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消停許久的覺幸吞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沈星,也是一臉的無語。


    “你就是覺得我跟你舅舅是朋友,才啥子都往他身上扯呢。”


    沈星嘴裏說的話他一句都不相信,這人完全拿他當做是工具人來用。


    “你怎麽就不信我呢,警官,這事兒真的跟我舅舅有關係,要不然我不會麻煩你啊,”


    沈星覺得自己好冤啊,他真的是為了舅舅才跟著達班做事兒的,這才找上了覺幸吞警官。


    不然他也不是不會看臉色的人,覺幸吞警官煩他的意思都寫在臉上了。


    那倆眼珠子斜楞楞的,就差開口喊他滾了。


    “我問你啊。”


    決辛吞喝了口沈星遞來的飲料,看著沈星問道,


    “你那個老板到底是幹什麽的?之前你不是還在拉貨嗎?怎麽又跟屠宰場搞上關係了。咋迴事了嘛。\"


    決幸吞也是覺得奇怪,沈建東這個外甥,路子比他舅還野。看起來不像是省心的家夥。


    沈星也是頭疼,覺得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他比手畫腳的跟決幸吞說道“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隻要我老板能把這兒生意拿迴來,他就能跟這個治安管開口,然後治安官就能像班隆求情,問我舅舅的消息了。”


    沈星把這個因果關係給覺幸吞警官說了一遍。


    決幸吞依舊有些不信,直接問“你那個老板到底是哪個?”


    神神秘秘呢,生意做呢千奇百怪都用上警察查消息了。


    “就是……猜叔……你認識嗎”沈星這會兒卻支支吾吾的 了。


    決幸吞恍然大悟,怪不得生意的路子這麽野,原來是他啊,


    “達班呢猜叔?”


    這人可不好搭上關係啊,沈星這小子門道有些邪門啊。跟地頭蛇都扯上關係了。


    “啊,是的,警官你看,現在呢,桑康是誰也聯係不上,我舅舅那輛車的照片,又是大使館從班隆那兒拿到的,那很有可能我舅已經在班隆手裏了,你說那封鎖區難進,那現在咱有方法繞過封鎖區,直接把我舅接出來,這不省事兒,兩全其美嘛。“


    沈星覺得這是他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了。


    “那這個猜叔給是真的能幫你。”決幸吞有些無奈,這個小子太天真了,華夏那一套在三邊坡行不通啊。


    沈星也被問無語了, 他垂頭喪氣道,


    “那我老板,那麽大一個猜叔,犯不著跟我鬧著玩吧,跟我開玩笑,他說了好幾迴了,”


    猜叔跟他提過好幾嘴了,可是每次都會有意外發生。


    “那為啥他不能直接跟那個治安官說呢,他們不是朋友嗎?為哪樣非要等到這個生意拿迴來,才能開這個口啊?他連這點麵子都沒得啊?”


    決幸吞想不通這一點,明明可以直說的,為何還要繞個彎子,怕不是哄著沈星玩的吧。


    沈星深深的歎氣,覺得決幸吞警官跟糞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難以說服,可是他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繼續跟他掰碎了解釋,


    “警官,你看,是這樣的,那個治安官愛梭,他跟我們老板猜叔,在一起做生意,後來呢他不厚道對不起猜叔,把猜叔踢了出來,所以他欠了我老板一個人情,如果猜叔這個時候跟他說,那什麽,你幫這孩子找找他舅舅吧,等於這人情不就兩清了嗎?猜叔肯定不能這麽做啊,我真沒別的轍了啊,警官,我想著隻有求到你這兒了。”


    決幸吞也是一臉的為難“這件事情確實是不好辦,畢竟涉及到禪林,但是我會想辦法呢,我幫你問問。”決幸吞歎氣,誰讓這是沈建東的外甥呢,他能怎麽辦,幫唄。


    “那謝謝警官啊 。“


    聞言,沈星立馬笑了起來,什麽都寫在臉上,還是那樣傻,那樣天真。


    決幸吞看著有些不放心,正要繼續叮囑他幾句,就聽身後的老板道“先生,你的車洗好了。”


    倆人齊齊望去。


    決幸吞趕緊低頭掏錢包,邊說道“啊,謝謝啊。多少錢?”


    沈星驚了,指著裏麵停著的紅色出租車問道“警官,這出租車是您的啊?”


    他不是警官嗎?咋還開出租車啊?


    “啊!那什麽,下班時間,賺點外快,嗬嗬,養家嘛。”決幸吞自嘲道。


    沈星無奈的笑了笑,是挺好的。都是為了生活嘛。


    然後沈星就迴到了達班等消息。這一等,就是好幾天,了無音訊。


    猜叔喜歡聽老式唱片,這麽想來,好像他的喜好是有些老錢風,偏小資,沒看出來還是個文青呢。


    陳青蹲在唱片架前,手指頭在上麵滑過,一一翻看著猜叔收藏的唱片。


    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心儀的,這些都是地方唱腔,陳青欣賞不來,索性放了迴去,起身迴到猜叔跟前坐好。


    “怎麽不下去跟他們一起玩?”


