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藤香月掛斷電話後,隻是過了十分鍾左右時間,酒店的房門便傳來了彬彬有禮的敲門聲。


    聽到這陣聲音,阿斯托爾福立刻衝過去打開了門,對門外的訪客開心地打招唿:


    “池新顏姐姐,歡迎迴來!”


    “嗯,我迴來了……”


    看著他這副活力滿滿的樣子,池新顏勉強地擠出笑容,心裏滿是尷尬。


    然而,阿斯托爾福卻並沒有在意這些,一邊微微後退讓路,一邊對她熱情地笑著說道:


    “來來來,裏麵請!我帶你過去!”


    明明隻是幾步路的距離,卻硬是被他搞出了一種【路途遙遠、需要有人引路】的感覺,這讓池新顏再次尷尬地笑了笑,在心裏吐槽這家夥還是那麽莫名其妙。


    她向前兩步走進房間,意外地看到阿斯托爾福很貼心地幫她關上了門,接著便走在她前麵,一邊帶路一邊笑著對她說道:


    “這邊這邊~”


    要換作平時,阿斯托爾福絕對會直接拉著她跑進來,也絕對不會記得關門這種小事。


    感受到他的變化,池新顏既有欣慰又覺得好笑。


    看著阿斯托爾福關上了門,她走向坐在客廳裏的藤香月和查理曼,對正在憋笑的藤香月問道:


    “他到底在幹嘛啊……”


    “他當然是想和你道歉啦。”


    這是意料之內的答案,是沒有實際意義的閑聊。


    但是,就是這麽幾句閑聊,卻讓池新顏緊張的情緒得到了極大的緩和,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這個小富婆,還是一如既往地很好相處啊……


    坐在藤香月旁邊,查理曼臉上也帶著【看熱鬧】的笑意,沒有任何想要插手打圓場的跡象。


    見此情形,池新顏放棄了讓他們管理這位rider的想法,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阿福。


    這位長相可愛的粉發騎士,此刻正在用一種很期待的眼神看著她,那圓潤的眼睛竟然澄澈到能照出她的影子,令她短暫地恍惚了一下。


    而在和她對上視線後,阿斯托爾福燦爛地笑了起來,露出了左側的小虎牙,用討好的語氣說道:


    “池新顏姐姐,歡迎迴來~要我給你捶捶背嗎?哦不對,我好像應該先給你倒杯水……”


    聽著他甜甜的嗓音,池新顏不斷在心裏默念“這家夥是男的,這家夥是男的”,接著便坐在了藤香月對麵的空位上,用友好而不失禮貌的語氣婉拒道:


    “哎,你不用這麽熱情啦……我有點事想和你的master說,等會再和你聊可以嗎?”


    “嗯嗯,好~!”


    阿斯托爾福乖巧地答應下來,坐在了她身邊的椅子上。


    與此同時,池新顏則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調整好心情後,對坐在自己對麵的那對主從坦白道:


    “其實,在血緣上,我和王家稍微有點關係。”


    “這樣啊。”


    藤香月並沒有多少驚訝,表現也相當平淡。


    然而,查理卻在這時想到了一些事情,恍然大悟地說道:


    “原來如此。所以,這就是你敢直接帶著阿斯托爾福去王家的原因嗎?”


    “嗯。王天眷,就是王家的家主,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他的父親是王家人,但我母親與王家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我隻能算是個[和王家稍微有點關係的外人]而已。”


    很平靜地解釋到這裏,池新顏突然苦笑了下,對默默看著她的藤香月說道:


    “我母親已經去世了。她曾經私自逃出了王家,也不知道是找了誰當我的老爸,之後就有了我,所以我和王家確實沒什麽關係,隻能說和王天眷算得上是兄妹吧。”


    “這樣啊。”


    其實,藤香月覺得她沒必要解釋這麽多。


    但是,人類是社群動物,不管是性格多麽冷漠的人,偶爾也會產生一些【想要和別人多聊幾句】的衝動——也就那種名為【傾訴】的欲望。


    很明顯,池新顏現在就處於這種情況。


    雖然她的情緒明顯有點低落,但他們本來交情就不深,藤香月也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於是就把話題扯迴了正事上:


    “你這次迴來,和這些事有關係嗎?”


