由於陳家的特殊情況,他隻能將她的哥哥陳維銘視作禦主,遵照他的意誌行事。


    實際上,這個叫陳維銘的魔術師確實是個相當卓越的人物。


    絕對冷靜的頭腦,清晰的大局觀,極高的魔術造詣,強大的統治力……


    不論站在哪個角度來看,陳維銘的表現都無可挑剔,可以說是【近乎完美的禦主】。


    也正因如此,阿周那相當敬重對方,即便是被他使用令咒、強製要求他和迦爾納聯手抗敵,他也沒有因此對他抱有怨言。


    隻是。


    不知為何,在這不足三天的相處時間中,阿周那總覺得這個男人有些【過於理性】,甚至到了一種【很刻意】的程度。


    這,應該隻是他的錯覺吧?


    心裏想著這些,阿周那默不作聲地看向陳錦屏,恰好對上了後者的視線。


    她的表情如平常般寧靜,但是,在他對視的那瞬間,她的眼神還是微微閃動了一下,表情也出現了些許波動。


    那是僅僅一瞬的異常,若非他的眼力遠超常人,大概也不會注意到這般細微的變化。


    而緊接著,她便巧妙地移開了視線,用自然而溫婉地語氣說道:


    “非常抱歉,族長。由於一些原因,我不方便解釋來遲的緣由,等會議結束之後,我會私下和您說明情況,還請您批準。”


    “……可以。”


    隻是稍作沉默,陳維銘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接著,他宣布會議即將開始,命令全體成員坐到兩旁的座位上,隨後又對陳錦屏說道:


    “聖堂教會傳來消息,邀請我們共同商討作戰方案。投影傀儡由你來操縱,直接開始吧。”


    聽到他這句話,正準備找個座位坐下的陳錦屏腳步一頓。


    她看向陳維銘,發現他已經微微側身讓出位置,用眼神示意她看向身後。


    在他身後,那張金色的雕花長桌上,端正地擺放著一個深紅色絲絨軟墊,其上則擺放著一隻精致的白水晶小鳥。


    它看起來晶瑩剔透,似乎是某種精美的藝術品。


    但陳錦屏知道,這隻水晶小鳥,正是他們陳家【精度最高、最便利】的投影道具——


    【迷幻白晶】。


    這是某種蘊含著特殊術式的白水晶。


    它與另一個【迷幻水晶】為一體,隻需要雙方各自持有一個這種道具,同時輸入魔力,這對雙生鳥就就可以投影出其持有者的形象,並且還能將他身處的環境和聲音一起投影出來。


    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就像是某種極為真實的【虛擬3d視頻通話】。


    在聖杯戰爭開始前,他們就已經將另一隻水晶鳥交給了那位聖堂教會的代表。


    現在,聖堂教會主動發來聯絡,主動要求他們【通過魔術進行談話】。


    這代表著,這次的談話相當重要,以至於他們需要避開【可能會被監聽的手機通話】,采用這種更安全、更隱秘的方式。


    見陳錦屏一時沒有動作,陳維銘再次說道:


    “開始吧。”


    “……抱歉族長,能麻煩您將這件事交給別人負責嗎?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魔力輸出可能會不夠穩定……”


    陳錦屏這不自然的婉拒,令在場的參會者都轉頭看向了她,神情多少都有些詫異。


    隻見她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之前也一直待在房間裏,想來可能確實是身體有些不適。


    而現在,和聖堂教會約定的通信時間已到,他們不能再在這些瑣事上耗費時間,還是趕緊進入正題比較好。


    身為家主,陳維銘自然也明白這些道理。


    他果斷地揮了揮手,示意陳錦屏退下,當場選了另一位族人上來操縱迷幻白晶。


    說是操縱,其實隻是往這水晶裏灌輸魔力而已。


    隻是,這個小東西對魔力的精度要求極高,魔力越是穩定,它的投影就會越穩定清晰。


    在陳家,對魔力操縱最為精準的那個人,自然是陳維銘。


    但是,貴為家主的他一向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親自動手,所以才會喊僅次於他的陳錦屏來主持這次的通信。


    眼見陳錦屏坐到了第一排的空位上,神色裏隱隱有些疲憊,他也不禁開始思考起來:


    身體不適嗎……


    看她的樣子,似乎狀態確實有些不佳,但是這種狀態,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在刺殺藤香月失敗、寶石傀儡損壞之後,陳錦屏向他傳遞了這些消息,接著就說要迴房間休息一下,整整半個多小時沒有離開房門。


    若是她真的身體不適,那麽這到底是不適到了什麽地步,才會導致她休息了這麽久還沒有恢複過來?


    她之所以會這麽晚才抵達會議廳,也是因為身體不適嗎?


    那麽,這突然出現的【身體不適】,是陳錦屏自身體質所致,還是受到了別的因素幹擾?


    “……無妨。既然她身體不適,那就讓她暫時退居二線,作為次要戰力就好。”


    “我們的敵人,可不隻是那個魔法使和兩個從者。雖然聖堂教會說王家已經同意和我們聯手,但既然我們的主要戰力之一出現折損,那麽我們陳家就少出一點力,也非常合理吧?”


    “地下靈脈枯竭可不會對我們陳家造成多大影響。這種事情,就讓他們王家去著急、讓他們在前麵衝鋒陷陣吧。”


    思緒飛轉的同時,陳維銘沒有表露出異常。


    他站在旁邊,看著那位被他叫上台的族人將魔力輸入了水晶之中。


    接觸到魔力的瞬間,那隻精致通透的水晶鳥發出了瑩瑩的微光。


    而在穩定注入魔力三秒後,這微光突然變成了強烈的白光,穿過那位魔術師筆直射向前方,構築出了一道熟悉身影。


    硬朗的五官,不似亞洲人的高挺鼻梁,高挑結實的身材,黑色的長袍和胸口的銀色十字架。


    這,正是聖堂教會派來的那位代表——


    言鋒正禮,聖堂教會第八秘跡會的司祭,一位神秘而強大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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