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幫我看一下我的論文大綱。”說著,把筆記本往林年麵前一推。


    隻看對導演的分析,還不太夠,她快速掃了一下前後文,試圖理解林年的論證邏輯。


    “我覺得導演語言這裏寫得不是很透徹欸,雖然我們已經不知道當初這些影視劇拍攝時導演的想法,資料館也看不到導演剪輯版,但是從網上搜到的新聞報道、采訪也能看出一些東西,我覺得你可能還需要再挖掘一下。”


    “嗯,這裏我確實偷懶了一下,關於影帝張的報道實在太多,我看八卦看得頭大,後麵導演部分的分析就鬆懈了。”


    林年解釋了一下自己出現問題的原因,然後對邵樂樂的大綱提了一些意見,“我覺得你可以再細化一些,比如引言這一部分,你主要想些什麽,可以用很日常的語言大概總結一下,這樣對你之後寫作的思路會有幫助,不會亂掉。”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林年的經驗之談了,盡管一些細節的記憶漸漸遠去,但是培養出的習慣卻早就根深蒂固,如果你也一遍遍地打磨一篇論文,你的大腦也會產生“肌肉記憶”。


    “憋論文太難受了,我要‘難產’了……為什麽你看起來輕鬆多了?”


    林年哪敢告訴她自己也是一遍又一遍打磨出來的,隻好讓她繼續加油,“別磨嘰了,快寫吧。”


    接下來的一個月,林年帶著邵樂樂天天泡圖書館,終於寫完了自己3萬多字的畢業論文,確認了沒有錯別字後,給柳和雅發了過去。


    之後,又花了一周的時間,幫邵樂樂改她的畢業論文。


    “不是……你要不要這麽卷啊,畢業論文的要求是八千字,你愣是翻了好幾倍……”邵樂樂看著自己勉強寫夠的1萬多字,吐槽道。


    “主要是關於張汝安的研究太多,光做文獻綜述就寫了好多字。而且他那麽多作品,到了後期更是佳作頻出,寫起來就有些刹不住車了。關鍵是,我喜歡他呀,分析起自己的偶像,自然是滔滔不絕地誇讚。”


    “嘿,可我看你後麵對他的批評也不少呀。”


    “人無完人嘛,就算他是很好的演員,也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啊,這說明我是一個理智粉。”林年語氣中帶著些傲嬌,斜睇了邵樂樂一眼,然後對她說:“不要被字數所迷惑,我覺得你的論文分析得非常鞭辟入裏,沒有很多廢話,語言非常幹淨,我很羨慕。”


    “行啦,不要互相追捧了,趕緊把論文給老師發過去,再過兩周就要答辯了,我們現在才交論文,我老師都催好幾次了。”邵樂樂打住林年的話頭兒。


    “放心吧,有我幫你把關,老師不會讓你修改太多的,甚至對於一篇本科論文來說,你寫成這樣,他都不會提太多修改意見。”林年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


    “你也是第一次寫論文,臉怪大哩!要不是快到截止日期了,我才不信你呢!這次就勉為其難地信你一次,我發了,早死早超生。”說完,直接通過微信給她的班主任發了過去。“我們是不是現在就等著答辯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畢業典禮,往年都是7月份,我還想去畢業旅行呢。”


    “去哪裏啊?”被邵樂樂懟了兩句,林年也不覺得生氣。


    “沒想好,或許去趟西疆省吧,上次踩點和拍電影,心裏存著事兒,就沒認真欣賞風景,而且咱們隻走了金城到烏拉達市這一條線,我想去白山,要不然,去趟高原省也可以。”


    “要想這麽玩通了,這不得花上半個月一個月的?6.12號答辯完的話,到7月中旬開畢業典禮,這個時間段倒是正好。”


    “計劃一下,我去問問輔導員!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出安排了呀,今年到現在都沒消息。”


    問清楚畢業典禮的時間,林年這邊也跟自己家人說了畢業的安排,並邀請他們來帝都學校參加畢業典禮,順便在帝都玩一玩。


    “我們就不去了吧,家裏忙得走不開啊,你看家裏有這麽多豬呢,規模又變大了,一百多頭呢。”林母非常猶豫,家裏確實走不開,之前陪著林年參加藝考那年也不是沒去過帝都,所以她也沒有那麽想去。


    林母的拒絕倒勾起了林年上一世的迴憶,左右看了兩眼,確定附近沒人,才壓製住怒氣,委屈地跟林母抱怨:“以前我本科畢業,想著西北太遠沒叫你們去,也就罷了,後來我考上帝都大學的研究生,畢業叫你們參加畢業典禮,你們以家裏忙碌為由,說去不了。結果現在,你們還是沒時間,那你們什麽有時間?是不是永遠都沒時間?我一共才讀幾年書啊!”


    “我爺爺奶奶也沒來過帝都遊玩,你們一起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多好呀!”


