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靈花叢將天地切割成碎金翻湧的旋渦,任寒的劍鋒還懸在殘破羅盤虛影之上。


    丁瑤腕間新烙的月牙印泛著幽藍冷光,與任寒掌中那道吞噬星砂金芒的舊疤遙相唿應,像兩枚殘缺的符印渴望著拚合。


    \"霜花七竅鎖。\"丁瑤忽然用冰綾纏住任寒手腕,靈力順著冰晶脈絡注入那道舊疤,\"你昏迷時我查驗過經脈,這道疤裏有我玄冰閣禁製的波動。\"她指尖凝出半枚冰棱,正與羅盤核心閃過的霜花紋嚴絲合縫。


    任寒忽然按住心口踉蹌半步,特殊靈根在此刻瘋狂鼓動。


    丈許高的星靈花莖簌簌抖動,花蕊噴湧的金砂在他們腳下聚成流動的陣圖,三十步外某處虛空突然坍縮,露出半截嵌著冰霜符文的青銅柱。


    \"看來要解開謎題......\"丁瑤的冰綾在陣圖中卷起浪濤,卻在觸到青銅柱的刹那凍結成冰晶瀑布。


    任寒的劍鞘重重磕在地麵,特殊靈根對靈氣的恐怖吸力硬生生扯碎冰瀑,爆開的碎冰裏浮動著數以萬計蝌蚪狀的古篆。


    那些文字突然活過來鑽進兩人眉心,任寒眼前炸開浩瀚星圖。


    當北鬥第七星的光芒刺破識海時,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瑤光殘卷。\"


    丁瑤的冰綾突然纏上他腰際疾退,原先站立處的地麵正被青銅柱裏湧出的光流腐蝕。


    三丈高的光幕從陣圖邊緣升起,化作布滿星宿紋路的穹頂,任寒掌心的舊疤突然灼熱如烙鐵——那些古篆正從他們皮膚下遊向月牙印記。


    \"借靈脈一用。\"任寒突然扣住丁瑤手腕,特殊靈根產生的吸力讓兩人靈力瞬間貫通。


    冰晶與金芒交織成旋轉的太極圖,當丁瑤的玄冰訣第十七重氣勁撞上任寒強行轉化的火靈根時,青銅柱上的霜花符文突然褪色成透明。


    陣圖中央裂開深淵,浮起半卷懸浮的玉簡。


    任寒的劍尖剛挑起玉簡,整座星宿穹頂突然收縮成光球砸向兩人。


    丁瑤甩出三十六道冰綾結成繭狀結界,卻在接觸光球的刹那被染成琥珀色。


    \"是瑤光星砂!\"任寒的瞳孔映出光球內部流轉的符文,特殊靈根自發運轉產生的靈力旋渦竟開始蠶食光球。


    他順勢將劍插進旋渦中心,本該炸裂的星砂能量突然化作暖流注入丹田——元嬰中期的瓶頸竟在此刻鬆動。


    丁瑤突然悶哼一聲,腕間月牙印迸發的藍光刺破琥珀結界。


    任寒的舊疤同時發燙,兩道光痕在空中拚合成完整的霜花圖騰。


    玉簡應聲展開,投射出的虛影竟是丁瑤師尊三百年前隕落時消散的元神碎片!


    \"師尊說當年瑤光叛月......\"丁瑤指尖顫抖著觸碰虛影,任寒卻突然攬住她的腰騰空翻轉。


    原本懸浮的玉簡炸成齏粉,那些粉末在空中重組成血色符文,每個筆畫都翻湧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任寒的劍在符文威壓下崩出裂痕,特殊靈根卻貪婪地吞噬著溢散的靈力。


