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驚訝之色。


    要知道,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過猜叔露出如此難看的臉色了!


    即便是在上次遭遇刺殺的時候,猜叔也不過隻是微微有些動怒而已。


    想到這裏,她心中不由得一緊,暗自思忖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能讓一向沉穩的他如此失態。


    可見事情不會小。


    她一路小跑來到了猜叔麵前,眼中滿是憂慮與關切,以至於連唿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陳青瞪大眼睛,滿臉焦急地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說話間,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猜叔身上,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神情中找到些端倪。


    猜叔伸出雙臂,將跑的有些微喘的陳青護在懷裏。


    那原本充滿怒意的眼神,在看到陳青之後,也漸漸消散了開來。


    他聲音有些沙啞,原本溫潤的聲線也變得跟冰淩似的,蒙上一層霧氣。


    “佛堂被燒了。”


    短短幾個字,就讓陳青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她太知道佛堂對猜叔的重要性。


    猜叔微微俯下身去,緩緩地說著:“把手給我。”


    說罷,小心的捏住小青沾滿泥巴的手,悠悠地走到水桶邊上。


    露在袖子外的手臂肌肉緊繃著,他彎下腰提起水桶,將清澈冰涼的井水倒進木盆裏,井水落入盆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水盆中的水微微蕩漾起一圈圈漣漪,倒映出他們兩人相依的身影。


    猜叔溫柔地拉過小青的手,輕柔的將其按入水中。


    水流瞬間浸濕了小青的手掌,帶走了些許泥巴,但仍有不少頑固地附著在上麵。


    他並不著急,而是耐心地用手指細細地揉搓著小青的手心、手背和每一根手指。


    動作輕緩而細致,仿佛在雕琢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就好像在清洗的過程中,磨練自己的心智。


    隨著他的揉搓,那些原本緊緊粘在小青手上的泥巴逐漸被剝落下來,沉入水底。


    陳青沒注意猜叔的動作,還徑自沉浸在他剛才的話語裏,覺得自己產生幻覺了,猜叔說什麽?


    “佛堂……被燒了?”


    她眉頭緊鎖,望向猜叔求證著,眼睛瞪得溜圓。她沒聽錯吧。


    “嗯,你沒聽錯,佛堂被燒了,他們這是在踐踏我信仰。”


    陳青第一次覺得,猜叔的嗓音猶如悶雷一般低沉,仿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無盡的怒火,卻又被他強行壓製住,可那壓抑的怒氣就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岩漿,在喉嚨深處翻滾湧動,隨時都可能衝破束縛噴湧而出。


    ”知道是誰做的嗎?“”、


    陳青擔憂問道,心裏有些不安。這次下的手,太狠了。


    她望著猜叔,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疼惜。


    猜叔沒有迴答,隻是眉頭緊蹙,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疲憊,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肩頭。


    陳青心裏酸澀難耐,忍不住輕輕地伸出手,默默地握住了猜叔那雙略顯粗糙的大手。


    她能感覺到猜叔的手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


    此刻,她多麽希望自己能夠給予猜叔一些溫暖和力量,讓他知道,他並不孤單。


    然而,當陳青想要開口安慰猜叔時,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才能撫平猜叔心靈的創傷,所有的言語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麽的單薄,她隻能緊緊地握著猜叔的手,以這種無聲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關心和支持。


    她知道佛堂對猜叔的重要性,那是他寄托精神的地方。就如他他說的一般,那是他的信仰。


    現在佛堂被燒了……


    陳青不敢往下想。


    她有些擔心猜叔的精神狀態了。這個無堅不摧的男人,心裏得多痛啊。


    陳青微顫,單薄的身軀仿佛無法承受此刻的恐懼與不安。、


    就在這時,一雙溫暖而有力的大手突然伸來,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猜叔緊緊的抱著陳青,大手在她的脊背上輕撫著安撫,他高大的身影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山嶽,給陳青無盡的安全感。


    輕輕地將下巴放在小丫頭柔軟的青絲之上,緩緩地摩挲著,動作輕柔得如同嗬護一件稀世珍寶。


    隨著這個親昵的舉動,猜叔心中原本積聚的鬱氣也漸漸地消散開來,就像清晨的濃霧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散去一般。


