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聲音雖低,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


    文若煙被說得一頭霧水,滿臉疑惑地問道:“什麽花樣?”


    她那清澈的眼眸中滿是不解,眉頭微微皺起。


    奶奶輕輕“嘖”了一聲,帶著些許嗔怪說道:


    “還裝?那天王媽給你們送水果時都看到了,你在他腿下玩……”


    奶奶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


    文若煙努力迴憶著那天的情景,想了半天,卻怎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但是,此時的顧連成突然想起來,那天讓王媽送水果,結果王媽遲遲沒送到。原來是誤把文若煙跪在自己雙腿前給自己擦藥的場景看成了……


    顧連成想到這裏,尷尬得撓了撓頭,正準備解釋,就聽到奶奶繼續說:


    “奶奶不是不讓你們玩花樣,但是,老玩花樣,還有多餘的精力辦正事嗎?”


    這直白的話,聽得顧連成尷尬得臉一塊紅一塊白的。


    “所以這就是你們遲遲沒有孩子的原因吧?”


    奶奶的語氣似乎在對他們的“不作為”有些著急。


    完了,這可不能解釋。


    顧連成心裏暗叫糟糕,急得抓耳撓腮。


    他心裏清楚,要是解釋了這件事,就解釋不了沒孩子的事了。


    少根筋的文若煙依舊沒懂奶奶的意思,直拉顧連成胳膊,眼中滿是問號。


    顧連成無奈之下,隻能趴在她耳朵上,把這來龍去脈小聲地告訴她。


    文若煙聽著聽著,小臉漲得通紅。


    她心裏暗自感歎,奶奶這不是又又又又又誤會了嗎?而且,跟前幾次一樣,這次還是不能解釋。這可如何是好?


    無奈之下,顧連成隻能再次摟住文若煙的肩膀,給奶奶表決心:


    “奶奶,我們會聽您的話,努力的。”


    他的眼神堅定而誠懇,試圖讓奶奶放心。


    “好吧。這樣奶奶就放心了。”


    奶奶看著他們,臉上帶著欣慰的神情,準備起身迴房間。


    兩人立刻準備起身攙扶奶奶,誰知奶奶直接勸退:


    “我有人扶,你們也抓緊時間迴房吧。”


    隨後,奶奶起身迴房,還轉身給兩人眨了個眼。


    兩人見奶奶這意味深長的眼神,兩人麵麵相覷,更覺尷尬了。


    王媽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顧奶奶,緩緩上樓離開。


    顧奶奶臉上帶著一絲疲憊,手輕輕撫著胸口,似乎還在平複著剛剛激動的心情。


    走進房間後,顧奶奶在床邊緩緩坐下,身子微微向後靠,長舒了一口氣。


    她抬起手,再次摸了摸仍在微微起伏的心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後的釋然。


    剛坐穩,她便迫不及待地看向王媽,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問道:“我剛才的表現怎麽樣?”


    王媽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眼神中滿是敬佩與讚賞,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您這口才,簡直太厲害了!那一番話,聲情並茂,說得他們心服口服啊!”


    顧奶奶聽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她拍了拍胸口,說道:


    “這我就放心了,緊張死了。要不是顧連成那個家夥花了一整個下午來教導我這話術,我哪能超常發揮?剛才我說話的時候,心裏一直打著鼓,就生怕把那些話給忘了。”


    說著,她輕輕搖了搖頭,仿佛還心有餘悸。


    王媽微微皺起眉頭,眼中帶著一絲疑惑,開口問道:


    “大少爺想要分給少奶奶錢可以理解,教您話術談判也可以理解,但他為什麽非要以您的名義,不肯告訴若煙小姐這是他的意思呢?”


    顧奶奶聽了,微微歎了口氣,眼神變得有些黯淡,望向窗外漸漸西沉的落日,緩緩說道:


    “這孩子說了,是為了讓若煙心無旁騖地接受這些錢。他呀,心思就是這麽複雜。”


    王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又說道:


    “那您就任由大少爺當這個無名英雄,不像上次那樣把這些告訴若煙小姐嗎?”


    顧奶奶眼中滿是惆悵,輕輕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落寞:


    “我當然想告訴若煙,可不能啊。連成現在還心心念念地忘不掉那個17年前的白月光。這萬一哪天找到了,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娶那個人。到時候,若煙該怎麽辦?他們就得結束了呀。每次想到這兒,我心裏就覺得對若煙虧欠得很。”


    說著,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責與無奈。


    王媽也不禁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那也是,所以大少爺願意設局給她這些錢,可能也有對若煙小姐虧欠的心理吧?可惜了若煙小姐,多好的一個人啊,心地善良,又懂事,就這麽敗給了一個查無此人的人。”


    顧奶奶眼神中滿是憐惜,微微頷首:


    “可不是呢?所以我也覺得補償她顧家這1%的股份理所應當。不過,我還是心存僥幸,一直催他倆生孩子。哪怕我這大孫子永遠找不到那個白月光,永遠都不結婚,將來如果他跟若煙真的做了父母,有了孩子的羈絆,說不定就能慢慢淡忘白月光這檔子事,說不定也就願意和若煙結婚了呢?”


    她眼中閃過一絲期許,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是真想看著他倆修成正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王媽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認同:


    “您說得對,孩子也許真能改變大少爺的想法。”


    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打破了這份寧靜。


    顧奶奶望著窗外,眼神中既有對未來的期待,又有對顧連成和文若煙一絲難以言說的憂慮……


    迴到房間,文若煙輕輕關上房門,她依舊帶著那如亂麻般複雜混沌的心情,緩緩走向浴室。


    她機械地打開水龍頭,溫熱的水流傾瀉而下,灑在她的身上,卻無法衝散心中那團濃重的迷霧。


    奶奶為何會突然間給自己這樣一份大禮?就自己做的這些貢獻,頂多也就值一份獎金啊。


    洗完澡後,文若煙用浴巾隨意地擦拭著頭發,隨後呆呆地坐在了柔軟的床上。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怎麽也理不清那交錯縱橫的思緒。


    顧連成看著她這副模樣,想將她從那迷離的狀態中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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