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攀傲慢的撐著床沿,笑的誇張又惡劣。


    “哈哈哈……當然,你放心,這些!跟陳會長提的兩個點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完全是我個人自掏腰包,怎麽樣?夠實在?夠誠意的了吧?“


    毛攀一把揮開拉扯他的吳海山,胸脯拍的梆梆作響。他挑釁的看著屋內的人,還不忘給角落裏笑吟吟的女人一個媚眼。


    小樣,被哥迷壞了吧。


    陳青此刻恨不得給這家夥鼓掌叫好了。


    她從未見過如此傲慢自負,這般急切想要尋死的家夥。


    這也是非一般的牛人啊。


    毛攀炫耀完,附身跟愛梭繼續道,“另外啊,陳會長請愛梭長官賞個臉,今晚去象龍國際吃個飯,咱們大家夥坐下來,好好的聊一下未來的合作細節。“


    他覺得他這一番表現很完美,既彰顯了他的氣勢,又給了對方台階,簡直是完美。


    卻不知,現在已經有一半的人,在想著要他怎麽死了。


    愛梭沒理會這個將死之人,他冷笑著望向吳海山。


    “要不是你先拿鴿血紅來,我都懷疑你們給是真呢想要那條路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般打他愛梭的臉,從來沒有!


    “愛梭長官,陳會長是真心實意想跟您合作的……“吳海山隻能勉強找補著。


    \"既然有誠意,就把陳會長喊到這裏來,我們再談……”愛梭不聽任何解釋,直接打斷道。


    “什麽意思啊你“毛攀不服氣了,你個鄉巴佬什麽意思,我舅舅什麽身份,居然敢讓他來見你。


    毛攀此刻的怒氣也在蹭蹭往上漲。覺得這個鄉巴佬打他舅舅的臉,就是在打他的臉。


    ”算了,算了,毛總,我們先走……“吳海山見勢不妙,趕緊收拾床上淩亂的錢幣,一把一把的往箱子裏裝,想要趕緊帶著這個祖宗離開,免得再鬧僵下。


    ”不許收!“毛攀恨吳海山不給他臉,吼著他,見他手上不停,也怒了,一把揮開他搶過箱子“我說不許收,放下,給我把箱子放下。”


    看著屋裏人一個個冷眼看著自己,就跟看一個笑話一樣,他舅舅的一個狗腿子都不聽他的話,一點麵子都沒有了。


    毛攀瞬間惱羞成怒,他扭頭一把抓住愛梭的領口怒吼著“你以為你是誰啊……”


    沒等他繼續發瘋下去,但拓在猜叔的示意下,上前一把按住作亂的毛攀,反扭著他的手臂,狠狠的把他壓在病床上,不得動彈。


    愛梭的貼身保鏢直接抽出短刀,就等老大一聲令下,就斬了這家夥的腦袋。


    場麵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州濱趕忙上前拉著扭個不停的毛攀,免得他再闖出什麽禍來。


    “愛梭長官,愛梭長官,小孩子不懂事,請您原諒,請您原諒……“


    毛攀搞了這麽一出,吳海山是徹底慌了。他可是知道這些地頭蛇一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的,尤其是愛梭,心眼極小。


    聽到被壓在床上依舊不服氣叫嚷著要殺人的毛攀,吳海山也顧不上身份了,上去就是幾巴掌。


    ”你住嘴,住嘴!“


    ”這個就是象龍商會的待客之道啊,”


    愛梭徹底被逗笑了,他把玩著手裏的發束,笑的一臉和煦,可是知道他的人都懂,愛梭這次是真的怒了。


    ”愛梭長官,您放心,我迴去就跟陳會長如實匯報。哦,我……我讓他親自到這裏,跟您道歉。千萬不要生氣啊,您千萬不要生氣啊。“


    吳海山看著不理他,徑直走出去的愛梭,滿心都是絕望。


    我的老天爺啊,毛攀還能捅出多大的簍子啊,陳會長,您再不管管,毛攀真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啊。


    毛攀還在不服氣的怒吼著,瑪德,勞資要殺了你。


    但拓死死的按住他,把他的臉按在被子裏,讓他的聲音傳不出來,還帶著不知名的小心思,借著錯勁兒,扭著毛攀的肘關節,這暗傷,迴去不養個把月,他跟著對方姓。


    看著亂哄哄的場麵,猜叔歎了口氣,上前把錢都丟到密碼箱裏,丟給吳海山,冷冷到”三邊坡做生意。不看錢,看人品,送客。“


    但拓聞言,掐著毛攀的脖子就把他丟了出去,看戲正看的熱鬧的陳青跟細狗趕緊躲開,這才沒被掙紮不斷的毛攀給撞到。


    毛攀得了自由,陰狠狠的盯著屋內的人,要記住他們所有人的臉,吳海山和州濱則是拚命的拉著她,一個拽著他的脖子,一個推搡著他往外走。


    “快走,走啊!”


