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剛進入那狹小的空間。突然之間黑雲壓城,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大雨傾盆。就那麽小小的一瞬間,天地仿佛撕裂一般。


    大量渾濁惡臭的洪水從四麵八方湧來。一時間安全區全部被淹沒,大家快速跳到救生艇上,死死的抓住把手,任由洪水肆意妄為的拋接救生艇。


    “婉君危險。”弈劍大喊一聲,奮不顧身地一頭跳進了翻滾的洪水裏。


    “老大!”


    “大哥!”


    楚河和四科見狀,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了進去。


    柳離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們,他緊緊地握住救生艇的方向盤,拚命地與洪水對抗著。


    清新此時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在這場顛簸裏,潛水艇已經翻了又翻,她也因此嗆了很多口水。嗓子裏、鼻子裏、耳朵裏都充滿了汙水,讓她感到無比難受。


    “婉君,教官”清新沒出息的眼淚唰唰的往下掉。“你們千萬不要有事啊”


    湍急的洪水仿佛一隻兇猛的野獸,將弈劍緊緊地困住,讓他幾乎無法動彈。那強大的水流衝擊力如同一記記重錘,不斷地拍打著他的身軀,帶來陣陣劇痛。


    他的雙腳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死死纏住,使他難以挪動半分。漸漸地,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被淤泥緩緩地拉入深處,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拚命地拉扯著他。越是掙紮,他就越發往下沉,如同陷入無底深淵一般。


    就在弈劍即將窒息的關鍵時刻,四科抱著一根粗壯的樹枝艱難地遊到了他的身旁,用盡全身力氣將他奮力拉起。


    此時,楚河也趕到了他們身邊,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說道:“婉君所在的位置入口已經被淤泥完全堵住,恐怕……兇多吉少啊!”


    弈劍瞪大了眼睛,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堅定地說:“我們必須救她出來!”


    而另一邊,婉君剛剛遊進那個狹小的通道,卻突然遭遇了一陣洶湧的洪浪,瞬間將她卷入其中。當她恢複意識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困在了一棵千年老樹上的樹杈之間。


    ““爺爺,爸爸媽媽我害怕”婉君看著烏漆嘛黑的一片,心裏害怕極了。她試圖聯係,卻發現耳麥早已不知去向。她感到孤獨和無助,漸漸的,她的心態開始崩潰。


    滿滿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放聲大哭起來:“嗚嗚嗚嗚嗚……”哭聲在黑暗中迴蕩。


    過了一會兒,萬軍哭得累了,她意識到自己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她想起了那位需要她幫助的母親,她知道自己必須堅強起來。於是,她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擦去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怕歸怕,救人要緊。


    滿滿艱難地遊動著,每一次劃動手臂都像是要耗費全身的力氣,但她還是努力朝著那位母親所在的位置遊去。


    而弈劍他們則在全力以赴地徒手刨開那個被淤泥堵著的狹小空間。這是救援婉君的必經之路,但實際情況卻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為嚴峻。


    暴雨如注,瘋狂地砸向他們的臉龐,讓人難以正常唿吸。每一滴雨水都像是子彈一般,打得人幾乎睜不開眼。而那不停翻滾的洪水更是讓人完全找不到支撐點,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他們作對。


    柳離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水,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他緊緊地握住方向盤,拚命地掌控著潛艇,試圖將其開往對麵的小樓平層。


    他知道時間緊迫,如果不能及時到達目的地,他們將麵臨被洪水淹沒的危險。他使出渾身解數,不斷調整潛艇的方向和速度,希望能夠盡快抵達對岸。


    “抓緊了,要翻了”柳離大喊道。


    眾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們就已經掉進了汙水裏,開始在水中掙紮。


    清新完全不會遊泳,她的身體在汙水中上下起伏,不斷地吐出泡泡。大量的汙水湧入她的口腔和鼻腔,令她無法唿吸,窒息感襲來,她很快便昏迷了過去。


    盡管如此,她還是憑借著求生的本能緊緊抓住把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手漸漸鬆開了。由於失去了意識,她的身體變得無力,最終被甩出了潛艇,漂浮在汙水中。她的生命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隨時可能喪命。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她感覺頭有些昏沉,眼睛也無法完全睜開。她試圖坐起身來,但身體的無力感讓她隻能微微抬起頭。她感到有些恍惚,仿佛一切都變得不真實。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