    “那你說家裏的一百多頭豬怎麽辦吧?”


    “不能叫我姑姑幫忙去喂一下麽?”


    “能隻有喂的事兒嗎?下個月你畢業典禮的那幾天,正好是四五個母豬的預產期,我和你爸晚上要輪流守著,不然下了崽兒我們都不知道,母豬能把它們壓死。”


    林母說的這些,林年未嚐不知,平時跟家裏人講電話,她聽了太多這些養豬經。


    嘴上埋怨著,其實她內心也明白要求父母一起來參加畢業典禮,對他們來說有些強人所難了,“那算啦,你們好好伺候那些豬祖宗吧,我跟我姐說一聲,問問她來不來。”


    “你爺奶可以去啊,你們是不是最近通過中介找了新房子,不如你迴家把你爺奶接過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啊。你小時候在城裏念書,也是他倆照顧你,趁他們還能走動,帶他們好好玩玩。”


    聽到林母的建議,林年不再低落,雖然是個替代方案,但是很可行,“我答辯完以後跟邵樂樂還有幾個同學出去畢業旅行,迴來以後直接迴家去接我爺爺奶奶,你提前跟他們打個招唿。”


    “你給他們打唄。”


    “知道啦!”和林母掛掉視頻,林年立刻給爺爺去了電話,邀請他們7月3號來帝都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到時候她可以和林斯住一個房間,爺奶住一個房間,簡直完美。


    安排好這些事情,林年的心情洋溢著,終於又要畢業了,林年心裏想。


    “今天,你們畢業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將正式成為一個成年人,一個對自己人生負責,完全獨立的個人,一個不再依賴於任何人的個體……我很喜歡的一部電影裏說‘大時代,無非是一次選擇。我選擇留在屬於我自己的時代。’


    “這個時代注定是屬於你們每一個人的,在這個時代,你們總是麵臨著光怪陸離的現實世界,很多人可能在一次次撞得頭破血流中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堅持,麵對誘惑,很多人難以拒絕。


    “但是,無論你們做什麽選擇,不要忘記個體,即使你做出了走向誘惑的道路,你的每一次選擇,每一次轉彎,都在創造著你自己的時代。魯迅說:‘真的勇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願你們堅強和勇敢……”


    在全校的畢業典禮到來前,表演係和導演係辦了兩個學院的聯合畢業典禮,並邀請了著名演員和導演分別致辭。


    坐在第一排,聽著兩個知名前輩發自肺腑的演講,林年很是感動,以至於幾乎都要忘記自己一會兒也要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台演講的緊張感。


    “……和我的同學們相比,我並不是那個表演上最有天賦的,或許連最勤奮的那一個也不算是,迴想我的四年,我卻願意給自己打上一個勤於思考的標簽。演員之所以成為演員,她不應終於小有名氣或者名聲大噪,而是應該和其他三百六十行一樣成為一個職業。在表演體係裏,我們都知道,有的人是匠藝式表演,有些人以為將演員視為一個職業,便會導致演員走上匠藝式表演的道路。


    “然而,我卻不這麽認為。我想套用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關於‘科學作為天職’的觀點,將演員視為一種天職。演員是一種信念,它既是主觀的,也是客觀的,主觀在於我們這些表演者的理解,客觀在於我們的呈現,我們是否可以呈現所飾演角色的真實?


    “表演不僅僅是一種信念感,它的內核應該是理性,而我們的表演行為本身則是理性化的結果,因為我們可以理性地理解角色,所以我們才能夠非理性地展現角色。


    “我知道一會兒邵樂樂同學將作為導演係代表發言,但是我想說,我們,不論是演員還是導演,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在用理性展現非理性的狀態。


    麵對未來的種種誘惑,我們永遠不要忘記自己的理性,或許它到來的比較晚,或許它被掩藏在本性深層。但,請相信:我們的任務是真實地展現這個世界。”


    林年向台下鞠了一躬,心懷激動,昂首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之前寫演講稿以及預演的時候,她並沒有如此激動,甚至還調用了自己的台詞功底去演講。


    然而,今天站在台上,畢業的儀式感讓她一下子將自己之前練習的氣口、抑揚頓挫的語氣全都拋之腦後,沒有技巧,全是情感,林年這一刻終於懂了。


    兩院聯合畢業典禮結束後,已經下午5點,學院在位於學校對麵的接待餐廳大廳預定了自助餐和酒水(主要是各種飲料。)


    “我就知道我們年年最厲害了,你的演講我聽著可太激動了!”林年的爺爺激動道,她的奶奶也在旁邊說:“俺們小妞妞太棒了!”


    “爺爺,這是我好朋友邵樂樂。”現場很多人,林年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和爸媽在一起的邵樂樂。


    “我知道,真優秀啊!”然後扭頭跟人家父母就聊起林年初中時候,自己去給她開家長會的場景。


    林年扶額,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了,但她卻不想破壞老人這一份久違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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