    他咬破舌尖將精血抹在劍身,本該潰散的劍氣突然凝成實質化的龍影。


    當龍吟震碎第三個符文時,丁瑤的冰綾已裹著星砂凝成九重冰盾。


    \"坎位三步!」丁瑤突然拽著任寒撞向東北角的冰盾。


    血色符文追擊而來的光刃將冰盾層層洞穿,卻在第九重冰盾前詭異地偏移軌道——那裏藏著任寒用靈力旋渦製造的扭曲空間。


    追擊的符文接連墜入空間陷阱,任寒趁機將吞噬的能量灌注劍鋒。


    當裹挾著星砂與血光的劍氣劈開最後一道符文時,整座秘境突然陷入絕對黑暗。


    丁瑤腕間的月牙印亮起微光,照出任寒掌心正在蛻變的舊疤——那道月牙傷痕已化作流動的星光符印。


    地麵傳來琉璃碎裂般的脆響,黑暗如鏡麵剝落後,他們竟站在布滿霜花符文的青銅祭壇中央。


    祭壇邊緣的凹槽裏湧動著星靈花汁液,任寒劍尖殘留的血珠滴入槽中時,汁液突然沸騰著升起七盞青銅燈。


    丁瑤的冰綾無風自動,帶著她不受控地結出玄冰閣最高秘傳的啟靈印。


    第一盞燈亮起的瞬間,任寒的特殊靈根突然停止運轉。


    某種古老禁製順著靈力鏈接侵入經脈,他看見祭壇穹頂浮現出自己戴著霜花玉冠的虛影——那分明是玄冰閣初代閣主的裝束。


    \"小心!\"丁瑤的驚唿被淹沒在青銅燈的嗡鳴裏。


    任寒的劍脫手懸在祭壇上方,七盞燈投射的光束正在重組他掌心的星光符印。


    當第三盞燈亮起時,他清晰感受到百裏外丁悅的靈力波動——那丫頭居然在強行衝擊他們布下的匯合結界。


    丁瑤的冰綾突然纏住七盞燈柱,\"這是溯影迴光陣!\"她指尖凝出本命精血抹在燈盞紋路上,\"用你的靈根逆轉靈力流向,快!\"


    任寒的劍氣刺入自己丹田,強行刺激特殊靈根超負荷運轉。


    吞噬力量形成的黑洞在祭壇中央膨脹,將七盞燈的光束扭曲成螺旋狀。


    當第四盞燈開始閃爍時,整座祭壇突然下沉三寸,地底傳來的震動帶著某種規律性的脈搏。


    丁瑤腕間的月牙印突然滲出冰晶,她低頭看著那些冰晶自動排列成星圖,瞳孔猛地收縮:\"這不是傳承......是封印!\"