    “嗯。王家的情況很不樂觀,一是因為地下靈脈的魔力仍在持續減少,導致他們的魔力供給受到了極大影響,沒法施展大型魔術。


    “二是……那個聖堂教會,好像,很忌憚你。”


    說出這句話,池新顏偷偷打量著藤香月的表情,看到她迷惑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忌憚我?這跟王家的事有什麽關係?”


    “陳家已經被你擺平了。要是聖堂教會不願意出手,憑王家現在的力量,肯定沒法解決你……呃,就是【沒法阻止你繼續吸收地下靈脈的魔力】這樣……


    在解釋的期間裏,池新顏感到相當心虛,眼神一邊打飄一邊偷偷瞄向藤香月,生怕她因為自己的措辭而感到不悅。


    畢竟,王家和陳家不同,可以說是完全站在了那位【魔法使】的對立麵上。


    直到現在,他們還在想著借助聖堂教會的力量來解決【甬城地下靈脈】的問題。


    並且,不論是王家還是聖堂教會,似乎都沒有考慮過要跟這個【魔法使】好好談話的可能性,話裏話外隻有一個意思:


    隻要解決掉這個【製造麻煩】的人,就能解決這個麻煩了。


    和他們不一樣,池新顏還算是“比較清楚”藤香月的情況的。


    她知道,魔法使是魔法使,藤香月是藤香月,雖然身體都是同一個,但人格卻完全不同、記憶似乎也不是共享的。


    就比如說,藤香月完全不知道這位魔法使做了什麽事情,隻能通過他們的轉述來得知情況。


    而藤香月本人還是個魔術小白,就連治療魔術還要打電話讓家裏人教,在看到她布置隱秘結界的時候也完全是一副【沒見過這場麵】的好奇樣子……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這個小富婆,真的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在今天之前都隻是作為普通人生活。


    ——因此,不論怎麽想,【大範圍吸收地下靈脈魔力】這種事都隻能是那個魔法使的所作所為、並且藤香月多半還不知道這件事。


    這麽想著,池新顏小心翼翼地看了會藤香月,在後者迷惑地眨了眨眼時問道:


    “那個,甬城地下靈脈的魔力……是魔法使的那個你、吸收的嗎?”


    “我怎麽知道……”


    一提起這件事,藤香月就覺得有點頭大,語氣也變得有些幽怨起來:


    “她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在此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我還有這種外掛,也沒有出現過這種突然昏迷、然後換人上線的情況。”


    “這樣啊……”


    因為已經有了心理預期,池新顏也沒覺得有多失望,接著便厚著臉皮繼續追問道:


    “那,能麻煩你拜托一下她、不要再吸收地下靈脈的魔力了嗎?隻要她現在停手,王家就不會繼續與她為敵,你們的敵人就隻剩下聖堂教會了。”


    “……我隻能說試試看吧,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她溝通。”


    藤香月很是為難。


    她不確定那位魔法使的情況,也不好跟池新顏這個外人講這些私事,隻能給她這麽一個含糊其辭的答複。


    可她這個樣子,反而讓池新顏覺得這件事還有轉機,對她連連懇求道:


    “老大,大美女,大富婆!這件事隻有你才能做到了!那個魔法使根本不搭理我們,隻有聊到給你的那個禮物的時候,她才和我們說了幾句話,看起來還挺開心的……”


    “雖然我們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但是,如果她真的很在乎你,應該也會顧及你的安危、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吧?


    “王家現在實力是衰退得非常嚴重,可他們好歹也是有著上千魔術師的強大勢力,並且還有那ncer坐鎮,實力不容小覷。


    “而且,除了王家以外,還有其他在甬城的勢力也知道了甬城地下靈脈的這件事。


    “你不知道,甬城的這些老牌家族們各個頑固得不行。他們不可能願意離他們的故鄉,自然也會為了保護甬城靈脈而戰。


    “要是有王家和聖堂教會一起牽頭號召,他們多半會積極響應,到那時候,你要麵對的敵人,可真的就是千軍萬馬了。”


    “怎麽又搞得和組隊打boss一樣啊?”


    聽到這裏,藤香月終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而池新顏則是無奈地抖了兩下嘴角,用於心不忍的口吻說道:


    “那,他們還能怎麽辦呢?你是強大的魔法使,是可以輕輕鬆鬆幹趴整個陳家的可怕強者。如果要與你為敵,除了抱團以外,他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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