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正如顧雲霆猜測的那般。


    當楚凡將皇帝的決定告訴顧念惜和兩女的時候,她們起初都是不敢相信,直到楚凡解釋了其中的內涵,她們才不得不相信這個現實。


    顧念惜雖然對皇帝顧彬倫的決斷感到不開心,但是一想此事關乎到兩國之間的和平,也就消除了對顧彬倫的成見。


    “父皇……也是被逼無奈……”顧念惜喃喃說道。


    聽到這話,楚凡陷入了沉默。


    那天夜裏,楚凡深夜入宮商議此事。


    顧彬倫跟他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雙眼飽含熱淚,要不是嚴駱使臣指名要晉王楚凡和親,便是打死顧彬倫,他也不會給自己的女婿找女人!


    為了兩國之間的和平,也為了能夠趁這機會恢複元氣,顧彬倫隻能委屈顧念惜為了國家犧牲點幸福。


    想到這裏,楚凡輕輕拍了拍顧念惜的肩膀,安撫道:“本王娶她,隻是為了維持兩國之間表麵上的關係。”


    “等她入府以後,你們要是看她不順眼就當沒看見,盡量不要和她起衝突!我看這殷晴也不是什麽善茬!”


    聞聽此言,秋白芷不悅皺起眉頭。


    “你明知她不是什麽善茬,還要把她往府裏帶?”秋白芷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不滿。


    楚凡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如果能拒絕,本王當時就迴了!”


    見此狀況,秋白芷沒有再說什麽。


    她作為一個曾經的江湖中人,根本就不了解朝廷裏的水有多深,也不知道兩國之間為了能夠維持虛偽的臉麵,要犧牲這麽多人的小我。


    正當三女心情低落、鬱鬱寡歡之時,隻見管家孫叔步履匆匆,帶著一個人急匆匆地趕來廳堂。


    等楚凡看清來人,趕忙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去。隻見楚凡恭恭敬敬地行禮參拜道:“參見太子殿下!”


    然而,太子顧雲霆隻是微微瞥了一眼楚凡,之後便當沒看見他一樣,徑直繞過他,朝著顧念惜快步走去。


    走到顧念惜跟前時,顧雲霆才停下腳步,滿臉心疼地望著顧念惜,輕聲說道:“皇姐,此事著實讓你受委屈了……”


    顧念惜聽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若此舉能夠換來短暫的和平,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聽到這番話,顧雲霆眉頭微皺,似乎是想要反駁些什麽,但他剛張開嘴巴,就看見顧念惜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千萬不要因此怨恨你的姐夫!”


    “他也是身不由己!”


    “我累了,你們倆聊吧。”


    說完這些話後,顧念惜像是突然間感到無比疲憊似的,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秋白芷和綺夢見狀,急忙緊跟其後。


    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顧念惜一同離去。


    沒過多久,現場就隻剩下顧雲霆、楚凡,還有一直站在一旁隨時聽候差遣的孫叔三人。


    那一瞬間,整個廳堂顯得格外安靜。


    氣氛慢慢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楚凡看向一旁的孫叔,眼神示意他先退出去,孫叔心領神會,當即就離開了原地。


    麵對顧雲霆那冷若冰霜的目光,楚凡卻顯得異常鎮定自若,他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開口問了句:“你可知,那殷晴為何偏偏要選我和親嗎?”


    “不是都說了是一見鍾情?”顧雲霆麵無表情地迴答道。


    聽到這話,楚凡先是微微一愣,隨後露出了一抹十分無語的神情。心中暗想。


    去你娘的一見鍾情!


    真不知道這傻小子,是怎麽坐穩這太子之位的!


    隻見楚凡無奈地長長歎了一口氣,接著緩緩說道:“是因為楚家軍啊!”


    此話一出。


    顧雲霆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眉頭緊皺,一臉嚴肅地追問道:“你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楚凡定了定神,然後有條不紊地開始解釋:“雖說楚家軍於那場墟山戰役之中遭受重創,損失頗為慘重,但我們的根基尚在!”


    “尤其是核心力量和底蘊仍舊留存於燕京城內,換句話說,當下由本王掌控的這支楚家軍,才是真正的精銳之師!”


    顧雲霆一邊認真聆聽楚凡說的話,一邊暗自思忖著其中深意。


    “如此說來,殷晴她……”


    楚凡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語氣鄭重其事地道出真相:“沒錯,殷晴之所以選擇下嫁於我,真實目的正是為了暗中監視楚家軍!”


    得知真相的顧雲霆瞬間恍然大悟。


    方才對楚凡產生的不滿和敵意,頃刻之間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既然你明知殷晴另有目的,為什麽還要引狼入室?”顧雲霆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楚凡歎息道:“這是陛下的意思。”


    “父皇?”顧雲霆詫異不已。


    楚凡一臉凝重的點點頭,繼續說道:“聖心難測,你可不要自尋麻煩,免得陛下對你產生成見。”


    顧雲霆微微頷首,表示應允。


    “原來如此,那本宮知曉了。”


    “不過話說迴來,殷康這小子已經與昭化公主定下婚約,父皇特命本宮前來提人,不知此刻他人身在何處?”


    當提到殷康這個名字時,楚凡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略顯尷尬的笑容。


    “這家夥此刻遍體鱗傷、慘不忍睹!”


    “等會兒你將其帶迴宮中後,務必尋個太醫替他好生診治一番,免得還沒和親人就先死了。”


    聽到這話,顧雲霆不禁瞪大了雙眼。


    “什麽?你居然對他動用刑罰了?”顧雲霆滿臉驚愕之色。


    楚凡點點頭,坦然承認道:“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又怎能迫使他們放棄原先的計劃,轉而選擇妥協退讓?”


    聽完這番解釋,顧雲霆整個人都愣住了。


    楚凡步步為營、機關算盡。


    肯定是得到了父皇的授意,否則他絕對不敢這麽做。


    他對自家父皇和楚凡的所作所為,如今是愈發的難以捉摸了。


    想到這裏,顧雲霆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命東宮的侍衛去把殷康提出來,之後跟楚凡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轉身離開了。


    楚凡若有所思目送顧雲霆漸行漸遠。


    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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