    瑪德,再不走真就沒命了。


    這才把這頭發瘋的瘋狗給拽走了。


    猜叔被氣得牙疼,皺著眉,他叉腰在屋裏走著,恨的牙癢癢的,看著躲在角落裏笑眯眯的陳青,他忍不住抱怨道“人怎麽可以蠢成這個樣子。”


    “好啦,不要為了旁人生氣啦,該頭疼的應該是陳會長,咱們看戲就好了 。”水渾了,才好摸魚不是嘛。


    象龍商會跟麻牛鎮鬧得再大,也鬧不翻,隻是利益的博弈罷了。


    他們鬧得越亂,猜叔不正好從中得利麽。


    猜叔看懂了陳青未完的話語,他也覺得自己生氣的毫無理由,是啊,該頭疼的應該是陳會長罷了。


    唉!他隻是被對方的蠢惡心到了。


    歎了口氣,看著病房裏全是自家的人,愛梭走的利索,卻隻留下這個昏睡不醒的小孩,猜叔心生憐惜的幫小孩掖了掖被角,拍拍小家夥算作安撫。


    收拾好淩亂的心情,他叫上但拓要走,不放心的叮囑陳青。


    “我讓細狗跟著你,你注意安全,今天可能會有些忙,顧不上你。”


    猜叔撫著陳青的臉,拇指眷戀的摩挲著她秀氣的鼻梁,有些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在這邊待著,可是帶著她更不合適。


    一時間也有些躊躇了。


    “不了,你這次出來也沒帶幾個人,細狗哥也跟著你好啦,我去看看沈星,不會到處亂跑。”陳青乖巧的倚在猜叔懷裏,決定做一個懂事的小女人,不跟著他到處亂跑 。


    主要是她也跑的有些累了,這陣子一直連軸轉,昨晚跟猜叔瞎胡鬧也沒休息好,這會看了一場大戲,反而有些累了。


    她打算去沈星那裏躲會懶。


    猜叔攬著沒骨頭似的小青,想了想,大曲林醫院邊上就是警局,這一片也沒什麽太複雜的勢力,這才放下心來。看著陳青細細叮囑,“那好,記住千萬別亂跑,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注意安全。”


    猜叔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雖帶著不舍,可還是狠下心,帶著但拓和細狗匆匆走了。


    陳青看著走遠了的幾人,伸了個懶腰想找個地方眯一下,想了想,空手去看望人是有些不禮貌,索性轉悠出醫院,在門口買了些吃食水果。


    又想到剛剛看到沈星那髒兮兮破破爛爛的衣裳,又轉進了一旁的服裝店。


    等她大兜小袋的拎著一大堆東西迴到醫院時,剛好看到覺幸吞跟沈星站在走廊邊上的陽台上說話。


    “你不想跟你舅舅迴去,是不是?”覺幸 吞抽著煙,看著低頭不語的沈星,一語道破他的小心思。


    “倒也不是,主要吧,這不是還欠著猜叔錢呢嘛,沒還上就走了,不太合適。“沈星小聲說著。語氣卻不太自信。其實他也沒搞懂自己的心,理智告訴他應該跟著舅舅迴國,可是情感上的拉扯,卻讓他一時半會看不清自己真實的想法。


    看著覺醒吞不說話隻是笑,沈星頓時有些惱羞道“你笑什麽?”


    “哎呀,你不想迴克,很正常嘛。跑邊水掙呢多,老沈呢腳現在也是這幅樣子了,以後你家呢經濟負擔,八成就是你來扛。理解,理解。“覺幸吞笑著調侃,卻說出了事實。


    這次老沈欠了那麽多饑荒,跑邊水三年就能還清,可是迴去,就不知道要還到猴年馬月了。


    走正道哪有撈偏門掙錢啊。


    他們國內是安全,可是掙得也都是血汗錢。哪裏像這邊來錢快。


    沈星還想說些什麽,抬頭就看到了走廊邊的陳青,他驚訝道“青姐,你咋來了?”


