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艦被三小隻接管,小花自然也沒有閑工夫再給大家科普冥界曆史,這讓諦聽大鬆了一口氣。


    冥王讓小啪艦長轉換艦艇形態,在甲板上升起了觀景台,這樣就能近距離欣賞域外沼澤的全貌了。


    域外沼澤並不恐怖,相反,這裏景色還不錯。這裏原本是即將露出的陸地,隻是後來陸地停止了繼續上升,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窪和小溪流。黃泉水到了這裏,水流就變得極為緩慢,苔蘚與水相互交融,形成了一道道獨特的紋理,似乎要用不同的地貌將沼澤與冥界大陸徹底劃分為兩個世界。冥界數量最多的植物,除了彼岸花,就是域外苔蘚。彼岸花是被一個入魔的阿羅漢帶到冥界的,他死的時候,身上的種子吸收了阿羅漢的純淨之血,所以種子就和他的靈魂一起到了冥界,這種子到了冥界就開始生根發芽,開出了燦爛紅花。那個阿羅漢坐在在忘川邊上,看著耀眼的紅花,發誓要忘記戀人重修正道。可到了冥界大陸之後,卻發現情入骨髓,難以化解,徹底瘋魔,沉入黃泉。在他沉入黃泉之處,也立馬開出了許多彼岸花。從此,冥界彼岸花猶如阿羅漢一發不可收拾的感情,在冥界泛濫。


    而域外沼澤裏生長的苔蘚,則是因為無數靈魂消散,久久不願離去,它們帶著靈魂對世間的眷念,也帶著對世間深深的恨意,附著在剛露出水麵的潮濕土壤上形成的。域外苔蘚都是半透明,他們會像唿吸一樣,上下揮動葉片,並散發淡淡灰藍光。它們靠吸收這裏的靈魂力存活,為了獲取更多營養,它們還會釋放一種粉末,這種粉末比孢子還細小許多倍,可以在沼澤隨意傳播。接觸到粉末的妖魔鬼怪,都會變得更加興奮、更容易走入極端。原本就是充滿各種戾氣之地,在苔蘚的助攻下,這裏日益變成大家口中的修羅場。


    但現在的域外沼澤卻彌漫著一種靜謐而神秘的氣息,淡淡的水汽在空中氤氳,混合著苔蘚獨有的清新味道,絲絲縷縷地沁入心肺,讓人沉醉在這片未經塵世驚擾的絕美天地之中,忘卻了時間的流轉。


    深唿吸一口之後的花老板突然驚懼的睜大雙眼,轉頭看向冥王,“你剛剛說,這苔蘚有粉末,會讓人發瘋。”那自己剛剛吸進去的那一大口,不會中毒了吧!要知道雖然她是陰差,但是這該死的擺渡人機製製約下,自己算下來就是一個肉體凡胎。


    花老板急得抓緊冥王手臂,憋著唿吸,用眼神示意冥王趕緊想辦法。旁邊的範元量也立馬屏住唿吸,眼神急切地看向冥王,雖然這苔蘚挺好看,但是自己一點兒也不想成為它們的食物啊。


    冥王看著麵前兩人,不敢唿吸,瞪著的雙眼眼淚都快出來了,笑得燦爛,“你們現在唿吸的空氣都是星空艦淨化過的,放心吸吧。”作為冥王,如果這點能耐都沒有,豈不讓九州藩王笑話。


    “唿~”兩聲極長的唿氣聲同時響起,兩人相視一笑,為這一場虛驚而慶幸。


    星空艦在沼澤中穿行自如,隻是艦艇身後的尾隨者越來越多。魚怪、厲鬼還有一些經曆了無數輪靈魂吞噬形成的巨大怪物,都緊跟其後。它們能夠感覺到艦艇上強大純正的靈魂力,所以在它們眼裏,這艘艦艇就是一頓饕餮盛宴,在水中遊走。但是,它們被一股強的大力量壓製,但凡有非分舉動或者企圖不軌的心思,就會被一陣強大的靈力鞭笞,直擊靈台深處的一鞭,痛得它們幾乎不能起身。


    所以它們隻能流著口水,遠遠跟著,不時跌倒兩個,在那裏長跪不起。有時一些魚怪痛得一躍而起,猶如鯨魚騰空飛躍,讓花老板看得應接不暇,為這趟旅途增添了不少樂趣。


    沼澤中偶爾開出一朵奇花,驚豔眾人,諦聽就會讓三小隻放慢速度,好讓他去做全麵的資料錄入和分析。傳說中的諦聽知曉萬物,這些信息並不是大地自動傳送給他的,而是諦聽懷著對世間萬物無盡的愛而收集的。


    範元量不懂冥界的計時規則,但是他知道這一路插科打諢,不管怎麽說都比冥界正常的通行時間慢了許多。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應該比在人間坐飛機去非洲來得快。


