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雲天彪以為陳希真無處可去,浪跡天涯去了。其實這陳希真早就有了去處。


    原來在梁山往東二百裏,沂州境內有一座轅臂山。那山脈高聳入雲,山勢巍峨壯觀,宛如一條巨龍蜿蜒盤旋於大地之上。山峰陡峭險峻,直插雲霄,雲霧繚繞,宛如迷宮一般。


    南北東西百裏見方,山上有座壩子,四麵環山,隻有一條小路蜿蜒而上。有猿臂係從中流過。芳草淒美、落櫻繽紛,宛如人間仙境。原本是那嶗山道人升仙的道場。


    沂州人範成龍,本是沂州府沂水縣縣令,生的威風八麵,虎背熊腰。因派青眼虎李雲押解李逵,被朱富朱貴兄弟劫了。被沂州知州高封怪罪,沒奈何,帶著一夥人上了猿臂寨落草。


    又有苟邦達,政和年間曾為殿前都虞候,端的是忠良正直,不畏權勢,時常去惡識童貫,童貫恨他入骨。那時童貫主謀要與女真國金邦講和,夾攻遼邦,天子準了。苟邦達苦諫,天子不從。童貫就在天子前進了讒言,將苟邦達下獄處斬。


    苟邦達兩個兒子苟英、苟桓也被童貫下獄。賴苟邦達好友陳希真百般運作,才撿迴一條命,刺配登州。路過猿臂山被範成龍劫上山,因範成龍傾慕兩人武藝高強,奉為頭把交椅。


    後又有沂州鏢師真大義,真祥麟兄弟因幫了楊雄,上梁山入夥,豈料宋公明對他們頗為輕慢,隻安排在楊雄屬下做個小頭目。兩人推脫迴家探親,迴沂州途中被苟桓苟英兄弟劫道,四人纏鬥幾十迴合,互相傾慕,便上前入了夥。


    高唐州富戶劉廣,家境殷實,文武雙全乃是陳希真的連襟,陳麗卿的姨夫。家有女劉慧娘,溫婉賢惠、國色天香,被知府高廉偵之,欲納為妾室。劉廣不欲於高家結交,遂拒絕了高廉的提親。被高廉陷害,走投無路帶著兩個劉麒、劉麟,一女劉慧娘往東京投靠連襟陳希真。


    陳希真修了書信,介紹劉廣一家去猿臂寨投了苟氏兄弟。苟英兄弟推劉廣為寨主。劉廣到了山寨,操練兵馬,整飭軍備。攻陷府庫、掠奪州縣。一時名聲大噪,成了四大寇之後又一大寇。


    陳希真因知道劉廣在猿臂寨落草,便準備徑直去猿臂山投劉廣去了。


    這日陳希真三人勞途一天,眼看天色接近傍晚。三人一邊走一邊尋找地方借宿。看到前麵有一處村落屋舍儼然,炊煙嫋嫋。三人便下馬,步行進了村子。


    卻見這村子與別的村子有所不同,村中路徑都曲折彎曲,沒有直路。迴旋拐彎處,盡是垛樓箭口。屋舍都是石磚所砌,門窗狹窄。路旁兩側樹木之上多掛燈籠。村中團練來迴巡邏,頗為有序。


    陳希真低聲喃喃道:“此處村落非常詭異,你二人跟緊我,萬事小心行事。我們找個鋪子吃了晚飯就離開,不要在此處過夜。”


    陳麗卿與雲龍聽了喏喏點頭。三人在路邊找了個酒館要了些吃食,一邊吃,一邊四處打望,感覺越是奇怪。隻見每家每戶門口都掛著刀槍劍戟,仿佛隨時要打仗一般。街道上行人,表情木訥,自然並排並列行走,姿勢化一,儼然行伍。


    陳麗卿瞪著雙眼,來迴打量一番,越看越好奇,便忍不住問酒館老頭道:“老伯伯,此處仿佛與其他村落不同。大夥兒為什麽都繃著臉?怎麽住的也像個軍營一般?家家戶戶門口這些刀槍劍戟又有何用?”


    老頭子聽了,忍不住嗬嗬苦笑兩聲。又伸頭四處張望一圈,看沒有人經過才道:“你們外地人還是少打聽為妙,吃了睡,睡了走。上次有人這麽問我,引起了一場血災。”


    老人越是這樣說,陳麗卿越是好奇。連連央求道:“老伯伯,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晚上睡不著覺。”


    老人又小心翼翼的向外望了望才道:“此處是兗州泗水縣雙龍鎮,此鎮南北三十裏、東西三十裏,良田三萬畝都屬於此處豪紳欒家所有。


    因雙龍鎮西臨沂州、東靠東平,此二處有兩處強人,一處是八百裏水泊梁山,一處是四百裏猿臂山。因常受侵擾,故而家主將此處打造成壘堡一般,我等這田莊屋舍全是主人的產業。一邊勞作,一邊訓練。故而是這凡景象!”