    猜叔他們不是走了麽?


    “想著你們這裏什麽都沒有,給你們送點補給。”


    陳青提了下手上的袋子,沈星趕緊過去接過來。


    “哎呀,怎麽這麽重,青姐你少買一點啊,我們用不了這麽多。”


    沈星有些不好意思讓青姐破費了。


    “不止你,還有蘭波那邊,一會你給他送點東西過去,愛梭長官帶著人走了,就留蘭波守著那小孩,愛梭走的匆忙,不一定想得起給他留點錢,一會也一起給他送點過去。”陳青笑著說著,把手上的東西全都丟給沈星,勒的她手疼。


    覺幸吞掐滅了香煙,也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陳小姐心善啊,愛梭呢孤兒隊雖然包吃包住,還給上學,但是沒有工資,蘭波手裏應該也沒什麽錢。”


    覺幸吞消息靈通,對這次的幾方勢力也都有些了解,陳青說的對,那小孩手裏真不一定有錢。


    “應該的,不管怎麽說,蘭波還救過我跟沈星不是麽,他倆現在也是一起患過難的兄弟了,互相照顧一下也應該。”


    陳青笑著解釋。她不想應承這個好人的名號。


    好人不長命啊。


    覺幸吞隨手幫沈星接過一大袋子水果,這才有心情打趣道“陳小姐應該也聽到了我跟沈星呢談話了,你怎麽看?”


    如果是別的事,陳青興許不會妄加評論,可是這事兒,她還是想勸一句。


    “沈星,能走你就走吧,錢的事不用愁,我在國內也有些人脈,到時候介紹你幾個活,你組個小施工隊,雖然發不了什麽大財,但是也能早些還完債,你舅舅也放心一些。”


    自己是走不掉,對方是不想走,多可笑啊。


    “不是錢呢問題,是猜叔對我好,達班的人對我也好,我不能就這麽離開。”


    沈星有些無奈,怎麽每個人都在勸他離開啊,難道他真的不應該留下來嗎?


    “三邊坡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達班,也沒有你以為的那麽簡單,沈星你得想好,有些機會,一旦錯過,就再沒有了。”


    陳青第一次明確的給別人出主意,她曆來是片葉不沾身的。嘻嘻哈哈混不吝的,不喜對人建議,不喜沾染因果。


    看似和善友好,卻是對什麽都不上心,冷漠薄情。


    猜叔,但拓,還有達班的其他人,都不是沈星看到的那麽良善。


    順境時身邊都是好人,但是當局勢處於逆境時,為了不被魚肉,就隻能去抓住權利,為此可以舍棄所有人,三邊坡容不下純潔的靈魂。


    現在沈星接觸的隻是達班的外圍產業,他這時候要走,猜叔不會攔他,可是要是繼續留下來,接觸的更多了,他就不一定有機會再走了。


    覺幸吞這才第一次正視這個女人,他以為這女人身居高位,又是猜叔的枕邊人,會給達班一個很高的評價,沒想到她居然這麽清醒。


    “沈星主要是想報恩,猜叔不是對他有恩情嘛。”覺幸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拱火,想看陳青要怎麽勸。


    “沈星,你要走的事,但拓知道嗎?”勸過一次,陳青就不再勸了,就好像剛剛掏心掏肺的人不是她一樣,她突然想到,如果沈星走了,那但拓要怎麽辦?他舍得麽?


    不會又鬧出什麽幺蛾子吧。


    沈星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我沒跟他說呢,但是他應該知道吧……”畢竟舅舅說要帶他迴國的時候,拓子哥也在,應該知道。不過這事兒不著急,他圍著覺幸吞繼續磨。


    “覺幸吞警官,這話你能不能跟我舅舅說一下。”沈星沒勇氣跟他舅舅攤牌,怕被揍。聽覺幸吞不反對他留下,心裏瞬間湧起一股子希望,覺幸吞是警察,又是舅舅的朋友,他勸,舅舅一定會聽的。


    “是啊,你舅舅跟覺幸吞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說話比我們有分量,沈星,你可一定要好好感謝覺幸吞警官啊,為了讓你留下,他可是廢了不少心力呢。”陳青笑眯眯的望著覺幸吞。


    我勸了,人不聽,您也得出出力啊。畢竟您才是正兒八經的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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