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楊帆掏出腰間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個身穿一身白衣的人,想要看看學著他們的姿勢趴在地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往往人越是小心越容易出錯,當楊帆距離白人還有兩步之遙的時候,卻不小心踩到了幹枯的斷枝上,一聲清脆無比的斷裂聲傳進楊帆的耳朵,猶如野貓抓玻璃的聲音一般,無比刺耳。


    聽到聲響,白人猛地一迴頭,一張布滿銀白色毛發的猿猴臉上戴著半副已經碎成兩半的赤銅夜叉麵具,夜叉麵具下,原本應該相同的漆黑眼眸,卻猶如真的嗜血夜叉一般,猩紅無比,透過麵具上的孔洞直勾勾的盯著楊帆。


    在楊帆恐懼的目光中,白猿緩緩站了起來,捶胸頓足、嘶吼咆哮。


    白猿雙臂不斷捶打著地麵,齜出一指多長的獠牙,圍繞著楊帆不斷轉圈,發出陣陣低吼。


    楊帆見這白猿靈智不低,不敢貿然攻擊自己,索性正好利用這一點。雙臂著地學著白猿的樣子,口中不斷發出幼猿的叫聲。


    相對於猴子的好身手,楊帆更擅長模仿山林中的各種動物的叫聲。曾經為了捕獵一隻蘆花雞,楊帆蹲在草叢裏足足學了一天的母雞叫。


    聽到楊帆模仿的叫聲,暴躁的白猿開始平息下來,眼神中似有迷惘和不解。俯下身子,不斷的嗅著楊帆身上的味道。


    就在這時,被碎石塊打暈的鄭淼揉搓著額頭,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看到龐然大物的白猿,迅速從身後掏出弓弩,瞄準白猿頭部連射兩箭。


    一箭射在了夜叉麵具之上,濺起一陣火花。而另一箭竟然順著麵具的孔洞直接射入白猿眼眶之中。


    瞎了一隻眼的白猿,已經完全瘋狂,暴怒的它開始攻擊任何它能觸碰到的東西,楊帆向左翻滾躲過一擊,卻被緊接而來的一拳,擊飛撞在岩壁上。


    鮮血從麵具的縫隙中不斷滴落在地上,腥臭無比。白猿抬起粗壯的手臂,直接將木箭拔了出來。血花四濺,又是一陣狂吼,白猿將目標轉變成了依舊拿弓弩對著自己的鄭淼。


    白猿咆哮著奔跑向鄭淼,揮舞著手臂打落每一次射來的木箭,眼看如榔頭一般的手臂就要砸向鄭淼之時。蟄伏已久的趙煜,抓住時機,衝向白猿。


    電光閃爍,趙煜勝在出其不意將三百多斤毫無防備的白猿撞到在地,按動了電擊棍上麵的紅色按鈕。瞬間白猿的毛發開始冒出一股黑煙,受到厚重皮毛的保護,白猿受到的實質傷害微乎其微。


    但毛發被毀是對它的恥辱,白猿抓起趙煜的一條腿直接將他扔下懸崖,生死未卜。趁白猿分神之際,鄭淼迅速跑到白猿視覺死角,先是連射三箭吸引它的注意力,然後將弓弩扔在地上,向前翻滾來到白猿身前,將電擊棍對準了毛發最少的胯下。


    伴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哀嚎,白猿栽倒在地,震得地上的碎石都顫了兩顫。


    一擊即中,見白猿仍在抽搐尚有知覺,鄭淼將電擊棍抵在了白猿胸脯心髒的位置,再次按動電擊棍。已經昏厥的白猿,再次劇烈抽搐了幾下後,身體開始變得僵硬,顯然是活不成了。


    大戰結束,趴在地上裝死的師徒三人拍打著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雖然楊帆的確是被白猿扔在石壁上,但對於從小就皮糙肉厚的他來說,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正當他打算起來的時候,發現周士印正抓著自己的衣服,就明白老油條這是讓自己裝死。


