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水猜叔·掌心的玫瑰


    雨淅淅瀝瀝的下,黑夜中的達班被籠罩在密不透風的雨幕之中,雨水衝刷著陸地上的一切,樹木,房屋,以及……道路。


    衝刷掉上麵可以留下的一切痕跡。


    這可真是個逃亡的好天氣啊。


    陳青苦中作樂的想著。


    她躲在荒廢的竹屋內,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浸透,頭發淩亂不堪,仿佛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涼意深入骨髓,冷的她下意識的瑟瑟發抖的抱住自己,往角落裏縮。


    她本來是在拉讚這邊散心的,隻是進了一家很有民族特色的店,後麵就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並不熟悉的建築和聽不懂的語言,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這是遇到了人販子。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跳車逃了,跑到這個荒廢很久樣子的竹屋內,躲了一多會了,可是她現在也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再被人販子追上。


    腦袋昏昏沉沉的,陳青摸著自己燙唿唿的臉,心想著,不妙啊,好像發燒了。


    腦袋暈乎乎的蜷縮在著,什麽時候沒了意識都不曉得。


    “砰……”


    “拓子哥,找到了,人在這兒……”


    “拖出去,帶到猜叔那跌……”


    被踹門聲猛的驚醒,陳青甚至都沒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就被薅著脖領子拖了出去。


    腦袋昏昏沉沉的,脖子還被勒著不能唿吸。


    陳青心中驚恐,用力的拉著領口,好給自己渡一口空氣,心中卻驚懼萬分。


    慘了,被那些人販子抓到了。


    她想逃,想問他們是什麽人,可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任憑這些人拖拽著她,來到一處明亮的大廳。


    陳青像死狗一樣被丟到大廳中間,她痛苦的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口鼻中唿出的熱氣讓她越發的眩暈,可是她知道這會她不能暈,一旦暈過去,等待她的,就是未知的悲慘命運。


    可是不暈過去,難道她就能逃過這一劫嗎?


    正前方主桌座上,猜叔低頭喝著茶,撩起眼皮,不帶一絲情緒的看了眼被丟到跟前的女人。


    眼前的女人被雨水淋的慘不忍睹,頭發蓬亂的不成樣子,遮住了臉龐看不清長相,隻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頭頂。


    水滴不停的從她的發梢滴落,身上的衣褲徹底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女人曼妙的曲線。


    身材倒是不錯,怪不得劉金翠的人這般執著找她。


    猜叔麵前坐著的男人也沒動,隻是給邊上的壯漢一個眼神,那壯漢就走了過去,一把薅住女人的頭發,扯起來看。


    力道很大,可是女人就那麽靜默的顫抖著,不發出一絲聲響,仰著頭,露出一張姣好的美人臉。


    女人有著一張精致得讓人無法判斷年齡的臉,眉眼如畫就仿佛是最好的丹青大師嘔心瀝血創作出的一副藝術品,一身素色的衣褲,濕透了即緊貼在身上,卻反而襯得她氣質越發的出塵,哪裏像是肉體凡胎生出來的。


    昏暗的光線裏,她仿佛被籠罩上一層柔光,半垂螓首,發絲淩亂,紅唇微張,一副任人采擷的無助模樣,可是她的眼睛卻很亮,直直的看著為首的兩人,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為首坐著的兩人,一個是把她拐來的罪魁禍首,而主位上坐著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年長男人,一身素色休閑裝,利索的圓寸,花白的胡子,很素淨,卻又一種灑脫的大家氣質。


    雨水順著她的脖頸流暢的線條緩緩流淌下來,形成一道道晶瑩剔透的水線。看的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這是個極品。


    猜叔垂下眼簾,低頭靜默的喝著茶水,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一般。


    “哈哈哈哈,你不是能跑嗎?繼續跑啊!”壯漢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臉頰,力道不大,可對方白淨的小臉卻瞬間紅了一大片,嚇得壯漢趕緊收手,他也沒用力啊。


