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今瑤職業生涯的第一道坎兒就這樣在她的忍耐中平靜地渡了過去,劇中與現實同步,時間離春節也更近了一步,她給工作室的人放了假,讓她們兩周後迴來上班,自己也收拾好行李,選擇自駕迴家。


    一款酒紅色二手桑塔納,林年坐在駕駛座,裝作自己開車的樣子,其實他們並沒有真的上路,而是選在在室內拍攝。


    這一幕很順利得開完了,隻是注意沿途風景的切換即可。


    “過,下一場,各部門準備!”


    “action!”


    “阿瑤,阿菡,你們倆去勸勸你們弟弟,失戀了,還有半年就該高考了,再不上心,我擔心考學也失敗。”鄒繡梓悄悄把姊妹倆叫到一旁。


    “我記得當時我就打過電話給他,怎麽,他還是有些萎靡不振的?”朱今瑤小聲問道。


    “是呀,愁得不行,他要是像你們姐妹仨這樣叫我省心就好了。不對,你們倆也老大不小了,村裏那些小姑娘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早就生孩子了,有好多人跟我打聽你們呢?”


    “哎呀,說著阿宇呢,怎麽拐到我倆身上了,我現在在忙事業呢,哪有閑心談戀愛結婚啊。”朱尋菡麵露不耐,“不著急,我現在事業剛起步,很不容易的。”


    自從朱今瑤和朱尋菡分開,兩人選擇了完全不同卻說不定有聯係的行業。不過,與其說是選擇,倒不如說是被動選擇,當初在美美的介紹下,朱尋菡成功成為百貨商場的美妝售貨員,學了一些化妝技巧,該說不說,她在做衣服方麵或許沒什麽天賦,卻對化妝很有天賦,對於什麽質地的化妝品用在人的臉上會有怎樣的效果,不同的膚色應該選取什麽顏色的粉底。每一個來他們櫃台試裝的人最後總會買由朱尋菡搭配的一套彩妝,很快得到了器重。


    朱尋菡對這樣的工作已經很滿意了,每天賺得多,還可以給別人化妝,讓她有一種掌控感,但是有時候命運的齒輪就是這樣巧合。


    那時候能來高檔百貨商場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要麽有特別身份,比如大導演的老婆和孩子來逛商場,晚上要出席什麽活動,請櫃台的朱尋菡給女兒畫個適合十六七歲小姑娘的清新自然的妝容,而自己畫一個雍容華貴卻又彰顯低調的妝容。


    本來,這個導演的老婆想介紹朱尋菡進大公司做專職化妝師,給明星們化妝,她也確實這麽介紹著去了,隻不過就在朱尋菡去公司給部門主管化妝的時候,被路過的導演相中。


    還請不要錯誤理解相中的意思,而是導演正在準備一部戲,作為眼光毒辣、經驗老道的大導演,他一眼就看到了化妝的朱尋菡和自己要拍的電影中的某個角色非常貼合。


    陰差陽錯之下,朱尋菡成為了一名藝人,她也是有天賦的,成功接住了老天喂給她的這張大餅,半隻腳進入了演員行業。


    後來又接受了公司內部演員培訓班的培訓,她對做演員這個行業越發喜歡,之前的種種經曆都成了她演員事業的墊腳石。


    正是如此,朱尋菡才拒絕鄒繡梓的催婚,她還沒有真正地開始打拚自己的事業,公司裏的演員、藝人很多,她要想混出頭,那可不能這麽早就結婚。


    “行吧,行吧,不說你,我說阿瑤總可以了吧?”


    “我也要打拚事業,我自己的服裝品牌才剛生產第一批貨出去,還沒投到市場正式出售呢,所以有一大批尾款沒有結呢,我可沒心思談戀愛。你就別盯著我們來了,說阿宇的事兒。”


    “還不是人家女孩子跟她提了分手的事兒。”


    “後來搞清楚為什麽分手了麽?”


    “那天晚上,阿宇跑到人家女孩樓下,非要人家女孩給個解釋,人家父母不讓女孩出來,後來被你爸帶迴來了。我們也不敢打聽啊,還是阿宇後來說的,說是那家女孩的父母威脅她,如果她不分手的話,就不讓她上學了,本來兩個人就有些重男輕女,覺得女孩子不用上大學,讀個師範中專,能進學校當老師就行了。也是後來看女孩學習成績好,才允許她讀了這個縣城最好的高中。”


    “那他更要發奮讀書了,之前不還約定了去同一所學校的麽,雖然現在隻是口頭上分手了,心裏怎麽想的,誰又知道呢,說不定對方還想著去了學校再續前緣呢?”