    因為此時的他,已經遠遠地看到了一座小島。按照小花的科普,這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犀牛州。他們要在這裏休整,然後進入人間的非洲。


    小福的聲音在觀景台上空響起,“冥王大人,老板,前方接到通訊請求,是犀牛王山鬼派出的使者,他們駕著小船來迎接了。


    諦聽看著對麵的小破船,一臉不屑,“馬上登陸了,知道派人來了,他怎麽不等我們上岸了才來呢。”


    冥王一臉淡然,吩咐三小隻迴複他們可以領航。花老板發現竹青換上冥王的角色之後,心思就變得難以捉摸,一天天搞喜怒不形於色那一套,還是竹青比較可愛。


    犀牛州麵積不大,整片大陸上沒有高大建築,一眼望去,更多的是草棚和簡易土屋,因此大陸中間的那座高大的藩王府,就特別顯眼。道路也規劃隨意,路上看不到任何車輛,隻有些牛馬在悠閑行進,天上也沒有飛禽。這景象讓習慣了冥界大陸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花老板著實有些不適應,以前覺得冥界大陸高聳入雲的輪迴大廈密度太高、太不人性,現在看到這些窩棚,她覺得輪迴大廈簡直是天堂。再看看遠處那破敗的冥王府,花老板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嫌棄總部的白色裝修了。


    冥王帶著眾人穿過雜亂的碼頭,站在犀牛州登錄大廳門口,接受山鬼使者的跪拜大禮。這禮節甚是繁複,從叩拜到舞蹈結束,大概夠老段環繞黃泉一圈。


    諦聽帶著花老板和範元量在登錄大廳閑逛,說是閑逛也不確切,因為這裏根本沒有可以逛的地方。一個木頭搭建的破敗碼頭,也就二三十米,陰差和判官坐在木棧道盡頭的草棚中,這就是登錄大廳的全貌。


    碼頭上停著破敗的五艘小船,靈魂坐著樣式不同但破爛程度出奇一致的小船來到這裏,站在那裏木然等著自己的去處。碼頭上隻有四個陰差,因為沒有安檢儀器,所以他們隻能態度粗暴地手動搜查,他們一邊搜查一邊還要維持秩序,場麵很是混亂。


    這裏也沒有現代化的檢測機器,判官和陰差拿著一把秤,在稱來人的罪惡,速度自然又慢了許多。所以,就算隻來了五艘船,整個碼頭也大排長隊。


    範元量忍不住問,“諦聽大人,即便我隻在冥界大陸待了一會兒,但也能感覺到兩地的差距。這貧富差距也太大了吧,你們就視而不見嗎?”


    諦聽冷哼,“總部每年都會派人來勸說,讓他們更換設備,開啟現代化建設,但是,哼,夏蟲不可語冰啊。”


    範元量小心問道:“難道,你們要收錢?”在鬼市混跡這麽多年,他可是知道資源的珍貴,沒有足夠的財力和實力,是買不起裝備的。


    諦聽眯眼看著範元量,“不知者無罪,但是,沒有下次。”雖然諦聽是開玩笑的語氣,但天生上位者的壓迫感,依然讓範元量心悸。


    範元量求助地看向花老板,花老板小聲解釋道:“總部雖然規矩一堆,但還算大方,配置裝備從來不收錢,隻看是否需要。”


    範元量趕緊向諦聽道歉,大罵自己有眼不識泰山,諦聽臉色才轉晴。


    花老板看諦聽臉色變好,緊接著道:“不過,陰差任務的抽成他們可一個子兒都不少拿,堪稱周扒皮。”花老板說完後一溜煙兒跑了,獨留範元量在原地尷尬。


    範元量一邊揉耳朵,一邊裝傻道:“花老板剛剛說什麽?我沒聽到呢?”說完也立馬從諦聽眼前溜走了。


    諦聽看著倆兒,氣笑了,果然,還是要和有趣的人一起做任務,才這麽有意思。


    冥王本次來並不是視察,所以他接受完跪拜,就略微施法,將一幹人直接帶到了藩王府的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山鬼坐在虛空綻放的一朵紅蓮之中,他通體青黑,麵容似犀牛,頭上也長者一個犀牛角,披著一頭長發,大殿之上,山鬼坐在虛空綻放的一朵紅蓮之中,他通體青黑,麵容似犀牛,頭上也長者一個犀牛角,披著一頭長發,四肢健壯、肌肉遒勁。見冥王到來,他也不驚訝,隻是快速起身行禮。不愧是藩王,一身王霸之氣盡顯。見冥王到來,他也不驚訝,隻是快速起身行禮。


    山鬼匍匐在地,恭敬道:“參見冥王大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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