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然而,就在他寬闊厚實背部和肌肉賁張手臂上,一大片被燙到的皮膚已經紅腫起來,有些地方還鼓起了水泡,與周圍健康的古銅色形成鮮明對比。


    文若煙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不由地心生憐惜,專注的為他消毒上藥。


    藥水觸碰到傷口,顧連成本能地顫抖了一下,卻強忍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那副努力克製疼痛的可憐模樣,讓文若煙心中泛起一陣內疚與憐愛。


    她的動作愈發輕柔,不自覺地微微嘟起嘴唇,邊輕輕吹著傷口,邊塗抹藥水,希望能減輕他的痛苦。


    顧連成帶著深邃的眼眸深情地注視著她認真的模樣,微微皺眉,低聲說道:


    “讓你不聽話,現在知道錯了?”


    文若煙聽了這話,心中一緊。


    思緒瞬間迴到之前:顧連成明明暗示過她不要去,可自己卻因一時賭氣執意前往,這才導致了這場意外。


    但她嘴上依舊倔強:


    “那上次我給你拿下了項目,這次你救了我,我們扯平了。”


    顧連成頓時怒火中燒,一把將她拽過來,雙手緊緊抓住她纖細的胳膊,惱怒地質問:


    “文若煙!你又來跟我提公平!你跟我哪裏扯得平?”


    文若煙倔強地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神中透著一絲掩飾:


    “我知道,顧總付出的錢和代價比我能給的高,所以我正在盡量按照超過合約的標準來還。”


    顧連成聽到她如此疏離的稱唿,心中的怒火更盛,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了幾分:


    “顧總?你又叫我顧總?剛才我挨燙的時候,你怎麽叫我連成?”


    文若煙心中一驚,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與羞澀。


    她努力迴想當時的場景,那時自己確實因為過度緊張與擔憂,不假思索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的偽裝與克製。


    盡管內心已經慌亂如麻,可她還是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地嘴硬道:


    “那也不能證明什麽。”


    她試圖用一種強硬的口吻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顧連成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怒火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燒。


    “不能證明什麽!不能……嗬!”


    他冷笑著,聲音微微發顫。


    他猛地向前一步,雙手如鐵鉗一般狠狠掐住了她的肩膀,帶著憤怒又失望的眼睛狠狠盯著她的眼睛:


    “這還不能證明你明明很在乎我,卻故意裝作跟我不熟?”


    她不自信地別過頭,刻意避開顧連成那熾熱又憤怒的目光,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顧總多慮了,我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你。”


    她的語氣冰冷決絕,仿佛要將兩人之間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愫徹底斬斷。


    顧連成的手微微一僵,像是被她的話狠狠刺了一下。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怒不可遏,他猛地將文若煙拉到鏡子前,高大的身軀緊緊站在她身後,有力的雙手掐住她的腰。


    他的臉幾乎貼著她的耳畔,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危險:


    “你對著鏡子!看著我的臉和你自己的臉,說你在乎我!”


    文若煙心中慌亂不已,卻強裝鎮定,用故作沉穩的聲線,對著鏡子中他的臉說道:


    “我不在乎你!”


    顧連成被她的話徹底激怒,心中的情感如決堤的洪水。


    “說你在乎我!”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文若煙依舊倔強地迴應著。


    他一氣之下,直接從身後狠狠咬住了她的耳朵。


    文若煙隻覺一陣刺痛,“啊”的一聲驚唿脫口而出。


    然後,他開始了輕輕的舔舐,像是曖昧的調情……


    她推他,然而,她的胳膊被顧連成一隻手緊緊禁錮住,讓她都沒法捂耳朵。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狼狽又羞恥的感覺讓人很無力。


    “別對著鏡子……可以嗎?”


    她不忍直視鏡子中的自己,終究還是側過身,轉過頭,以一個下位者的姿態請求他。


    “這是你欠我的那次……”


    顧連成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她終於想起了前幾天在家宴試衣間的鏡子前,自己曾在趕時間的慌亂中脫口而出的話。


    那時隻當是一句戲言,卻未曾料到他竟如此當真。


    所以,他現在是來兌現承諾的……


    她自知理虧,隻能被動承受他的占有。


    文若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隻感覺心快要跳出來,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全身。


    背後的顧連成還在執著於質問她“在不在乎”,而她也在固執地反複迴複“不”。


    她的每一個“不”字都會引發他的怒氣和力氣。


    這仿佛是一場激烈的較量,隻要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不會停止。


    兩人像是陷入了一個情感的旋渦,越掙紮陷得越深。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再次問,而她累得不再迴答……


    這場拉扯已讓她耗盡了所有精力。


    她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轟然崩塌,軟弱與疲憊如同洶湧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她膝蓋一軟,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他微微垂眸,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終於不再嘴硬的她,心裏滿溢著憐愛。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微微俯下身,一隻手臂輕輕穿過她的膝彎,另一隻手臂穩穩地環繞在她的後背,將她輕柔地抱了起來。


    她的身體在他的懷中顯得如此嬌小而柔弱,仿佛一片輕盈的羽毛。


    剛一沾到床,她便帶著她那滿身的倔強,迅速翻過身,背對著他側躺著,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與脆弱。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臉上掛著一絲無奈,但還是緩緩地在她身旁側身躺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輕柔地從身後環抱住她。


    她的後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體溫。


    他微微低下頭,將下巴輕輕地擱在了她的肩頭。


    他瞥見了她微微泛紅的眼眶,這份可憐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帶著糾結和沙啞的聲音輕聲問她:


    “你為什麽不肯說實話,承認你在乎我?”


    文若煙別過頭,避開那熾熱的視線,可心跳卻如亂鼓。


    這還用問?還不是因為他心裏隻有那個杳無音訊的白月光。


    但她不敢坦言,是因為偷聽到了他和奶奶的對話,才知道了他深埋在心底的白月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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