    “救我,救我”被扔下懸崖的趙煜竟然沒死,兩隻手死死拽著山崖下的一條枯藤,向眾人求救。


    師徒三人合力將趙煜救下來,鄭淼非但沒有說一句感謝,更是冷冷的白了三人一眼,將趙煜拉到一邊,不知說了些什麽。


    “老頭,這白毛怪臉上的麵具值不值錢啊”猴子興致勃勃的跑到白猿屍體前,抽出洛陽鏟,想要將赤銅麵具從白猿臉上撬下來。


    可是沒等猴子動手,赤銅麵具竟然自己脫落了下來。就在猴子俯下身子想要去拿的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在麵具之中竟然生長出了數十條血紅色的肉絲,細如針管大小,猶如活物一般支撐著地麵,慢慢向猴子靠攏。


    看著這毛骨悚然的一幕,猴子舉起洛陽鏟,將麵具砸成了兩半。這一下仿佛打在了血包上,噗嗤一聲,黑血四濺,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撲麵而來,熏得猴子一陣惡心。


    “這是什麽鬼東西?”楊帆捏著鼻子,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將麵具翻了過來。發現在麵具的內壁上寄生著一個肉球,而那些肉絲則是生長在肉球的觸手。扭頭再看向白猿,發現原本戴麵具的那半張臉,此時血肉模糊。唯一能分辨的眼球也幹癟了下去,眼眶的爛肉上有一些斷掉了肉絲在湧動。


    清點了一下損壞的物品後,五人繼續上路。天逐漸昏暗了下來,周士印鼻子微動,仿佛是聞到了空氣彌漫著大雨來臨前的沉悶氣味,催促眾人先不要急著趕路,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老頭,你的鼻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有空也教教我”陰暗潮濕的山洞內,猴子坐在周士印身旁,將已經烤好的的饅頭遞到周士印麵前。


    周士印微微一笑,接過饅頭淡淡的說道:“長狗鼻子的是那丫頭的爹,我沒這能耐。不過預測點風雨變化還是不再話下的,至於訣竅嘛……”話說到一半,周士印頓了頓,用眼神瞄了瞄猴子手中的肉幹。


    “嘚嘚嘚,這塊也給你,趕緊說吧”猴子將肉幹塞進周士印手中,催促他趕緊往下說。周士印將一整塊肉幹都塞進口中,一邊用力咀嚼一邊說道:“這個秘訣嘛……等你老了……得了老寒腿、風濕什麽的就能跟我一樣預知風雨了”


    “啊?!”猴子察覺到自己上當了,想要再去搶奪那塊肉幹,卻看到周士印,已經將最後一口肉幹咽了下去。


    “師傅,你見多識廣,知不知那個古怪的麵具倒是個什麽東西?”楊帆將淋濕的外套架在火堆前,將自己的那塊肉幹一掰兩半分給了鬱悶的猴子。


    “古時候,行軍打仗馬匹稀少,軍隊缺乏機動性。特別是在遇到濕滑的山路或者叢林時,奇襲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於是便有了一些能人異士想到可以馴化山間的野獸,來增加戰力。但畜牲畢竟是畜牲,難以馴化,聽人調遣。進而到後來絕大部分的國家都放棄了這次嚐試……”周士印盤腿坐正,身子向前傾斜,撥弄著火堆裏的木材說道。


    周士印故事講到一半,一旁將弓弩修理完畢的鄭淼,走到三人麵前,代替周士印將故事繼續講了下去。


    “傳說在長江下遊、巫山腳下有一處發源於大巴山的河穀,名叫巫溪。巫溪之內曾誕生過一個名叫巫鹹的國度,這個國度中的每位子民都擁有能和野獸溝通的奇異能力。正是憑借這一點,役獸的設想,唯有在這裏成功了。”扳機扣動,木梭瞬發,說話間鄭淼竟然將箭射向了楊帆。


    一聲箭矢沒入皮肉的聲音從楊帆肩膀傳來,一條銀環黑蛇被木箭射穿的頭部,釘在地上。


    “瞧我這腦子,真是不中用了!怎麽忘了撒硫磺了!”看著仍在地上扭動的黑蛇,周士印猛地一拍腦門,急忙從褲袋裏掏出一一包硫磺粉,撒在黑蛇身上。


    事事蹊蹺,周士印硫磺粉還沒撒完,一陣邪風吹過,將硫磺粉末吹得四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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