    話音未落,任寒掌心的星光符印突然脫離皮膚浮到半空。


    符印每旋轉一圈,祭壇就下沉一尺,當地麵裂開深淵的刹那,七盞青銅燈同時炸成碎片。


    任寒在靈力暴走中抓住丁瑤的手,卻看見那些碎片正吸附星砂重組——這次凝成的是三百六十柄布滿霜花紋的青銅短戈。


    最後一粒星砂歸位的瞬間,所有短戈的鋒刃齊刷刷轉向任寒心口。


    丁瑤的冰綾還纏在他腰上,此刻突然結出玄冰閣弟子立誓時的同心結印。


    任寒感覺到有冰涼的手覆上自己握著劍柄的手背——是三百年前玄冰閣主的殘魂借丁瑤的身軀在引劍訣。


    劍氣撕裂青銅戈陣的轟鳴聲中,任寒看見自己掌心符印裏睜開一隻星光凝聚的眼睛。


    青銅短戈組成的殺陣突然凝滯,三百六十道鋒刃折射著星砂光芒,在任寒胸前織成致命光網。


    丁瑤手指在他手背急速劃動,冰晶順著劍柄蔓延——這是玄冰閣的傳訊秘術。


    \"坎三震七!\"任寒暴喝出聲,劍氣突然轉向刺入地麵。


    冰晶沿著劍鋒炸開蛛網般的裂痕,整個祭壇瞬間被寒霜覆蓋。


    那些懸停的青銅短戈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表麵的霜花紋竟開始逆向流轉。


    星光符印裏的眼睛突然眨動,任寒感覺有冰涼觸感掃過丹田。


    特殊靈根應激般瘋狂運轉,祭壇四周的星砂如同被磁石吸引,形成八道金色旋風。


    丁瑤的冰綾突然繃直,帶著她如離弦之箭衝向穹頂的霜花圖騰。


    \"接著!\"她甩出三枚冰棱釘入青銅戈陣的死角。


    任寒足尖點地騰空翻轉,在短戈重新啟動的瞬間精準踩上冰棱。


    劍氣裹挾著星砂旋風橫掃而過,最前排的青銅戈突然調轉方向,與後方追擊的短戈撞出漫天火花。


    符文守威就是從這時開始顯現的。


    那些青銅碎片在碰撞中重組,化作三丈高的持戈武士。


    它們盔甲上的霜花紋路流淌著暗紅血光,每一步都震得祭壇簌簌發抖。


    丁瑤的冰綾纏住最先撲來的守衛腳踝,玄冰訣氣勁卻如同泥牛入海。


    \"這些不是實體!\"她旋身避開橫掃的戈鋒,發梢被削去半寸。


    任寒的劍在守衛胸口透體而過,卻像刺入粘稠的沼澤——守衛的傷口處湧出數以千計的蝌蚪狀古篆,轉眼間就愈合如初。


    七名符文守衛結成北鬥陣型,戈尖同時指向祭壇中央。


    任寒突然感覺掌心的星光符印發燙,那些遊走的古篆竟開始啃噬靈力。


    丁瑤的驚唿聲被淹沒在戈陣轟鳴中,他看見自己的衣袖正在化作飛散的星砂。


    \"既然想吃......\"任寒


    丁瑤見狀立即甩出冰綾纏住另外兩名守衛。


    玄冰閣秘傳的封靈咒順著冰晶脈絡蔓延,暫時延緩了符文修複的速度。


    任寒趁機將吞噬範圍擴大到整個戰陣,守衛們盔甲上的古篆開始不受控地剝離,化作金色溪流湧入他體內。


    \"你瘋了!\"丁瑤看著青年周身暴起的青筋,\"這些上古符文蘊含的靈力會撐爆經脈!\"她正要結印阻止,卻見任寒突然扯開衣襟——星光符印已經蔓延到心口,正在貪婪地吞食那些暴走的能量。


    符文守衛發出非人的咆哮,身體在能量流失中逐漸透明。


    任寒的劍氣染上暗金色紋路,揮動時竟帶起星砂凝聚的龍卷。


    當最後一名守衛化作光點消散時,他劍尖所指之處,祭壇地麵轟然升起三十六根星柱。


    丁瑤的月牙印記突然發燙,那些星柱排列的方位竟與玄冰閣的宗門大陣如出一轍。


    她剛要開口提醒,卻見任寒的瞳孔已經變成純粹的金色——這是靈根超負荷運轉的征兆。


    \"凝神!\"她咬破指尖彈出血珠,在任寒眉心畫出鎮魂符。


    那些躁動的星砂突然安靜下來,在他周身凝聚成流動的鎧甲。


    任寒吐出一口帶著金芒的濁氣,劍鋒指向星柱中央緩緩浮現的青銅匣。


    匣蓋開啟的瞬間,整座秘境的時間仿佛靜止。


    懸浮的古籍封麵用星砂寫著《瑤光竊天錄》,書頁間流淌的靈力讓丁瑤腕間的月牙印滲出冰晶。


    然而就在任寒伸手觸碰的刹那,古籍突然化作流光衝向穹頂。


    \"攔住它!\"丁瑤甩出九道冰綾結成天羅地網。


    任寒的劍氣後發先至,卻在觸及流光的瞬間被某種力量牽引偏移——那方向分明指向丁悅所在的結界方位。


    青銅祭壇開始崩塌,星砂如暴雨傾瀉。


    任寒抓住丁瑤的手腕縱身躍向裂縫,在秘境完全閉合前,他看見那本古籍在空中分裂成七道星芒,其中一道的軌跡上隱約浮動著丁悅慣用的絳紫色靈力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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