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相信狗嘴裏吐出象牙,蛇嘴裏說出好話,利拉茲也不相信格瑞佩會說出正常的話,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格瑞佩的不要臉已經進化到這等地步,這才幾分鍾,就惦記上了歐希樂斯的錢,利拉茲微不可察的動動嘴角:“利爾忒還不夠你啃老嗎。”


    沒記錯的話,格瑞佩有個經常掛在口邊的表兄,沒錢時最愛跑去找自己表兄蹭吃蹭喝、蹭錢蹭住,百分百啃老者。


    “他啊,”格瑞佩想了想,“還是算了,我可不想被他拉黑。”


    “那也不是你打擾其它人的理由,”利拉茲慢慢說道,他麵無表情地再次往後退,“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碰瓷完全是對我的汙蔑。”


    合情合理的答案,格瑞佩竟認可的點點頭,對自己的性格有客觀的認知,所以他隻不過是略一沉吟,隨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打擾——我覺得那孩子和我相性會很好哦,能習慣你的壞毛病肯定也會包容我的小毛病——等等,別用這麽恐怖的視線盯著我,有點嚇人哦......不說這事了,去賭博吧,所謂的放鬆心情就是這麽迴事啊。”


    理直氣壯的先斬後秦,利拉茲不由在心底詢問自己:當初為什麽會和格瑞佩扯上關係——因為他甩不掉這個牛皮糖,無論用什麽方法,對麵的白癡總能不費勁的找到他的休息地,有時是淩晨出現、有時是吃飯的時候從窗戶裏冒出......時至今日,利拉茲的憤怒近似於無。


    利拉茲語氣平緩地開口:“我現在需要一個不帶髒話的詞語表達內心的憤怒。”


    再怎麽生氣,也得保持禮儀。


    “生活的歡樂?”


    格瑞佩站在原處思索片刻,隨後用馬蒂斯創作的油畫作品做出恢複。利拉茲很快的想起那幅油畫的完整模樣和具體內容,想起那畫作中各種姿勢和動態的人體,那如同酒神狂歡的自然界——他感覺自己對畫作的熱愛被格瑞佩玷汙了。


    等他迴去,就原創俗語好罵人。


    “算我求你,”利拉茲微微抬頭望向天空,伴隨著一聲無奈地歎息,“別拿藝術形容。”


    眼下的利拉茲隻想快點去普洛蘭賭場抒發內心的煩躁——有種不逃避下現實生活,就會被格瑞佩汙染整個腦袋的錯覺,腦內的知識也會化作毫無營養的廢料。


    普洛蘭賭場是耶佩斯裏少數受法律保護大型賭場,它的實質是慈善組織,盡管賭場和慈善組織不像是能出現在同一個句子的詞匯。


    普洛蘭賭場開設於1923年,自開設起它就要著項特殊的要求——進入賭場的顧客其個人資產至少達到三十萬德波蓋那,也就是法律承認的富裕家庭。


    其次,根據個人資產的數目,單次賭博虧損達到一定比例,就會被員工強製性的丟出賭場,並一星期內不準入內。普洛蘭賭場是由政府出資,最初目的是為了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減輕就業壓力。


    當然,如果賭場按照這樣的模式發展破產也就是時間的事,因此普洛蘭賭場又在之後幾年發展了新的產業——釀酒業。換言之,普洛蘭賭場是一家酒鋪,隨著普洛蘭品牌發展成為了耶佩斯最有名的酒品牌,單瓶的平均價格約十六萬德波蓋那。


    據利拉茲所知,這家賭場最開始是由格瑞佩提議開設的,連那些質量上乘的葡萄酒都是由他提供。知道這件事後,利拉茲對格瑞佩的好感才艱難的往上漲了百分之五十五,從負十變成正四十五。


    現在的好感度在負三十五和正七十五間坐過山車。


    至於格瑞佩的真實年齡,利拉茲壓根不在乎,作為精靈他操心其它的人年齡又沒意義,還能因為他的幹涉增長壽命不成?況且,和壽命長的人交友對精靈來說可是好事,不用擔心幾十年後隻能在墳墓邊見麵。


    距離利拉茲上次來,普洛蘭賭場又換了新的裝潢,從暴發戶的金碧輝堂風格換成了絢爛的馬戲團風格,地上刻畫著不規則的紅藍圖形,在紫色燈光的照射下交相唿應,嫋嫋炊煙飄散在天花板下——門口的守衛見來著是格瑞佩連請其出示相關證件的欲望都沒有,簡單的打了個招唿,就放行讓他們進去。


    “今天有個雙人活動,我順手給你報了名,不參加的話是會被罰款五萬的——真是群奸商啊,不愧是我們耶佩斯。”