    “會嗎?”朱澤宇出現在三人麵前。


    “會不會的,你不知道?你不會問啊,人家跟你提分手,你就直接放棄了?那要是最後她考了那個學校,你沒去,兩個人天南海北豈不是更沒機會?是不是真談得腦子都沒了?”朱今瑤懟了句。


    “那天晚上去找她,她不出來。”朱澤宇低垂著頭,喪氣地說。


    “你去人家家裏,人家父母當然不願意讓女兒見你,說不定還想給人家換學校呢,要不是隻剩下最後一學期了,學校肯定不願意看一個準本科生轉走,就不隻是調班這麽簡單了。你不要隻是一味去確認她的態度,這也會讓她對你失去信心。你直接表明你還想繼續考這個學校,希望在那裏見麵。到時候天高皇帝遠的,還不是你們自己說了算?女孩看到你的行動力和決心,肯定也是高興的。要是像你這樣頹廢著,期末考試更加退步,還怎麽讓人家女孩信任你,相信你們可以走得遠呢?”


    “那我要怎麽去說啊,她沒有手機,也去別的班了?”


    “我說你是真不開竅啊,上課幫別人傳過紙條沒,寫過紙條沒?你們沒有好朋友啊,不能拜托好朋友中間牽根線啊?”朱今瑤說得著急,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朱澤宇的小腦袋,“這腦子也不能光用來學習啊,談戀愛還沒能給你漲漲情商啊?”


    “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他非說我沒談過戀愛,不相信我,拜托,我就算沒談過戀愛,我總是女生吧,揣摩個女生心理哪怕不是百分之百正確,也能猜個七八分吧。”剛才圍過來聽八卦的朱晴波聽到大姐跟自己幾乎如出一轍的話,為自己鳴不平。


    “行啦,讓他自己悟去吧,要是悟不出來,以後總有一天開竅的。去幫咱媽做飯處理食材去了。”


    “你們去吧,我不去了。”朱尋菡照常躲懶,隻有朱今瑤和朱晴波過去幫忙,最小的女兒朱澤雲才剛上初中,也湊過來要幫忙,被朱今瑤攆迴客廳,“去跟你一姐客廳玩遊戲去,廚房有我倆就夠了。”


    “過!”


    “下一場。”


    劇中過年,劇外也過年,隻是劇組沒有假期,畢竟耽誤一天就是幾十萬進去,耽誤不起。


    下一場是準備年夜飯的戲,南方人過年不吃餃子,而是喜歡整一大桌年夜飯,豬肉、魚肉、炸貨應有盡有,雖然很多都是道具,但是為了拍出劇中的煙火氣,演員也是是要真下廚的,處理食材這一步更是躲不過去。


    隻見扮演朱今瑤的林年將手中的魚猛地摔一摔,便把魚摔暈過去,然後不顧血腥給其開腸破肚,撤出魚肚中的內髒,小心避免魚膽破裂,導致做出來的魚會有苦味。


    這時,一個搖鏡,鏡頭來到了正在處理豬肉的鄒母身上,停留片刻,又來到正在擇菜、洗菜的朱晴波身上,最後一個全景,將三人共同收在畫麵裏。此時,朱今瑤則在收拾魚鱗,摳出魚鰓了。


    “過!可以啊林年,我沒想到你真敢上手殺魚,一開始你拒絕用替身的時候我還不信呢,沒想到手法這麽熟練。一鏡到底,一遍過,可以可以,節約了時間,要是用替身,說不得要多拍幾遍,後期才好剪輯呢。那今天就這樣,放假!”導演喊出振奮人心的消息,“這些道具別浪費,帶到飯店讓人後廚給咱們做了,今天包場,我請客!”


    聽到這個好消息,大家歡唿聲不斷,連善後工作都不想處理了。


    劇組沒有放假習慣,影視基地自然也有一波為其提供餐飲的飯館酒店也不關門。一群人熱鬧到晚上八點,大家才說撤,吃完飯,約著晚上繼續鬆快鬆快,連導演都想再拉人去ktv唱歌去。


    “導演,晚上唱歌我就不去了,我去和家人視頻了,最近都沒給我爸媽打電話,打完電話我躺平了,好不容易有兩晚上的假期,我可得好好珍惜導演、製片人們給擠出的兩晚假期。”


    “那以後有機會再一起玩了。”


    9點多就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林年,不知道是酒店空調開得太大了,還是真的累了,沒一會兒就感覺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仿佛不是自己的,努力睜了還是睜不開,隻好放棄掙紮,沉沉睡去。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劇組沒有像往常一樣一大早就開始工作,而是一直到9點多才陸陸續續有人來上工,等大家都到齊了,化好妝已經是中午了。


    林年一口氣睡了快12個小時,反而有一種睡多了的不飽足感。簡單洗漱了一下,將近10點才坐在化妝間,由著化妝師給她的臉部消腫,自己則在舉著劇本溫習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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