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方忍不住看向身旁的顧北瀾,顧北瀾臉色不變,“小時,給小妤的朋友道歉。”


    顧時方聽到這話,冷哼一聲,別過頭沒搭理他。


    顧北瀾側過身,抱歉地對著絮歸妤笑了笑,“小妤,小時到底還是年輕,口無遮攔,讓你看笑話了。”


    潛台詞就是,他年紀小,管不住嘴,但說的是實話。


    絮歸妤撐著臉頰,目光從他冷硬的眉眼劃過,又冒昧地從他灰綠色的奇異眼眸,看到紅潤的薄唇瓣。


    顧北瀾眉頭一皺,有些不虞,但下一瞬又鬆開,心中倒是有點好笑,這小姑娘有點意思,自己不舒服,也要讓對方不舒服。


    的確,他工作那麽多年,什麽人都遇見,什麽話都能聽進去,唯獨沒有人敢這樣看他。


    “小妤,在看什麽?”修長的手落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杯上,男人拿起水杯抿了一口茶,茶的餘溫還帶著淡淡的香味。


    可過多潮濕的水汽將原本恰到好處的味道衝散,喝起來索然無味。


    不同於絮歸妤的黑色眼眸,那雙灰綠色的眼眸,看上去怪異十足。


    可又完美地弱化了他身上的三分冷感,裁剪得當的黑色麵料與筆直的長腿契合,即便是略顯休閑的衣物,他胸前的口袋,還是別了一個墨綠色的方形胸針。


    淡如潺潺流水的聲音,彌漫開,如同一團白霧,將絮歸妤喚醒。


    絮歸妤迴過神來,看來又是一個星耀者,不過是看著他那雙眼眸久了,居然發起呆來。


    “沒什麽,就是……九叔叔很久不見了,比起當年,更為儒雅隨和。”絮歸妤微微一笑,隨手撩到耳後的發絲落下,形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將她小半邊臉遮擋,眼眸如星。


    這般格外真誠的模樣和語氣,若對方真是中年男子的模樣,這叔叔和儒雅二詞,倒也算是好詞。


    你說小時年紀小,但是老九年紀大啊,他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


    “小妤小時候還喊小九哥哥,現在倒是生分了許多……”顧北瀾有些感慨,從擺在桌麵上的花束裏,取下一朵花,遞給絮歸妤。


    “借花獻美人,上個月沒來得及趕上小妤的成年禮,十分抱歉……”


    絮歸妤沒接,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身上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和襯衫,腳上是白色運動鞋,她靠在沙發上,“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


    氣氛有些凝固,但顧時方滿臉都寫著在看好戲,九哥怎麽可能準備了呢,哈哈哈哈……


    黎小墨表情有些不自然,這人到底什麽身份,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有人在明麵上跟絮歸妤杠起來。


    絮歸妤要是惱怒自己吃癟被他看見了,不會被……


    顧北瀾也不在意絮歸妤的冷漠,隨手塞進絮歸妤的手裏,那不容拒絕的力道和速度,讓絮歸妤啞然。


    “當然不是,按照宋家的習俗,這不是在表達歡喜嗎,我見宋奶奶特別喜歡送花,小妤怎麽把小九哥哥看得那麽小氣……”


    絮歸妤佩服,這人還真是說話帶著刺,專門提宋,還要陰陽怪氣地懟她小心眼。


    “是嘛,既然小九叔叔有生日禮物,禮物呢?”絮歸妤把花丟到地上,隨意地踩了踩,她還真不看宋奶奶的麵子了。


    顧北瀾眼眸微閃,顧時方臉色一變,雖然他很樂意看九哥跟絮歸妤幹起架來,但不代表絮歸能妤明晃晃地把輕蔑寫在臉上。


    “禮物還在樓上,小九哥哥在這裏住了十來天,不知道今天小妤會來……”


    顧北瀾其實非常不適應自己跟人這麽說話。


    從來都是別人捧著他,他向來隻需要迴答嗯就行,平日裏眼高於鼻,隻需要做決策就好,其他人其他事不需要他操心。


    但他把這種不適掩蓋得很好,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眼眸微柔,好似在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


    絮歸妤翻了一個白眼,“惺惺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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