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上麵不是寫著的麽?”周士印冷笑兩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破舊不堪的小冊子,扔到了猴子懷裏。


    這個小冊子是是周士印在基地內部的那堆文件箱子中無意中找到的,令他驚訝的是裏麵的日記竟然是用漢字書寫的,其內容是一個實驗員的自我懺悔。


    周士印略微翻動了幾頁,對裏麵所寫的更是嗤之以鼻,從裏麵找到一些有關炸藥的信息後便隨手放進了口袋裏。


    在楊帆和猴子兩個放置炸藥的時候,周士印毫無顧忌的爬上骨灰堆,將上麵的那隻小布鞋撿了下來。


    在日記中有十多頁的篇幅在講述一對母子的故事。和眾多受害者一樣,這對母子每日都要接受各種殘忍的細菌實驗,雖依靠著體內僥幸誕生的抗體存活了下來,但依舊被折磨的骨瘦嶙峋,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皮包骨頭的五歲小男孩可以自由穿梭在囚室的各種鐵籠之間,寬大的鐵柱縫隙無法將他困住,但他卻沒有獨自逃跑,因為他的唯一親人還被困在這魔窟煉獄之中。


    直到某一天,自知命不久矣的母親在臨死前親自掐死了自己的孩子後,便衝進衛兵之中,被亂槍打死了。


    那天淩晨,基地接到了撤離的命令,焚屍爐早已停止工作,母子的屍體無處安放,便埋在了這堆骨灰之中,而他們臨死前所穿的就是那件灰白的病服。


    ……


    “楊帆,你那邊怎麽樣了?”


    “再等我兩分鍾”


    楊帆猴子兩人將炸藥分別堆放在承重牆的底部,以保證更夠炸塌最大麵積。一切準備妥當後,楊帆用匕首劃開兩管炸藥,取出火藥將三處炸藥的引線連接在一起。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烏雲遮空,看不到半點光亮。楊帆猴子兩人翻過了圍牆,僅剩下周士印一人獨自站立在圍牆上,用獵槍引爆了炸藥。


    一陣震天動地的巨響後,塵土飛揚,隨著幾麵承重牆的崩塌,整座基地頃刻間土崩瓦解,轟隆聲不絕於耳。


    ……


    “師傅,那個蕭大亨你埋哪了?”楊帆看著周士印抱在懷裏的長生布不禁問道。


    “還能埋在哪?就埋在水潭那片樹林裏了”周士印用手托了托包有母子殘骸的長生布,隨口迴答道。


    “老頭,再怎麽說人家也是個大官,你就這麽草草把人家安葬了,這有失禮數……”猴子一改往常的語氣,文縐縐搖頭晃腦地說道。


    “我把你這就埋了!就有禮數了!”周士印猛地踢了猴子一腳,咬牙切齒的說道。


    正當猴子順著山路一溜煙的跑沒影的時候,楊帆突然停下了腳步,仰望烏雲逐漸化開的星空。


    浮雲蔽月,四顧無倚,絕處逢生,破而後立。


    楊帆喃喃自語,看著夜空中的星羅排列的方位,這竟然是‘尋龍定穴’觀星術中所口訣中的一中。


    “沒想到這條山路竟然是貧地的一絲生機,看著生門的走向……黑山!”周士印隻看了一眼夜空,便道出了生門所指向的方位。


    “我說你們兩個神神叨叨的嘀咕什麽呢?”猴子去而複返,在用手在楊帆麵前晃了晃。


    “猴子快爬上樹看看在東北角林子裏是不是有顆突兀的楊樹”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楊帆猛地抓住猴子的肩膀,急忙說道。


    “這烏漆墨黑……還真有!”轉眼的功夫猴子就爬上了樹冠,嘴裏正嘀咕著,發現在東北角真的有棵生長極其粗壯,如鶴立雞群般屹立在山林之中的楊樹。


    “師傅……”得到肯定的迴答,楊帆轉頭看向了周士印。


    “嗯,錯不了了,這破而後立的風水局雖比不上那些龍穴鳳塚,但也是極好的殉葬之處,那黑山裏麵應該有人葬在那裏”周士印看著手中的羅盤,肯定的說道。


    雖然猴子別的可能聽得雲裏霧裏的,但最後那一句有墓葬他可聽得清楚,雙眼猛的明亮起來。


    “師傅,胡教授他們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黑山腳下,我們現在是不是……”楊帆欲言又止,覺得應該先和胡教授會和。