    他緩緩地抬起頭,眼神帶著迷離,仿佛透過眼前的景象看到了未知的未來。


    他聲音低沉而幽怨,緩緩說道:“自從世紀和藍琴被迫關閉之後,達班徹底陷入了混亂與危機之中。先是那些曾經與我們合作緊密的供應商們紛紛倒戈相向,背棄了多年的情誼;緊接著便是一係列神秘的暗殺行動。這還遠遠沒有結束……就在昨晚,連佛堂都未能幸免,被一場大火燒成了廢墟。”


    說到這裏,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道:“這一樁樁事情發生得太密集,其背後的目的不言而喻,他們都是在逼迫我做出選擇,站到某一方的陣營裏去。金占芭那個野心勃勃的家夥,一心想要借助我的手來鏟除他的羅央;而羅央呢,則同樣逼著我幫他做事,成為他手中的利刃。可對於如今來說,選擇哪一邊其實已經不再重要了。”


    ““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了嗎?”陳青蜷縮在猜叔寬厚溫暖的懷抱裏,微微顫抖著。


    她仰起頭,望著眼前這個滿臉疲憊卻依然堅毅無比的男人,心中滿是疼惜和擔憂。


    猜叔緊緊地摟著懷中的人,仿佛要用盡全身力氣去保護她。


    他要麵對的困難和挑戰,隻為給達班那些依賴他的人,撐起一片遮風擋雨的天空。


    在所有人的眼中,猜叔一直以來都是那麽強大、堅強且無堅不摧。


    無論遇到怎樣的艱難,他就那麽堅定的站在那裏,像一座巍峨聳立的山峰,任憑風吹雨打也絕不低頭。


    可如今,看著他略顯憔悴的麵容和眼底深深的憂慮,陳青心中酸澀。


    猜叔也是人啊,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是人,都有累的時候,都會難過。


    陳青覺得好心疼,酸酸澀澀的,她心疼這個男人。


    “你陪著我,就已經很好了。”猜叔歎息道。


    陳青雖然沒說出口,可是猜叔卻懂了她的感情。


    猜叔微微挑眉,眉骨下那雙深邃的眼眸恰似一泓湖水,溫柔得如風輕輕拂過,能輕而易舉地撫平她內心的不安。


    小丫頭此刻正滿心憂慮地望著他,目光中流露出的關切與疼惜。


    這種情感就像冬日裏的暖陽,溫暖著猜叔那顆早疲憊不堪的心。


    在這樣的注視下,猜叔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勞累與倦意就像是被一陣輕風吹散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深深吐了一口濁氣,猜叔摟著陳青的肩膀,輕聲道,“你要相信你的男人,你的男人是打不倒的,這些事情,在別人眼裏也許是天大的難關,在你男人眼中,為什麽不可以是機遇呢?”


    聞言陳青整個人都呆住了,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機遇”這個詞在她腦海裏盤旋迴響著,讓她感到困惑。


    她眼睛緊緊盯著眼前重新變得明朗起來的猜叔,試圖從他的臉上解讀出更多的信息。


    然而,猜叔隻是微笑著,並沒有進一步解釋什麽,這使得陳青心中的疑惑愈發強烈起來。


    猜叔輕輕地拉住陳青纖細的手,一步步地朝著屋內緩緩走去。


    他一邊走著,一邊側過頭來,溫和的注視著陳青,向她解釋道:“丫頭啊,我對你許下過諾言,要給你一個嶄新的、不一樣的達班。如今你所看到的這個達班是病態的,充滿了各種問題和缺陷。無奈的是,這病態的狀況在三邊坡卻是常態。人們已經對這些弊病,視而不見,或者說他們早已麻木了。”


    陳青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她緩緩說道:


    “以前讀書的時候,曾讀到過魯迅先生說過這樣一句話——村裏的狗突然叫了起來,其他的狗聽到這叫聲後,也紛紛跟著一起叫喚,但它們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叫。當社會中的汙濁與混亂逐漸成為一種普遍存在的狀態時,那正常反而會被視為異類,保持清白就成了一種罪過。”


