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看著這次電影節的片單,給想看的電影排了個序,除了《紅黃藍》的第一場放映她會到現場,其他時候她打算泡在電影院了。


    六點多,林年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第一天放映結束後可能會有一個簡單的討論會,當天被放映的新人導演和可以到場的演員均可參加,雖然不要求盛裝出席,但也要重視一下。


    林年隻好一大早就起來收拾自己,看著鏡子裏光滑的皮膚,略帶些嬰兒肥的臉頰,考慮到電影院燈光,她覺得不化濃妝,而是著重畫一下眉毛和嘴唇,略施薄粉,讓臉部膚色看著均勻一些就夠了。


    然後從衣櫃裏挑了一件上次從一家古著店選到的一個不知名品牌的裙裝,非常有設計感。雖然這個品牌店主當時也沒說上來是什麽,但他明確表示,就這個剪裁和設計絕對是某個很好的品牌了。


    林年還開他玩笑說,買古著還能不知道品牌嘛,不過老板倒也是坦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得古著店並不偏好奢侈品品牌。任何小眾品牌、二手服飾,隻要他覺得質量和設計過得去,他就會收到自己店裏,讓它等待著自己得買家。


    “嘿,覺得怎麽樣?”這是林年第一次穿它,第一時間發給了金漾看,也就是那家古著店的店長。


    “哇,不錯,人好看,衣服更配,但是有些素,你要不要來我店裏,我給你再搭點別的?”


    “不了,來不及,我們的電影8點就放映了,到時候電影院見麽?”


    得知林年的電影將要在國際電影節之大學生電影節上放映,金漾決定關門幾天,去電影節看電影去。


    作為一個小眾、古著收藏者,他也是一個電影愛好者,閱片量不比林年低,甚至看著他的豆瓣主頁,林年都有些自愧弗如,悄悄把自己還沒看過的片子加入自己的待看片單。


    早高峰的地鐵可不是蓋的,林年生怕擁擠中把自己的裙子弄皺,再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幹脆叫了一輛出租。


    “樂樂,好了沒?出租車司機馬上到了,校門口不能停太久車。”


    “來了,來了,差一個口紅,車上再畫吧。”


    邵樂樂也沒有打扮得非常隆重,而是選擇了低調的褲裝,頭發利落地在腦後紮了個馬尾。


    兩人快步走向校門口,司機早就等在了校門口,“不好意思,久等了,麻煩您把我們送到帝都劇院,謝謝。”


    盡管清晨還有些清冷,但是林年卻走得微微出汗。


    7:55雖是早高峰,但是還沒到最擁擠的時段,司機很快就把她們送到了地方,兩人直奔二層7號放映室,在前排預留的位置落座。


    大屏幕上此時已經開始播放龍標。


    “我們作為主創人員,應該給我們留中間的位置。”邵樂樂趴在林年耳邊跟她小聲抱怨,“第一排是什麽好位置麽?”


    “也好,那樣我們遲到就會影響別人觀影了。”


    “你看也沒幾個人啊,還是太早了。”


    “仨瓜倆棗也是棗,別糾結了,開始了。”


    龍標消失,片頭就是紅、黃、藍三人在火車上相遇的場景,順著幾分鍾的劇情展開和人物的持續出現,林年、萬夢鬆和古君的名字依次出現在大屏幕上,導演的名字,製片人的名字,雖然這些名字有些是重複的,畢竟小作坊就是要身兼多職。


    電影不長,並沒有因為標榜自己是文藝電影而故意將時長拖延,一個多小時電影就放映結束了,加上片尾正好一個半小時。


    會場人並不多,後期剪輯中,邵樂樂已經看了不知多少遍自己人生中第一部長片,這時候不免有些分心。


    邵樂樂注意到會場的觀影人數並不多,倒是看到幾個人邊看電影邊在手機上記錄著什麽,或許是自媒體博主吧,邵樂樂猜測著。


    林年看得頗為認真,在內心審判著自己的演技,留意到邵樂樂的心不在焉:“還有可能是電影公司來觀察新人導演的呢?”


    放映結束,7號放映的燈光亮起,現場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因為人少,顯得尤為不齊。


    現場的放映誌願者也是幾個學校的影視表演係的學生之一,站起來,主持提問環節。


    “我們在今天晚上的放映結束後,會有一個小型的討論會,今天放映的電影主創基本上都會參加,所以這會兒隻能問幾個問題,更深刻的問題,大家可以等晚上放映結束後討論。有人有問題嗎?”誌願者問道。


    現場一片沉默,已經有人退場趕往下一場感興趣的電影去了。


    “邵導演,你好,請問您電影的靈感來源是什麽?為什麽想到拍攝這樣一部跟lgbtq有關的電影?和你本人的取向有關係嗎?”一個剛才在手機上記錄著什麽的觀眾提問道。


    “謝謝您的提問。首先,必須要澄清的是,關於個人取向這是私人問題,我沒有義務迴答這個問題,我覺得人人都可以拍攝任何題材的電影。但是我想說的是,這個電影的主題和我的個人取向關係不大。我最開始並沒有要刻意靠近lgbtq這個話題,而是我觀察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發現,我們每個人總是有自己掙紮的情感問題。當情感問題遇到跟你捆綁更深的家庭束縛的時候,一個人究竟應該如何選擇?帶著這個思考,我和主演之一林年一起創作了這個劇本。希望這能迴答您的問題,謝謝。”


    “還有一個問題的時間。”誌願者看著零星走進來的新的觀眾和創作團隊的人員,提醒道。


    “你好,我是《電影迷》公眾號的作者之一,我注意到你的電影反複出現道家的陰陽符號,這意味著什麽,古代一般將男人視作陽,女人視作陰,這是否代表了你個人價值觀的暗示?”