    猜叔拿著一塊棉布細細的擦著他的白玉手串,看小青這副無聊的模樣,知道她年紀小,有些坐不住了。


    “不了,我去了他們反而不自在,就跟但拓之前跟沈星說的一樣,離我遠點,他們在心裏也大多這麽想的。”


    陳青說的雲淡風輕,好像被達班的人排擠了,她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你倒是看得開。心裏不會難過嗎?”


    猜叔有些好奇,陳青跟他的關係在達班不是秘密,底下那些孩子平日裏有些敬畏他,所以自然而然的連帶會遠著陳青,但是這麽大的孩子居然這麽看得開,也是稀奇了。


    “沒辦法嘛,太優秀了,被排擠是我的命運。“陳青聳聳肩,一副假笑的模樣。


    但是她之前在舞蹈團好像是沒什麽朋友,不然失蹤到現在,竟然沒一個來找她。


    有個男朋友和閨蜜,還勾搭到了一起。


    這樣的人,有了還不如沒有呢。


    陳青想著,又有點想歎氣了。


    可是這些事情又不好跟別人講,隻得轉移話題道,


    “猜叔,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沈星的警察朋友那邊沒有一點消息,我們是不是要從其他方向入手做些準備?”


    “再等等,這件事愛梭的態度很重要,證據不足,他下不了決心。”猜叔悠悠道,看著小丫頭苦著一張臉,有些玩味。小丫頭心急了。


    “愛梭治安官的權利還不夠他從禪林找到其他合作者嗎?難道他就沒有後備人選?把所有希望壓在一個人身上,風險怪大的。”陳青低喃道,這樣的單線關係,一旦鬧掰了,連找補的機會都沒有。


    “恰怕在禪林地位高,是大禪師之下第一人,其他人也不敢為了這點利益去得罪恰怕,做多了反而不美。”所以愛梭隻能用他夫人籠絡著恰怕,真以為他們那些事兒,其他人都不知情嗎?


    孤兒隊可都是愛梭的人。


    “那我們即便謀劃成功,也隻是讓他們同意我們的加入,我們這麽做,得罪了恰怕,不是更不好?”猜叔這麽一說,陳青突然發現了問題,他們現在在翹恰怕的牆角,就這樣,人家能待見他們達班?


    “不會,是他先不對在先,我們隻是順勢而為,愛梭握著恰怕的把柄,就能讓恰怕退讓,等到達班入場後,我們能幫著愛梭牽製恰怕,這才是愛梭願意見到的。而不是徹底踢開恰怕,他不敢。”


    猜叔幫著陳青解惑,他很享受跟這小丫頭討論這些事情,總是能夠一次次的刷新著對方的上限,一點就通。


    \"哼!說到底還是恰怕在禪林的勢力太大了,要是最後他抵死不退讓,我們怎麽辦?做白工麽?”


    這才是陳青最擔心的,要是最後把所有證據擺在愛梭麵前,可是恰怕抵死不退讓,愛梭難道還能一腳踢開恰怕不成,那最後他們能怎麽辦?


    她不想自己剛剛出來做的第一件事就失敗,凡事都講個開門紅不是麽。


    可是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好難啊。


    猜叔笑了揉了揉陳青一頭披散的青絲,打趣道“這就難住你了?我們達班想要加入這次生意為的是什麽?你好好想想。”


    看著猜叔泛著水光的眼睛,陳青陷入沉思。


    這次之所以要插手冷鏈的生意是因為之前昂吞的酒水線斷了,加上關口的關稅和賄賂越發的多,現在邊水的利潤一直在降,甚至有些虧錢的跡象。


    猜叔插手冷鏈,是為了給達班增加收益,但這隻是一方麵,猜叔做事從不會隻著眼於眼前,他一定還有其他的思慮。


    愛梭,馬幫道……


    陳青眼神亮了起來。


    走,私。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壓低了嗓音,她湊到猜叔邊上期待道“猜叔想要馬幫道的路權,來走邊上,對嗎?”


    猜叔讚許的點點頭,嘴角的笑意毫不遮掩,他的拇指蹭了蹭小丫頭彎彎的嘴角,帶著讚許道,


    “不錯,是個會動腦子的,”


    歎了口氣,他望向手邊昏黃的台燈,淡淡道,


    “愛梭是個一頭養不熟的狼,為了立威,連喂養他的人都能吃掉,正因為這個性格,他會猜忌周邊的人,最不能忍受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恰怕,踩了紅線。”


    紅線……


    陳青細細的品著這個詞,突然,她看著一臉寵溺把玩著她頭發的猜叔,想知道猜叔的紅線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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