    以前她不懂其中的含義,現在懂了,當社會病了的時候,正常的人就成了異類,而異類是需要被集體驅逐的。


    猜叔讚賞的點了點陳青的鼻尖小丫頭,一點就通。


    要是達班每個人都像她這般通透就好了,他能少操多少心。


    “對的,現在的三邊坡就跟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大病需下重藥,不破不立。這件事對於達班是一個危機,但何嚐不是一個轉變的機會呢,抓住了,以後達班就能恢複清朗的天,失敗了,也不過跟現在一樣。”


    猜叔跟陳青說了會話,心情變得很好了。


    隻有邪惡才能對抗邪惡。哪有什麽是非對錯,所以這些事情,不管背後的黑手是誰,是誰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何度過這次危機,從中獲利。


    “我喜歡三邊坡,喜歡住在這裏,這裏是我生長的地方,沒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雖然三邊坡在別人眼裏危機四伏,可是危機往往伴隨著機遇。利益和麵子,都隻是暫時的,我要的是結果。”


    猜叔看著陳青,細細的跟她剖析自己的想法。


    雖然人人都說三邊坡不好,可是他卻極愛這片土地,以前的三邊坡不是這樣的,他雖然對現在的情況有些失望,可是,他願意改造這個地方,改造成小青喜歡的樣子。


    “你真的很傲慢,極致的傲慢。”


    陳青滿臉欽佩的為猜叔鼓掌。這是多麽狂傲的話啊,換個人說出來都要被打。


    猜叔是真的很愛這片土地啊,三邊坡就他的遊樂場,在這裏,他享受著當操盤手的快樂,掌控局勢的走向,運籌帷幄,合眾聯合,這種隱形的權利才是他是在乎的。


    也對,沒有男人不愛權。


    她很好奇猜叔究竟是怎麽成長成這個樣子的,這種遊戲人間的玩家心態,真的很值得她學習。


    “阿猜,你怎麽這麽奇怪呢?我好像更愛你。在你身上,我真的學到了很多,學會生活,學會放下,也學會了勇敢,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


    陳青耍賴的摟著猜叔結實的腰,腦袋在他胸口磨蹭著,入手的肌肉緊實有力,怎麽辦,她好像真的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小小驕傲一下?”


    猜叔拉著陳青的手,笑的很開心,湊近了戲謔的看著她紅彤彤的小臉。


    “嗯,絕對的可以,”陳青紅著臉,卻依舊嬉皮笑臉的湊過去,給猜叔臉上落了一個香吻。


    “獎勵你的,我的大王。”


    “就這?會不會太敷衍了?”猜叔眉眼彎彎,滿眼促狹,喜歡死陳青的熱情了。


    心裏的鬱悶也在她的打鬧著消散不見了,重新變迴那個處變不驚,麵如平湖的智者。


    兩人嬉笑打鬧了一番,就被細狗突兀的破鑼嗓子的聲音給打斷了。


    細狗大大咧咧的站在門口,啪啪的敲著緊閉的房門。


    嘴巴裏嘟嘟囔囔的喊著“猜叔,拓子哥打電話問我們什麽時候下山?”


    他推了推,沒推開,心裏有些鬱悶,大白天的關上門門嘛,進出都不方便,他睡覺都不帶關門的。


    不知道猜叔跟陳青又躲在裏麵幹啥子不帶他。


    哼,猜叔現在跟陳青天下第一好了,都不稀罕帶著自己玩了。


    想著,細狗不免有些幽怨,感覺猜叔心裏第一人的寶座好像留不住了。


    沒等他繼續哀怨,繼續敲門。


    緊閉的木門突然被打開來,猜叔青黑的臉從門後露了出來。


    “有什麽急事一定要現在說,活不到明天了嗎?”


    (今天修改稿子的時候突然發現下麵的ai改寫,抱著好奇心試了一下,改寫出來的文字肉麻的我自己看了都惡心,這一章的前半段都是ai改寫的,我已經盡量吧那些肉麻道極點的詞句改動刪除了,可是還是看的骨頭酥,後半段是原版稿子,雖然形容詞匯比較空乏,但是這才是我的真情實感。寶子們對比一下,看看感覺如何。


    反正以後我不會用這個功能了,看的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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