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文若煙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


    裙子的剪裁簡約而大氣,沒有過多的裝飾,卻在領口和袖口處有著精致的手工刺繡,那細膩的絲線交織出一隻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若隱若現,宛如清晨花叢中躍動的精靈。


    修身的設計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裙擺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微微散開,走起路來搖曳生姿。襯得她原本有些清冷的臉龐也柔和了幾分。


    他的視線緊緊地鎖住她,“這件不錯。”顧連成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


    說完,他便轉身走向收銀台,拿出卡付了錢,整個過程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文若煙看著店員剪掉了衣服上的吊牌,看了一眼價格,倒抽了一口氣,知道會很貴,但沒想到會這麽貴。


    慶幸還好不是自己付錢,不過今天一定得小心一點,穿完了明天得拿去幹洗了還給這個活閻王。


    可惜幹洗費都得老貴了。這個活閻王肯定不會給報銷。文若煙想到這裏又心疼起自己錢包來。


    華燈初上,五星級酒店的中式餐廳內,舒緩的古典音樂流淌在每一個角落,精致的燈灑下明亮而柔和的光,將雕梁畫棟的天花板和古色古香的牆壁映照得熠熠生輝。


    進包廂前,顧連成用眼神示意文若煙自己的胳膊。


    文若煙懵了:他不會是想要我挽著他胳膊吧?


    見文若煙沒有反應,顧連成的眼神射出一股怒火,壓低聲音命令她:


    “過來挽著我!”


    文若煙一抖,原來他真是這個意思!


    於是,她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第一次跟他並排走,顧連成高大頎長的身材屹立在自己身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讓文若煙感覺到一身的不自在。


    包廂內,一張厚重的檀木圓桌,散發著淡淡的木香,其上的轉盤宛如鏡麵,折射出奢華的光芒。


    桌麵中央,是一尊精美的中式插花,繁花似錦,錯落有致,宛如一幅生動的畫卷。


    餐具皆是高檔的骨瓷,細膩潔白,盤沿上那精致的金線勾勒出的龍鳳圖案,盡顯尊貴。


    桌前,顧奶奶這次換了一身牡丹圖案的典雅中式真絲旗袍,與奶奶雍容華貴的氣質相得益彰。滿頭銀發整齊地梳在腦後,端莊而優雅。唯一不變的是脖子上那串溫潤剔透的珍珠項鏈,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看來,顧奶奶是真心喜歡這項鏈呢。


    文若煙挽著顧連成的手臂,微微有些緊張,手心微微出汗。


    “奶奶,我們來了。”


    顧連成微微欠身,禮貌地說道,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眼中滿是對奶奶的敬重。


    “奶奶好。”文若煙也趕緊跟著打招唿,聲音輕柔。


    顧奶奶微微點頭:“來了就坐吧。”


    三人入座後,服務員開始上菜。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桌,有地道的北京烤鴨、濃鬱的佛跳牆、清蒸石斑魚、手抓羊肉、黑蒜子牛肉粒……濃香四溢。


    文若煙有些拘謹地坐在那裏,偷偷看了眼顧連成,又看向奶奶。


    顧奶奶打破沉默:“若煙啊,你和連成相處得怎麽樣?他有沒有欺負你?”


    文若煙連忙擺手,微笑著說:“奶奶,連成對我可好了。”


    顧連成微微牽動嘴角,劃出一道淺淺的弧線,似是滿意她的表現,可這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心裏想:這個女人,為了獎金還真會哄人。


    奶奶笑了笑:“那就好,看你們感情好我就放心了。我跟你說啊,我這個孫子從小吃了不少的苦……”


    顧連成一看奶奶這是準備把自己的隱私一股腦兒倒給文若煙啊,正準備打斷,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顧連成一看,居然是陳律師打來的。


    陳律師可是無事不會打電話的。難道,他查到了關於母親的什麽消息?顧連成迫不及待地點頭示意奶奶,自己準備離席接電話。


    文若煙看到顧連成走了,隻能帶著一臉疑惑洗耳恭聽奶奶的話。


    “我們小連成13歲的時候,他媽媽就去世了,他爸爸就把當年養著的小三扶正了,還帶來一個8歲的私生子,從此,我這個大孫子就像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不與人交際。”


    文若煙驚愕,難怪自己總覺得顧連成狠辣陰鬱的背後透露著一絲說不出的悲涼,原來是這麽個原因。


    “有後媽就有後爸,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被他那個綠茶小三迷惑,整天想著把他那個私生子扶正繼承我們顧家的產業,整天給他使絆子,又是把他流放巴黎,又是派他來非洲談判的,我聽說,這次還害得你們被綁架囚禁……”


    原來商界威名聲赫的顧連成是在這樣艱難的環境裏成長起來的,她曾經還跟大家一樣,以為他是個天之驕子,全靠啃老呢。


    文若煙突然有點可憐顧連成了。


    “不過,若煙啊,你不用擔心,我這個老婆子隻認連成這一個孫子,你放心跟著他。你們這次談判差點要了我孫子的命,我已經跟連成他爸說了,立刻把你們帶迴國內。我就盼著你們開花結果呢。”


    文若煙慚愧,望了一下還在接電話的顧連成,奶奶不知道自己跟顧連成隻是合約男女朋友的關係,恐怕要讓奶奶失望了。


    顧連成接完電話,陳律師告訴了他調查的進展,原來nina的ip地址是歐洲,她的中文名姓an。


    雖然隻查到這一點信息,但這足以說明母親並沒有自殺的動機,反而在郵件中透露,想跟這個姓an的中國朋友去她定居的歐洲散心。


    現在隻要找到這個an姓的母親的中國朋友就能打聽到母親當時的信息了。這已經是多年的調查以來,難得推進的進展了。


    顧奶奶看到顧連成迴到桌上落座,當著二人的麵大聲說“既然你們感情好,那就不宜拖著,過兩天迴國後,就趕緊找個好日子把婚事定下來?”


    文若煙臉一紅,迷茫地望向了顧連成。


    正在喝湯的顧連成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嗆得咳嗽了起來。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羞澀與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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