    “不得不說,你看得非常仔細呢,謝謝你的提問。”邵樂樂停頓幾秒,在思考如何措辭,“怎麽說呢,我覺得將男女性別賦予陰陽沒有問題,但是陰陽卻不能隻代表男女。陰陽代表的是中國哲學,那就是沒有黑白分明的世界,所有人交融在一起,而不是割裂的,也正如我想探討的,每個人的選擇都不是永恆的。無論是他的情感狀態、性取向又或者其他什麽東西,在這個電影裏,陰陽代表著流動和交融,代表著接受世界的多樣化。”


    “謝謝你的迴應。”


    “沒有問題的話,《紅黃藍》就播放結束了,之後這部電影將會上線流媒體,這次所有參展的大學生電影在電影節結束後都會上架企鵝影視頻道,感興趣的可以前往觀看。5分鍾後,我們即將播放電影《螞蟻與大象》。”


    林年跟著邵樂樂、萬夢鬆、古君等人走出放映室,一大早趕過來,幾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看到坐在過道還未離開的金漾,示意他一起出去。倒是沒有看到前幾天在電影節後的派對上見到孫思楓等人。


    “給大家介紹一下,走紅毯那天的裙子就是從他店裏搞的,富二代一枚,說這個沒有問題吧?”金漾聳了聳肩。一句話也堵住了大家想問他職業的想法,隻是迅速打了個招唿。


    “你們下一場看哪個?我想著不然還是在這個場待著得了。我剛剛看到了導演,是電影學院導演係的,之前簡單聊過天。”邵樂樂說道,“我看看他拍了啥。”


    大家的目的不同,簡單聊了幾句,快速上了個衛生間,便分開了,各自前往自己挑選的放映室,金漾則跟著林年一起去一號放映室。


    “你今天一天都在這裏嗎?”


    “看情況吧,也不是所有電影都想看,有的看簡介,我就對故事不感興趣,大學生電影好多拍攝手法還是有些不夠成熟。但是另一方麵,他們的手法盡管稚嫩卻又能看到很多新穎的東西,就很矛盾。”林年和金漾說著悄悄話。


    “中午一起去旁邊便利店買點東西吃?”


    “好,我最近也在減肥反正。”


    “okay, 那我給樂樂、夢鬆他們發消息,等會結束一起去旁邊便利店買點吃的,順便找個位置坐一下。”說起便利店,林年突然想到自己幾年前為了藝考而在培訓班周邊跟文安盈、張閔行一起在便利店解決午飯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好久沒和她們倆聯係了。


    上次見文安盈,還是去年的時候為了電影拍攝而去踩點的時候。張閔行考上了同一所學校,但林年很少在校園裏見到她,兩人不是這個在外麵拍戲,就是那個人在外麵拍戲。


    林年常在一些劇作小組裏看到,她還沒畢業已經演了一些小火的作品,文安盈更是參與了一部大爆劇的出演,現在也是小有名氣了。


    電影已經開始放映,林年卻控製不住自己順著剛意識到的問題而浮想聯翩,說不焦慮那是騙人的。平時忙碌的時候還能控製自己不去多想,但是這會兒不知道怎麽突然想到了已經比自己出名的兩個朋友,卻止不住想這件事兒,以至於電影都沒看進去太多。


    甩了甩腦袋,林年努力去屏蔽腦海裏的胡思亂想,讓自己專注在電影故事上,直到結束。


    同樣由誌願者主持提問,但是林年聽了一個就拉著金漾走了,這些觀眾都是提的什麽鬼問題,太無語了,不如不聽。


    萬夢鬆和古君選的電影都比較長,但兩人看到群裏林年發的消息,又坐了一會兒還是沒看完,出來了。


    “我必須吐槽,我看的那一場簡直是個災難,導演為什麽要拚命注水啊?一個小時的故事愣是給注到了兩小時,真的,太折磨人了,實在看不下去,走,去吃東西,餓死我了。”萬夢鬆見到林年、邵樂樂就迫不及待跟兩人分享自己的觀後感。


    “我以後絕對要避雷這個導演。”抱怨完電影,萬夢鬆小聲加了一句,雖然她也就是嘴上耍威風,自己還沒到可以挑導演的咖位,有的演就不錯了。


    盡管幾個人都說餓得不行,但其實都沒在便利店買太多吃的,墊巴了一下就算了。下午的電影沒什麽好看的,金漾迴到自己店裏,打算晚上的時候再過來,不錯,有錢有閑就是這麽任性。


    “那我也去你店裏看看。”林年朝金漾投去期待的目光。


    “走吧,你們仨要不要去?”


    “要去,我看了片單,下午的也沒有太感興趣的。”萬夢鬆說道,但是古君和邵樂樂決定在這裏待到晚上討論會,下午再看一部電影。


    “那好吧,那我仨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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