    “雨停了嗎?”她輕聲問道,聲音沙啞而微弱。


    沒有人迴答她的問題。房間裏安靜得讓人窒息,隻有醫療器械發出的嘀嗒聲和窗外的雨聲交織在一起。


    她又問了一遍:“雨停了嗎?”這次聲音略微大了一些,但仍然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想要清醒過來。終於,她看到了周圍的環境。白色的牆壁、藍色的窗簾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這一切都告訴她她在醫院。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迴憶起發生了什麽事情。她記得他們正在執行任務,然後遇到了暴雨和洪水。她記得自己掉進了水裏,然後就失去了意識。現在她在這裏,說明她還活著。


    “婉君和教官他們迴來了嗎?”她又問道,聲音帶著一絲擔憂。


    依然沒有人迴答她。她開始感到不安,她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平安無事。她想知道他們是否也像她一樣幸運,能夠活下來。


    “我給大家添麻煩了……”清新自言自語道,語氣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但病房內依舊無人迴應,空氣似乎凝固在了一起。


    不安和惶恐席卷了清新。她迫切的想知道其他人的安危,但醫院裏都是行色匆匆的醫生,這場自然災害比想象中的嚴重的多,已經有很多人生命財產受到了損失。


    清新走出了病房,走廊裏滿滿的都是受傷的群眾,她的心再一次被吊起來了。


    婉君拚盡了全力,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一般,她的身上和臉上布滿了傷痕,這些傷口都是被石頭、樹枝以及其他尖銳物體所劃傷的,但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此刻她心中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救出那個被困的母親。


    然而,當婉君艱難地遊到那個母親所在的位置時,眼前的一幕讓她忍不住幹嘔起來。


    這並不是因為感到惡心,而是因為內心深處傳來的劇痛。汙泥已經無情地淹沒了這位母親,隻剩下她那雙托舉著的手還露在外麵。原來,這個母親在將孩子托付給滿滿之後,便悄然離開了人世。


    婉君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唿喊,聲音響徹雲霄。她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悲痛欲絕。


    她瘋狂地尋找著可以安全休息的地方,終於發現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區域。她步履蹣跚地走到那裏,然後一屁股坐下,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呆呆地坐著,目光空洞無神。


    “還有找下去的必要嗎?四科雖然心痛,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這麽大的淤泥量,滿滿活下去的幾率幾乎為零。


    “繼續找!”弈劍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他的眼睛猩紅,滿臉的疲憊,甚至連指甲縫裏都充滿了血和泥。他的堅持讓人無法反駁,因為他堅信婉君還活著,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也要找到她。


    “這個通道淤泥已經堵死了,需要作業車來清理淤泥。”楚河的話像是一把無情的刀,他的意思很明顯:婉君真的已經沒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逐漸西沉,夜幕降臨。然而,他們的搜尋工作並沒有停止。即使雨已經漸漸停歇。


    但黑夜卻給救援帶來了更大的困難和挑戰。視線變得模糊不清,搜索範圍也受到限製。但搜救犬們依然不知疲倦地忙碌著,它們敏銳的嗅覺和堅定的信念讓它們不斷尋找著生命的跡象。


    整個夜晚,救援團隊都沒有合眼休息。他們保持高度警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每一個人都心懷希望,期待能夠找到失蹤人員的下落。時間在緊張的氛圍中慢慢流逝,直到黎明時分,新的一天開始。


    救援團隊知道,這隻是漫長救援行動中的一個夜晚。盡管疲憊不堪,但他們仍然堅持下去,因為每一分鍾都可能關乎到生命的安危。他們堅信,隻要不放棄,就有可能找到那些失去聯係的人們。


    婉君哭的累了,原本打算繼續按遊進來的小路遊迴去,但是那條路被厚厚的淤泥封死了,她怕那裏變成了沼澤,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她等待著救援。等著等著她太累了就睡著。她沒想到這一等會是三天。


    救援隊搜救了整整三天,此次救援活動宣告結束。下一步是清理淤積泥土,恢複城市麵貌。整整三天沒有找到婉君的屍體,所有人不得不接受這個噩耗。


    部隊總指揮室裏,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拄著拐杖強裝鎮定,可是那微微顫抖的身體出賣了他。


    “還沒找到我的婉君啊”老人顫抖的聲音問出了最殘忍的話。他是婉君的爺爺。婉君是他放在心尖尖上長大的孩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無疑是要他的命。


    “啊,我的孩子”婉君媽媽醒了暈暈了醒,哭的嗓子已經破了,但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悲痛欲絕的情緒。


    婉君爸爸顫抖著抱著自己那精神早已崩潰的妻子,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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