    這臉皮也太嫩了。


    “莫哈,你輕點,打壞了翠姐非得要你的命不可。”


    喝著茶的南索趕緊製止,這張臉可值不少錢呢。他趕緊丟下茶杯上前查看。


    還好,隻是紅了一片,沒破相。


    南索越看越喜歡,就跟摸一個金疙瘩一般。


    “我也沒用力啊……”莫哈有些委屈的嘟嘟囔囔。


    陳青看著眼前這個把他拐來的罪魁禍首,心裏恨急了,拚勁了所有的力氣,張口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拇指。


    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和恨意。


    南索瞬間疼的大叫起來,下意識的用力的推搡著女人的腦袋。


    可是這個女人卻跟他的手指頭長在一起了一般,無論如何都扯不開,隻能揪下一搓搓的青絲,纏繞在他手上。


    他疼極了,感覺再不弄出來,手指頭都要斷了。


    恨急了的南索也不管什麽破不破相了,掄起拳頭就要打下去,卻被一隻大手穩穩握住。


    猜叔攔住要動手的南索,蹲到女人跟前,伸手鉗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女人就不受控製的鬆開了嘴。


    陳青卻隻覺得她的下巴被人卸掉了一般,使不上半點力氣。隻能任由仇人逃了。


    她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這個年長男人,像是要把他咬下一塊肉來。


    “謝謝猜叔。”


    南索抱著重迴自由的大拇指,看著深可見骨的傷口,心中暗恨,這可真是個狼崽子,等迴去看他怎麽收拾她。


    一想到要如何折磨這個女人,南索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聲音裏麵流露出幾許壓抑不住的興奮。


    “南索,我們達班不碰新娘生意,你把人帶到達班,越界了。”


    那個叫猜叔的年長男人鬆開手,站起身看著這個在他地盤上作怪的人,臉上是不怒則威的肅色。


    可是李青餘光卻瞥見他背在身後的手指不自主的摩挲著。


    李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看出來了,麵前這些人不是一幫的,自己逃跑的時候,可能誤闖了其他勢力的地盤。


    而眼前這個被大家喊做猜叔的人,可能就是這股勢力的頭目。


    甚至於抓她的這夥人,都是低位者。


    誰是老大一目了然。


    “猜叔,對不起,這件事我們會補償猜叔呢,隻是這個女人我們要帶迴去,這是我們翠姐的吩咐。”


    南索說的有些小心翼翼。


    他到猜叔的地盤上搜人是他的不對,本來想著抄近路好快點迴大曲林,誰知道一個疏忽,那個一直裝暈的女人居然打昏了他們看守的人,跳車跑了。


    情急之下他才誤闖了猜叔的地盤。


    陳青暗暗聽著他們的對話,她知道自己能求救的隻有這個叫猜叔的人了。


    仿佛突然注滿生機一般,陳青強撐著地板起身,一把抱住猜叔的小腿,苦苦哀求“猜叔,救命,我是被他們拐來的,我有錢,求您救救我,我不要跟他們走……”


    陳青淚珠滾滾,哽咽道。


    猜叔低頭就看到一張掛淚的芙蓉麵,杏眸含淚,頰邊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眼睛和鼻頭都紅紅的淚光楚楚,我見猶憐。


    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腿,仿佛自己才是他的救贖一般。


    猜叔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淡淡一笑道“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你就向我求救?不怕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嗎?”


    猜叔說的是粵語,聲調很溫柔,可是陳青就是在這溫柔的聲線裏,聽出了殘忍。但是她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陳青顫抖著抱緊這條粗大腿,就好像在無盡的大海戰中抱上一塊浮木一般,她語無倫次的解釋“隻要不是人人販子都行,猜叔,隻要不讓我跟他們走,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會洗衣,煮飯,我……我還會開車,我什麽都肯學,我很聰明的,求求猜叔給我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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