    陳希真聽了,不禁感歎道:“你們家主真是雄才大略,經營的如此雄厚,雖千軍萬馬都無可奈何。”


    老頭冷冷笑了幾聲道:“隻可憐我們這些佃戶,租戶,收入微薄還要承受勞役之苦,每天起早貪黑。”


    陳希真滿臉不悅的打斷道:“話不能如此講,士農工商各司其職,才能國泰明安。在如此險峻之地,他保護你們安全,你們辛苦一點又是如何?”


    老人聽了默然不語,勞作去了。陳希真幾人簡單吃了些東西。原本準備離了雙龍鎮再找去處住。但陳希真突然對雙龍鎮家主好感倍增,遂決定就住在此處。


    幾人找到一座客棧,要了兩間客棧。那老板娘雖粉麵桃花,眼眸裏卻全是鬼祟。陳麗卿看著很不舒服。奈何陳希真早給雙龍鎮帶上了一層光環,看什麽也能找出一堆合理的理由了。


    老板娘問:“幾位客官來自何處?”


    陳希真道:“我們是東京人士,前往登州販些蘋果售賣。”


    老板娘伸出脖子瞧了幾眼道:“幾位客官可不像是商賈。這位老人家模樣硬朗,倒像是個將軍。


    這位小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姑娘,細皮嫩肉,好生白皙。至於這位公子,倒像個唱戲的小旦,好生俊俏。”


    陳希真啞然無語,自己從未行走江湖,不曾有江湖上的機警。


    雲龍連忙道:“我家爹爹雖是商賈,卻好舞槍弄棒。我二人趁爹爹去販貨,跟隨去登州投親,玩耍些日子。”


    那老板娘聽了隻是笑笑,也不說話。帶著眾人安頓了房間。


    陳麗卿一直住在京城,從來沒有離開過。此次逃難,更像是遊山玩水,興奮異常。一直賴在陳希真、雲龍二人的房間跟二人探討所見所聞。


    直到深夜,陳希真才催促陳麗卿迴房睡覺。陳麗卿隻得意猶未盡的迴到房間,累了一天,不一時就進入了夢鄉。


    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覺有人搖他,惺忪睜開睡眼,卻是雲龍伏在窗邊。兩人四目相對,近在咫尺。雲龍忍不住紅了耳垂。陳麗卿睜眼看見雲龍伏在床邊,正待要開口相問。永龍忙做了個收聲的手勢。


    陳麗卿這才側耳傾聽,隱約間聽到房間周圍窸窸窣窣的響聲,似有腳步聲,衣物的摩擦聲,劍戟碰撞的聲音。


    雲龍示意陳麗卿套上外套,提上寶劍,兩人壓低身子,躡手躡腳出了房間,看見陳希真倚在窗戶邊向外窺探。


    陳希真見二人過來,忍不住小聲道:“莫不是遭了黑店?”


    三人集合到一處,輕聲繞到後門,推門才發現門已鎖死。這時聽到客棧前門已被人推開,房間裏也傳來撬動窗戶的聲音。


    陳希真蓄積力量,一腳將後門踢開,三人一起衝出。外麵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圍了過來,三人已消失不見。


    陳希真三人出了客棧,眼前一片黑漆麻黑。隻有樹頂的燈籠能微微透出一絲光亮。三人剛轉了一個彎,卻看見街頭衝出來十幾個嘍嘍,手持斧鉞鉤叉。


    陳希真三人都是高手,衝上去就殺將上去,這些民團哪裏是對手,轉眼間就被撩到三人,剩下人一哄而散。


    三人衝過街角,卻是一個窄巷,巷子盡頭又是兩條岔路,一時分不清東西南北。三人隻能跟著感覺走。


    突然巷子的牆上,刺出一排排長槍,如果不是三人眼疾手快,早就刺出無數個窟窿。剛剛躲過長槍,牆上又射出一排排暗箭。


    三人連忙揮動寶劍來迴格擋,才沒有被射中。轉過一個街角,又是同樣的節奏。數不清的刀槍劍戟,躲不完的斧鉞勾叉,恰似是掉入了修羅地獄。


    三人在村中迷了去路,就像沒頭的蒼蠅到處亂竄,繞來繞去一個時辰,打得筋疲力竭,跑的心灰意懶。


    正在沒奈何之際,眼前出現一條大路,直通莊外。三人大喜過望,提起寶劍就向外衝。卻不提防滿地的鐵蒺藜,腳上紮出幾個窟窿。


    陳希真連忙,使出一招秋風掃落葉,將鐵蒺藜掃開。三人鬆了一口氣,剛往前走了幾步,從房頂又扔下幾張鎖網。三個人叫苦不迭。幸虧是寶劍鋒利砍開鎖網,還以為逃出生天,沒成想剛走幾步,踏入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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