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葉淺淺去酒店票務中心上班,最關心和聊的最多的還是趙波的那個案子。


    殷偉歎著氣對葉淺淺說:“唉,趙波那小子真傻,居然招認是自己拿的錢!”


    葉淺淺聽了不覺皺起了眉,難道是自己相信錯了趙波?


    “趙波自己都招認了,那肯定是他拿了錢了。”葉淺淺說。


    殷偉聽葉淺淺那麽說,急的辯解道:“什麽呀!那些民警按著他說的藏錢地址去找,什麽都沒找到。然後又叫他寫供詞,他卻說不知道怎麽寫。民警便問那你為啥供認呢?趙波說你們硬說是我拿的,況且我的對講機就在丟錢的現場,我有口難辯。”


    殷偉接著輕聲對葉淺淺說:“我去看趙波,他有好幾天沒睡覺了,身上還有傷,看來被打得不輕。他媽媽急得到處托人去求情,但這有啥用?唉,不想多說什麽了,隻能說這小子活該遭此一劫。”


    葉淺淺瞪了眼殷偉道:“你怎麽能這麽說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這叫人怎麽同情?誰叫他做事不動動腦筋!”殷偉生氣道。


    這時葉淺淺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葉淺淺拿起話筒說:“您好,這裏是票務中心。”


    “喂,是我呀,過晴。”電話那頭說道。


    殷偉見葉淺淺在接電話,也就無趣地走開了。


    “噢,你好!有什麽事嗎?”葉淺淺裝作一無所知,因為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問過晴她的一切情況。


    “聶經理那裏我不做了。他老婆老是罵人,我才不賣她的賬呢!她罵我,我就去聶經理那兒告狀。我與聶經理本來就很合得來,他老婆已是很嫉妒。沒想聶經理還為我挨罵的事去責問他老婆,他老婆就受不了了,於是兩人大吵了一場。我覺得再在那裏待下去已是沒趣,就離開了。臨走時我對聶經理說:是你害了我,我本來在酒店蠻安穩的,為什麽要把我調到這裏來!”過晴嘰裏呱啦地說著,一點不容許葉淺淺插嘴。


    過晴接著說:“聶經理看著我,對我說對不起。我說你這男人活得真窩囊!聶經理說沒法,我離了老婆就一事無成。”


    葉淺淺第二次聽到聶經理這麽說離不了老婆了,第一次是小楊臨走時也這麽說的。葉淺淺想過晴的話也不能全不信。聶經理的老婆的確是個醋壇子。葉淺淺去火車站,與聶經理多說了幾句話,隻要聶經理的老婆在場,她就會很敵意地看著葉淺淺。


    無論哪個版本是真的,葉淺淺都不想去攪這趟渾水。她覺得他們旅行社沒什麽好人,都是自私自利隻想著自己撈好處。錢這東西真得很害人,讓整個世界的人(至少葉淺淺周圍的人)都因為它而變了味!但是離了錢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又不得不使人舍不了它。


    葉淺淺不想攪這渾水,但這“渾水”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第二天,葉淺淺一早趕到酒店去上班,很驚訝地發現聶經理已坐在她的位置上,他的身旁還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


    聶經理見到葉淺淺就站起身來把位置讓出,然後向葉淺淺介紹身邊的女人道:“小夏,剛到咱旅行社,什麽都不懂,讓她跟著你做,學習學習。”


    小夏是個長得瘦小,眉清目秀的女人,比葉淺淺年長兩歲。


    葉淺淺看著聶經理和小夏,心裏頓時明白,聶經理是派個人來監視她。學習?她葉淺淺剛來酒店就自己做了,向誰學習?這分明是個借口。


    聶經理接著說了很多過晴的不是,當然他的版本和他老婆說的如出一轍。隻是那口氣讓葉淺淺聽著好像他們全是賊!


    葉淺淺明白,那過晴臨走前肯定把她給出賣了,所以才會有聶經理今天的行為。


    ......


    趙波被他家人以一萬元擔保出來,不過還得取保候審,所以酒店不能開除他,他還是每天來酒店上班。


    趙波每天上班,隻要葉淺淺在班上,他就會坐在葉淺淺的票務中心,跟葉淺淺談論著他所遭受的苦難。


    趙波的臉部表情是痛苦的,他的臉和手明顯腫脹著,還不時地發出歎息聲。


    葉淺淺不敢直視他,她感覺這樣的鏡頭隻有在電視裏才能看到,如今在現實生活中,葉淺淺不知如何去麵對和寬慰眼前這個肉體和心靈都受著傷的男人。


    葉淺淺很奇怪自己怎麽用“男人”這個詞來稱唿趙波了?以前趙波在她心裏一直隻是個男孩。人是要受到創傷才能長大。葉淺淺從未經曆過真正的痛苦,所以她覺得自己一直都沒能長大。


    趙波說:“在那裏麵的感受真的是生不如死!我一直請求他們用槍把我打死,他們卻問我是不是男人。”


    葉淺淺知道趙波從小嬌生慣養,那種苦肯定是受不了。葉淺淺可以想象趙波在裏麵的情景,他肯定是像女人那樣的痛哭。


    趙波說:“那些警察一直問我,是選擇交錢呢還是坐五年牢?老實點、合作點就少吃點苦頭。我被說得沒了辦法,於是說那錢被存在銀行裏了,他們去銀行查,沒有;我就說被我放在股市裏、家裏了,結果查出來那些錢根本就不是丟失的錢。他們被我這麽一糊弄就生氣了,就開始打我,我沒法子,隻得讓我父母交了錢保我出來。”


    趙波保釋出來好多日子了,那些辦案民警拿了錢就到處找那些失主,很奇怪的是那些人自報了案後一直未出現過,好像對那些失去的錢一點不在乎。民警們按著他們給的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找他們,那電話打過去也是一直沒人接聽。


    酒店的員工都懷疑那些人是否真的少了錢,而且民警在沒有找到錢的下落的前提下,怎麽就能隨意的給趙波定罪呢?


    葉淺淺一直勸趙波找個律師為自己討個公道,趙波卻是擺手道:“我家人都反對我這麽做,說我是胳膊肘擰不過大腿,自討苦吃,隻能自己默默地承受。”


    葉淺淺很是不服氣道:“話怎麽能這麽說呢?難道就沒有公理所在了嗎?”


    趙波聽葉淺淺那麽說,苦笑道:“小葉,我說你你別生氣,你是太書呆子氣,有些事不是公理兩個字可以說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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