    “有阿力那老小子在,沒事的,我們應該有求實精神,去黑山驗證一下!”在周士印還未下決定時,猴子搶著說道。


    三人商量了一番,決定還是去證實一下,畢竟這種風水局極為少見,可遇而不可求。


    這條山間小路蜿蜒曲折,兩側雜草鬱鬱蔥蔥生長的極為旺盛,灌木中時不時傳出幾聲蟲鳴,隱秘而幽靜。


    一路上楊帆都警覺的注視著每一寸風吹草動,但意外的是一直到黑山腳下都沒有任何異變突發。


    “楊帆,那本書上說沒說墓穴的入口在哪?”猴子站在山腳下,仰望著擎天陡峭的山體,別說是山洞,就連上山的路都找不到。


    “應該在附近,我們再仔細找找”周士印眉頭皺起,這與書上所說的布局完全相同,沒道理會找不到。


    楊帆貓著腰穿梭在灌木雜草之中,雖然明知墓主人絕不可能將墓門暴露在外,但還是想要嚐試尋找。


    正當楊帆想要搬開一塊形式龜殼的巨石時,不遠處突然出來猴子的一聲慘叫。


    楊帆暗道一聲不好,立刻轉身救援,衝向猴子所在的方向。原本輕易就開撥開的雜草,此時卻如同一根根草繩一般束縛住楊帆,讓他難以前進。


    猛地扯斷綁在自己褲腿上的葎草,楊帆順手拿起腳下的幹樹枝,用樹枝開道,速度快了不少。


    “楊帆你快過來,我被蛇咬了!”一棵被藤條縈繞的老槐樹後麵,猴子正撅著屁股趴在一塊平滑的石麵上衝楊帆唿喊。


    “蛇呢?!”楊帆急迫的問道,被蛇咬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是被哪種蛇咬的!


    “這不是在那呢”猴子右手指向三步外的另一塊岩石,慢悠悠的說道。


    楊帆疾步走到那塊岩石前,發現岩石上土灰色的草花蛇早已經被扒皮抽筋,僅剩下一條白花花的蛇肉。


    正當楊帆發現自己被耍,迴頭想要教訓猴子的時候,猴子突然站在自己身旁做了禁聲的姿勢。


    “楊帆,你有沒有感覺自從老油條帶著我們下過墓之後,性格就大變了?”猴子將聲音壓得很低,即便是在這寂靜的黑夜中,也僅能夠讓楊帆一人聽到。


    聽猴子這麽一說,楊帆也覺得奇怪,這兩個月來,周士印對待他們的態度確實大為改變,詳細的楊帆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由嚴父突然變成了好兄弟的錯覺。


    “別嚇瞎磨了,這蛇肉再不吃就不新鮮了”楊帆雖然心裏犯嘀咕,但還是沒表露出來,話題一轉,拿起撥好的蛇肉,往迴走。


    “楊帆,誒,我沒騙你!我真被蛇咬了!不信我脫褲子給你看……”身後猴子走姿極為怪異追趕著楊帆。


    這種土灰色的草蛇肉質鮮美,集市東麵白老太做得蛇羹更是可以說是人間美味。雖然沒毒,但咬傷一塊也要疼上幾天。


    “老頭,你那五香粉呢,貢獻出現一點唄”山腳下一片較為平坦的區域,三人架起了篝火,猴子看著木架上已經開始滋滋流油的蛇肉,用肩膀拱了拱身旁的周士印。


    “就你猴精!”周士印笑罵一聲,從懷中徐徐掏出一個胡椒粉小瓶,擰開蓋子,黃褐色粉末撒在蛇肉表麵,香氣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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