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地向她埋怨道:


    “這時候你倒是叫的動聽,平時辦正事兒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叫?”


    文若煙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問道:


    “叫什麽?”


    顧連成看著她這懵懂的模樣,癟了癟嘴,沒有迴答。


    文若煙想了一會兒,還自作聰明地甜笑著問:


    “叫顧總還是連成呀?”


    那笑容燦爛得如同春日裏盛開的花朵。


    顧連成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那句“都不是”已經到了嘴邊,可看著她那貌似真單純而非假天真的樣子,又生生咽了迴去。


    隨著按摩的持續,文若煙漸漸感覺腿上有了知覺,不再像之前那般麻木,不聽使喚。


    她驚喜歡唿:“我好像好了很多了耶!”


    顧連成笑而不語,隻是繼續手上的動作,按著她的腿。


    她帶著滿腔好奇,忍不住問道:


    “連成,你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按摩手藝?”


    顧連成聽到這個問題,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毫不避諱地說:


    “我媽媽,當年因為身體不好,經常全身都疼,我經常給我媽按。”


    文若煙聽到這個答案,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歉意。


    她知道,顧連成很少主動對外人提及自己的母親,而自己這不經意的一問,似乎觸動了他心底最柔軟也最脆弱的角落。


    第二天,黃特助早早地來到總裁辦公室,將手中緊緊握著一遝文件交給顧連成,匯報道:


    “顧總,這是小田勾結顧氏寫字樓管理員故意搞壞電梯的證據。”


    顧連成接過文件,快速地翻閱起來,看完後冷冷地說:


    “好,立刻通知人事開除她。”


    黃特助麵露難色:


    “顧總,怕是不行,小田是以赤豔如的私人助理身份進入公司的,我們顧氏在人事權限上並沒有資格開除她。”


    顧連成的表情瞬間變得如傾盆大雨的前夕。


    黃特助見狀立刻補充:


    “但是,我們可以以故意破壞電梯作為理由,讓她不能再進入顧氏大廈。”


    顧連成的眼前一亮:


    “好,就這麽辦。”


    過了一會兒,顧連成見黃特助還站在那不走,不耐煩地再次催促道:


    “快去辦啊。”


    黃特助終於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您不是一直想把赤豔如和林雅的的各種證據放一起,然後一網打盡嗎?怎麽這次因為小田這麽一個小人物就提前動手了?”


    顧連成不能告訴他,因為他迫不及待地要為文若煙討個公道。


    他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說道:


    “這你別管,還有,上次樓梯間那五個雜碎的證據找到了嗎?”


    黃特助趕忙迴答:


    “私家偵探已經找到了他們收到的封口費證據。但並不是赤家直接給他們的,現在還在進一步查這個付款人跟赤家的關係。”


    顧連猛地站起身,將嘴邊的咖啡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怎麽這麽慢!這麽點小事都辦不了?”


    黃特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手足無措。印象中顧連成多年來一直都冷靜沉穩,從來都不會失控到摔東西的地步。


    門外的文若煙正在給員工們分發昨天搬上來的衣服,聽到了房間裏的聲音,頓感不妙。


    片刻之後,黃特助神色匆匆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凝重。


    文若煙見狀,毫不猶豫地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問道:


    “黃特助,裏麵發生什麽事了?”


    黃特助看著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顧總準備禁止小田進入顧氏大廈。”


    文若煙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猛地一驚。她知道這是顧連成在為自己報仇。


    但明天活動就開始了,在今天這個節骨眼上,搞走小田豈不是刺激赤豔如找麻煩嗎?


    她來不及多想,心急如焚地立刻轉身衝進了總裁辦公室。


    此時的顧連成正坐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麵,掛著一張撲克臉。


    文若煙徑直走到他的麵前,眼神中帶著一絲懇切與堅定,毫不猶豫地說道:


    “顧總,請不要趕走小田。”


    顧連成微微抬起頭,滿臉疑惑地看著她,之前沒抓到那五個雜碎她不滿意,怎麽這次抓到了小田她又不滿意了?


    文若煙深吸一口氣,繼續條理清晰地解釋道:


    “趕走了小田,還會有小張、小李、小王……與其現在就把她開除,不如暫且留著她,往遠了看,可以讓她們放鬆警惕,以後一網打盡。往近了看,至少不要影響明天的活動。畢竟,明天的活動不管對我還是對公司都意義非凡,不能因為一時之氣而因小失大。”


    顧連成聽著她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除了對她這個小白眼狼生氣和對自己好心沒好報的惋惜,他還驀然發現,她這冷靜清晰、權衡利弊、深謀遠慮的樣子,越來越像曾經的自己了。


    文若煙看著顧連成沉默不語,心中有些著急。


    她然後緩緩走近了他,輕聲對他說:


    “謝謝顧總,肯為我出頭。但是請您忍到活動結束,好嗎?”


    顧連成依然在猶豫,他明白文若煙所說的顧全大局,也為她所受的委屈心疼。


    文若煙見自己的話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眼珠輕輕地一轉,計上心來。


    她微微向前一步,輕輕地伸出手,拉住了顧連成的小臂,輕輕地蹭著他撒嬌道:


    “顧總,您就答應我吧。”


    這個女人,平時一副孤高清冷的樣子,今天居然主動撒嬌了!


    顧連成看到她這嬌嗔可愛的模樣,心中那原本堅硬如鐵的防線瞬間土崩瓦解。瞬間自信心和成就感爆棚。


    他點了點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小白眼狼。”


    語氣裏帶著難以掩飾的寵溺。


    他暗暗笑著,輕輕地伸出手勾住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將她攬入懷裏,他情不自禁地收緊雙臂,將她軟糯的身子緊緊擁住。


    文若煙被他溫柔地擁入懷中,微微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聞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質香水味,那淡雅而又沉穩的安全感,她小時候在父親身上也聞到過。


    隨後,他打了個電話給黃特助,讓他取消禁止小田進入顧氏大廈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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