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科的候診區有不少人,她掛好號後,坐在長椅上,手指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心跳如鼓。


    夏醫生把完脈,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笑意,“恭喜,是有喜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去做個b超看看。”


    進了b超室,夏醫生拿著儀器,動作輕柔地在她肚皮上緩緩移動、調整角度,屋裏安靜得隻剩儀器發出的細微聲響。


    幾分鍾後,檢查完畢,夏醫生收起儀器,神色平和地說:“情況挺好的,咱們出去細說。”


    方映月理了理衣服,跟著走出b超室,在夏醫生對麵落座。


    江清舟站在她身後,雙手穩穩地搭在她肩頭,掌心溫熱。


    夏醫生翻開病曆本,目光掃過上麵的數據,開口道:“確實是懷孕了,而且,子宮裏發現了兩個孕囊,是雙胞胎,已經三個月了。”


    方映月瞪大了雙眼,滿是驚愕,下意識扭頭與江清舟對視,兩人眼中皆是藏不住的震撼與驚喜。


    “夏醫生,那孩子現在狀況咋樣?”


    夏醫生笑著推了推眼鏡,耐心解釋:“孩子很健康,往後你就多吃些營養滋補的食物,定期迴來產檢就行。”


    江清舟眉頭微皺,滿臉不放心,緊接著追問:“那日常還有啥要注意的嗎?”


    “首要的是避免房事,多休息,飲食得均衡,心情也要保持愉悅。”說著,遞過來一張印滿注意事項的單子。


    走出醫生辦公室,江清舟緊緊攙著方映月的胳膊,動作輕緩又謹慎,仿佛她是什麽易碎的稀世珍寶。


    方映月哭笑不得,“我已經懷三個月了,沒那麽嬌弱,你別這麽緊張。”


    江清舟卻沒放鬆分毫,緊繃著臉,“我哪能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迴去我就打電話讓媽過來照顧你。”


    “不用這麽著急吧,醫生也隻說讓我多休息,媽大老遠過來,怕她們水土不服,要不,等快生的時候再讓她來?”


    之後,江清舟去複查傷口,恢複情況良好,記憶也恢複的不錯。


    返程途中,碰上劉金花,對方熱情詢問檢查結果,方映月湊近她耳邊,難掩欣喜。


    “是懷啦,還是雙胞胎呢,醫生囑咐我要好好休息、吃好喝好。”


    劉金花聽了,由衷地為她高興。


    午飯時,江清舟守著方映月吃完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又細心切好一盤水果。


    “你在家乖乖歇著,我迴部隊給媽打個電話,把喜訊告訴她。”


    方映月腮幫子鼓鼓的,正嚼著釋迦果,含糊應道:“行,你去吧,我沒事兒。”


    江清舟迴到辦公室,撥通家裏電話,聲音都染上幾分笑意。


    “媽,月兒懷孕了,都三個月了,還是雙胞胎!”


    江母一聽,喜得聲音拔高了八度,直說要立馬過來照顧。


    “媽,您別著急,過幾個月再來也不遲。”


    掛了電話,他又聯係方母。方母身為教師,假期才有空,打算暑假過來。


    “媽,你和我媽錯開時間來,既能輪流照顧月兒,你也不用跟爸分開太久。”


    掛電話後,方母決定放學迴家和江母商量此事。


    “眼看月兒懷著孕呢,我暑假先過去照料,你9月再接力,咱把時間錯開來。家裏倆小老頭,沒個人盯著可不行。”


    江母連連點頭,二人一拍即合,緊接著就忙活起來,挑挑選選,打包了一堆孕期用得上的好物,鄭重托付給方母,讓她一並帶上。


    這邊,倆父親下班迴了家,得知方映月有喜的消息,臉上瞬間綻出花來,樂得合不攏嘴。


    二人翻箱倒櫃找出好些票據,逐張甄別,嘴裏念叨著:“看看哪張能用得上,可不能委屈了。”又特意多換了些奶粉票,就怕孕期營養跟不上。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方母啟程的日子。


    江清舟早早候在龍城火車站,瞧見方母拖著大包小包,趕忙迎上去,順手接過行李。


    “小江啊,月兒現在咋樣了?”


    “起初吐得厲害,好在沒幾天就緩過來了。估計是前段時間我受傷,她操心勞累,精神一直繃著,連不舒服都顧不上。”


    “受傷?”方母腳步一頓,滿臉緊張,“嚴不嚴重啊?往後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你稍有閃失,最揪心的就是做父母的。月兒打小黏人,現在心裏有你了,就容不得你受一點傷。”


    說著,又從兜裏掏出一遝奶粉票,塞到江清舟手裏,“我跟你爸媽換了好些,月兒愛喝奶,喝完你吱一聲,咱再想辦法。”


    上了船,浪頭一顛,方母臉色刷地白了,泛起一陣暈船的難受勁兒。


    江清舟瞧在眼裏,急在心裏,忙遞上一包蜜餞,“媽,吃點蜜餞,能好受些。”


    方母接過,卻沒往嘴裏送,反倒憂心忡忡地問:“月兒是不是也暈船啊?”


    江清舟心下明白,她這滿心滿眼都是閨女。


    船靠岸後,江清舟帶著方母走向停在路邊的車,抬手拉開門。


    “媽,您先上車歇著,我把東西放後備箱。”


    方母下了車,打量著四周蜿蜒的山路,忍不住咂舌 “這地方,可真夠偏的。”


    總算到了軍營家屬院了,二人提著大包小包進門,旁人瞧見,紛紛投來目光,有相熟的打趣道:“江團長,這是您母親吧?”


    江清舟爽朗一笑,大方介紹:“沒錯,我媳婦親媽。”


    旁人聽了,眼裏滿是豔羨,嘖嘖稱歎,“才懷上沒幾個月,家裏人就巴巴趕來照顧,可真幸福。”


    說話間,家門近在眼前。


    江清舟輕手輕腳開了門,暖陽正巧灑在躺椅上熟睡的方映月身上。


    門軸“嘎吱”一響,方映月悠悠轉醒,睜眼瞧見方母,眼眶瞬間紅了,飛撲進方母懷裏,帶著哭腔喊,“媽,我可想你了。”


    方母眼眶也跟著泛紅,輕拍著女兒的後背,柔聲哄著,“不哭不哭,媽媽這不是來了嘛,陪你待兩個月。”


    “我沒想哭,是眼淚自己不聽話。”


    江清舟笑著打圓場,“先進屋坐著聊,媽一路勞頓,肯定累壞了。”


    方映月伸手要拎行李,方母眼疾手快,拍開她的手。


    “懷著孕呢,別碰重物,媽來就行。”


    進了屋,方母放下行李,環視一圈,總覺得家具透著股熟悉勁兒。


    “這家具看著眼熟啊。”


    江清舟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 “我照著方家的款式,請木工打的,想著月兒住著能舒心些。”


    方母心頭一暖,暗暗讚許,目光落在女兒身上,見她眉眼含笑,滿臉幸福,一顆心徹底落了地。


    當晚,方母係上圍裙,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女兒愛吃的菜。


    方映月抱著方母胳膊,撒嬌耍賴,“媽,你最好了。”


    方母戳戳她額頭,寵溺道:“傻丫頭,你是我閨女,不對你好對誰好?”


    自打方母來了,江清舟也鬆了口氣。平日裏他廚藝實在一般,就怕方映月吃不好。


    如今有方母操持,方映月過得愜意極了,吃飽睡,睡飽吃,早晚還有香濃的奶粉喝,小臉肉眼可見圓潤起來,整日樂嗬嗬的,渾身透著股滿足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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