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單薄的吳楠,較比魁梧的猴子足足矮上小半個身子。


    纖細的手臂拽扯住猴子胸口大片皮肉,竟如鐵鉗般微絲不動。


    被提離地麵的猴子,麵色震驚,倉皇中想要揚起拳頭,就要擊向吳楠。


    此時祭壇之上的繁亂骸骨銅柱,猶如滑行在水麵,任意向石台合攏。


    悠長的銅鈴聲逐漸消散,翻騰湧動的磷雲依舊如故,迅速擴張彌漫,將整座地下墓陵籠罩在隱晦的微芒中。


    已有些喘不過氣的猴子,在看到吳楠如死灰般雙目時,即將擊實在耳側的拳頭,最終還是改變了方向,落在她肩頭。


    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拳頭的吳楠,非但沒因此鬆開手掌,反而將猴子提高的幾分。


    “難道這個吳楠也是假的……或者說……我仍處於那個詭異的石室中……”


    接連的怪異事件,太過於匪夷所思,經曆過黃泉花的前車之鑒,楊帆不禁懷疑自己始終都未曾離開的石室,而眼前的一幕幕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猜忌的念頭剛起,四肢撐地的阿力瞿然躍起,整個身體壓向楊帆。


    倉促間,楊帆連忙收棍橫在麵前,抵住阿力心窩。


    在火葬還未普及時,抬棺下葬的漢子,都往往是村裏耕地幹活的好手。對於這種習俗,眾多紛紜,不過切實度較高的一種,便是‘死沉’。


    楊帆本想一鼓作氣,將阿力頂迴去。


    可誰曾想著幹瘦的老家夥,此時的施加的壓力,讓楊帆錯以為自己是跟一頭蠻牛較勁。


    眼看阿力即將壓砸在自己身上,楊帆迅速向後急退。


    落空的阿力雙臂剛觸及地麵,驀地睜開雙眼,黑白分明的眼眸早已被殷紅取代,扭曲的嘴角上還掛著幾滴血涎相容的液體。


    雙腿猛地踏地,張牙舞爪地迎麵撲向楊帆。


    目光中那黢黑的指甲觸目驚心,楊帆旋即一側身。覷準阿力前力已消,後力未續的姿態,下了手。


    這一棍正中阿力腰背脊柱,雖力道有限,卻徑直將他打趴在地,四肢如癲癇般抽搐不止。


    眼下找不到任何可用作捆人繩索,楊帆隻好將半死不活的阿力手腳,打了個‘仁結’。


    ‘仁結’最早流傳於唐末山賊流寇之中,不需任何繩索,就將人綁縛得動彈不得。


    人體肘腕、腳裸……等肢體部位的筋腱極易扭結,因此隻要根據筋腱與骨關節的扭移順序,便能剛將人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束縛住。


    但凡是被施過仁結之人,沒有旁人的幫助,自己是絕不可能掙脫。


    並且在被束縛期間,手腳皆如千蟻啃咬,奇癢難耐!


    萬無一失後,楊帆轉身之時,錯亂的骸骨已將猴子兩人的身影,完全遮擋。


    “猴子!”


    狂奔中楊帆唯恐猴子種了什麽邪術,著了道,嘶聲力竭的唿喊試圖能起到些許作用。


    或許是楊帆叫喊真得起了作用,在他即將轉入銅柱林時,一道棕灰人影瞿然倒飛出來。


    倒卷的猴子後背硬生生撞斷兩根銅柱後,一頭栽滾下祭壇。


    看似堅固的銅柱,內部竟是鏤空灌注而成,而斷裂的部分正是它與祭壇死玉的銜接處。


    殘存在死玉中的那部分銅柱,在骸骨落及地麵的瞬間,便從死玉的探伸出來,宛如生長般。


    兩三具殘破的屍骨在傾倒中,正迎頭砸在楊帆。


    關心則亂,一心隻想著如何進到銅柱中的他,完全沒注意到這徒然的危機。


    被砸得暈頭轉向的楊帆,伸手拽下搭在肩膀上的半截骨臂,猛然發現棲息其中的囡蟲早已不見蹤跡。


    楊帆本想推開壓在身上的銅刺,還未用力,末根斷裂的銅刺連同懸掛的骸骨,一並壓了下來。


    就在此刻,一驚悚詭異的歌聲霍然迴蕩,攝人心魄,如那深淵下的怪語花所綻放的讚歌,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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