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驕子多如過江之魚,總要比出個大小。


    而最底層依附他們的垃圾人非常多,比普通民眾更讓人感到厭惡。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顧家如此強大,卻肯收納那些不好的家族,或者人。


    雖然灰色產業和黑色產業也有所涉及,這是不可避免的,但人是可以挑選的。


    絮歸妤輕笑一聲,“你知道為什麽貪官怎麽也除不掉嗎?”


    “因為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不滿足。”


    絮歸妤搖頭,“貪官大多數是平民,而從底層向上爬,曾經擁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少男少女,隻夠溫飽,幫助不了所幫助的人。”


    “因為權力是掌握在那一批人裏麵的,你隻能被同化,得到一部分權力,成為更改法則、製定規則的人,才能有機會幫助那些人,這是其一。


    其二,加上環境使然,別人輕而易舉擁有車房,而自己一輩子勤勤懇懇,也隻能蝸居在小小的一百平房子。


    窺探了上層社會的奢靡,被一層又一層的人所鄙夷,也被底層人盲目尊敬,各種情緒之下,嫉恨一切,哀訴命運的不公,最終屈服。”


    “這是兩種較為常見的,也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顧時方臉一黑,跟說書一樣,“聽不懂,簡單點。”


    絮歸妤心累,“我的意思是,與其培養一些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不如把一眼看到底的人放在身邊。”


    “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何時被策反,你並不清楚,這樣的人大多數成為身邊為我們出謀劃策的人,也是我們最為慎重選擇的人。”


    “可底下幹活的人不一樣,我隻需要有人為我做事,不需要他動腦,他有他的小心思,但他不能有太多的心思去規劃更多的事。”


    “腦容量小的人,比腦容量大的人,更好控製,所以這個群體的數量可以多,甚至可以趨近於無窮,因為我需要勞動力。”


    “隻要他們不做出太出格打攪我們計劃的事,那麽,這些人做再大的事,在我眼裏都是小事。”


    “治理國家也是這樣,如果人人都是聰明人,聰明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人人都想要成為皇帝,那這個國家,就不是國家了。”


    顧時方茅塞頓開,原來家族裏的長輩不願意跟他說這些,原來是覺得他沒悟性,是蠢貨啊!


    不對!


    一定不是他蠢,是沒人教!憑什麽,他也是顧家人,憑什麽不教他呢!


    “不是,絮歸妤,誰教你的!”顧時方不爽了,怎麽連絮歸妤都知道這些呢!?這不合常理!


    絮歸妤無語,“多看書,這玩意誰會放到明麵上說啊,如果我是我們手底下的工作人員,誰喜歡聽這種話?”


    其實很多人也懂這個問題,可人生最大的分水嶺是羊水,這句話是實話。


    沒有錢,沒有權,你再努力,又能改變什麽呢,也不是沒有天才。


    可天才之中的天才,太少了。


    知道了又有什麽用,不過是庸人自擾。


    所以絮歸妤在自己的世界擺爛了,她時常想不起來,自己年少時候的夢想了。


    不是有車有房的那種夢想,而是很小很小時候的夢想,小時候想跳舞,想練跆拳道,想學吉他,想學鋼琴,想學好多好多東西。


    後來有點小錢,也不舍得花出去了,不一樣了,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夢想是什麽,夢想是一碗飯,吃的時候很好吃,幻想著能在胃裏變成雲朵,讓人飛上天。


    可是後來才知道,是變成了一團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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