    格瑞佩的聲音穿插在雄渾的人聲中,伴隨著人來人往的腳步聲進入利拉茲的耳朵。利拉茲雙手抱肩,該說是意料之中,還是格瑞佩尚有良心,他連自己被對方當成物品抵債的準備都做好了,結果隻是參加個賭博活動。


    世界上最大的奸商在這感慨什麽,利拉茲吐槽著,這也不是值得自豪的事。


    “我還以為你會找自己的學生。”


    利拉茲平靜的開口,他對格瑞佩的師德相信又懷疑,畢竟這人是有前車之鑒的,指帶著自己的學生去某些不那麽適合,充滿了點原始風味的地方開宴會,某些特殊服務場所,還好是真正意義上的宴會沒做出格的事,不然利拉茲發誓,他定要把格瑞佩押到監獄去替天行道。


    “你在開什麽玩笑,”格瑞佩撇撇嘴,“怎麽能讓學生接觸到賭博這種害人的東西,雖說普洛蘭賭場稱得上正經,但賭博可是三害。你是想把自己也罵進去嗎。”


    這人的良心完全用錯了地方,利拉茲忽然想問句我就該接觸嗎,按精靈的年齡來說,他不應該也算學生嗎?就算對人類來說可能、的確、也許有點“老”。


    “適當的賭博有利於鍛煉大腦,”如同猜到利拉茲的內心想法,格瑞佩麵帶笑容的說著,“接觸新鮮事物還能防止阿茨海默症。”


    “但精靈應該不會得這種病吧,”格瑞佩又道,蹦出些充滿惡意的話,“要是你得了這個病能把腦子送我嗎,反正你們死後也不需要肉體。”


    “很適合釀酒呢~。”


    比魔族更惡劣的家夥出現了。


    說實話,利拉茲覺得自己的脾氣一半是被格瑞佩氣沒的,麵對格瑞佩這暗戳戳說他跟不上潮流的潛台詞,他冷笑半聲道:“再說下去,恐怖電影的屍體就不用去醫院找了。”


    格瑞佩無疑是個識時務為俊傑的人,他把手放在嘴前做出扯拉鏈的動作,而後不緊不慢地環顧周圍的遊戲看著那些有趣的、出千的賭博——出千,在賭場中你如果不會出千估計就隻能靠運氣獲勝,當然,技術過爛被發現那也是自討苦吃。


    免費的出千培訓地和演技俗稱場所,利拉茲如此評論,哪怕是個老實人在這晚上幾盤或者做幾個月的服務員,估計就能練就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能保持撲克臉的怪盜絕技——他建議那些演技不好的人來賭場練習,保管快速進階,尤其是出演冰山酷哥。


    比如說,三牌賭一張的猜卡牌遊戲,看起來是簡單的三張卡牌互換位置,隻需要盯著莊家的手,依靠實力就能完成的輕鬆遊戲,實際上卡牌蓋下去的瞬間就已經不是玩家所看到的那張牌了——莊家可根據手法,把卡牌換成任意一張卡牌,越是盯著莊家的手看,越會出錯。


    “說起來有興趣幫我陪小孩玩嗎,”格瑞佩冷不防地開口說道,他平靜的望著熱鬧的人群,“家裏有個孩子一直鬧著想見精靈,為了我家小孩的快樂隻能委屈你犧牲犧牲色相了。


    利拉茲的眼角抖了一下,格瑞佩雖口無遮攔,但向來不會撒謊,他一直在想如果格瑞佩的目的真的是歐希樂斯,剛剛為什麽不叫他一起來,合著主要目標是自己——至少首選目標是利拉茲本人。


    格瑞佩此人,對小孩向來是無底線包容,在他眼中世界末日都比不上逗小孩開心。所以他說是小孩想看精靈就絕對是小孩的想法,而不是用小孩當借口,他們都厭惡這樣的做法。


    陰謀論什麽的,完全不現實。


    “不過,我有個要求,”格瑞佩深吸口氣,讓一個愛好賭博的人說出打假賽還是有點難度的,“她想和精靈玩一盤遊戲,而我的要求是請你想辦法輸掉比賽。”


    “畢竟讓小孩輸掉比賽太殘忍了。”


    隨後格瑞佩又念叨了一大堆東西,從小孩每個夜晚都在耳邊念叨童話書中的精靈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再從外貌扯到為什麽小孩不喜歡自己的長相,幸好利拉茲的選擇性聆聽本領已爐火純青,所以他還有空在心裏說上句:性格是能讓人無視外貌的。


    至於輸掉遊戲,利拉茲倒是答應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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