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舟洗漱迴房間,瞧見方映月像隻蠶寶寶一樣,緊緊裹在被子裏,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放在枕上的手表。


    他走到床邊,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困了吧?”


    方映月打了個哈欠,“早困啦,可守歲不能半途而廢呀。”


    江清舟在床邊坐下,方映月瞥他一眼,縮了縮脖子,嘟囔著,“冷死了,你快進被窩。”


    說著,掀開被子一角,一瞬間,一股冷氣灌了進來,方映月忍不住打個哆嗦。


    “要不躺下等?”


    方映月搖了搖頭,“我怕一躺就睡過去,不就剩十幾分鍾嘛,再撐會兒。”


    於是,江清舟將她擁入懷中,兩人靜靜等著跨年。


    零點鍾聲敲響,窗外鞭炮聲瞬間炸響,震耳欲聾。


    “新年快樂!”


    “月兒,新年快樂!”


    江清舟迴應著,聲音裏滿是愛意。


    兩人躺下準備歇息,燕城的冬夜寒氣逼人,可他們彼此相擁著,暖意融融。


    “明天去爺爺那兒嗎?”


    江清舟“嗯”了一聲。


    困意籠罩,不多時,屋裏便隻剩均勻的唿吸聲,伴著窗外零星的鞭炮聲。


    新年當天清晨,江清舟早早就準備好紅包給方映月,她抱著紅包滿心歡喜,眼睛裏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早飯過後,一家人便開始收拾起拜年要用的禮品,奔赴研究所,開啟新一年的新春問安之行。


    研究所在深山之中,從燕都啟程,雖說這路途不算遙遠,可山路彎曲,確實不好走。


    方映月坐在車內,隨著車子的顛簸,麵色漸漸變得蒼白,眉頭輕皺,胃裏一陣陣翻江倒海,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江母坐在一旁,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握住方她的手,“小月月,你沒事吧?”


    方映月強打起精神,連忙搖了搖頭,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媽,我沒事,到了就好了。清舟哥,還有多久能到呀?”


    “還有半個小時,很快了。”


    方映月輕應一聲,目光重新投向車窗外那連綿不絕的山路,試圖借此分散些不適。


    江清舟瞧在眼裏,心疼不已,緊緊攬住方映月的肩頭,盡可能穩住她的身子,減緩車身搖晃帶來的暈眩感。


    好在終於抵達了研究所的大門前。


    江父坐在副駕駛位,神色威嚴。車剛停穩,門口值守的警衛便快步上前,先是機警地打量一番車內人員,待看清是江霆首長時,立刻挺直腰杆,行了個標準軍禮。


    “江首長好!”


    目光隨後移至後座的江清舟身上,又敬一禮:“江副團長好!”


    “你好,今天過年,我們一家人過來探望江院長和秦院長,給他們拜個年。”


    警衛得令,當即拿起對講機,清晰準確地匯報起門口情況。


    約莫兩分鍾後,對講機那頭傳來應允的指令,警衛這才快步走向門禁,抬手開啟大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江爺爺和江奶奶早已在樓下等著,瞧見江清舟與方映月一道前來,臉上頓時堆滿了笑意,滿是歡喜。


    江奶奶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眼裏透著關切,趕忙快步迎上前,一把拉住方映月的手。


    “哎呀,小月月,你今兒也來啦!這上山的路可不輕鬆,累著了沒?”


    “奶奶,我沒事。”


    眾人寒暄幾句後,便拎著大包小包往樓上走去。


    路上,正巧碰上江爺爺的同事,那位長輩遠遠就招唿著:“老江,家裏來客人啦!瞧這陣仗,今年過年可夠熱鬧的呀!”


    說著,目光就落在方映月身上,轉頭問江爺爺,“老江,這姑娘是你孫媳婦吧?”


    江爺爺笑得眼睛眯成了縫,“是的。”


    那位長輩,大家都喚他戴老,他細細打量著方映月,嘖嘖稱讚,“好啊,好啊,清舟這小子可真有福氣,找了這麽個漂亮又乖巧的姑娘。”


    “戴爺爺,您好!這是我妻子方映月。”


    方映月也跟著笑意甜甜地打招唿:“戴爺爺好!”聲音清脆悅耳,聽得人心裏舒坦。


    “都好,都好呐!看到你們小兩口恩恩愛愛的,真讓人高興。”


    江爺爺拍了拍戴老的肩膀,“老戴啊,中午就別去食堂吃飯了,上我那兒吃去,我正準備多做些菜呢。順道把老徐和老林也喊上,人多熱鬧,過年好好聚聚。”


    “不了不了,你們一家人難得團聚,我去湊啥熱鬧呀,不合適。”


    江爺爺卻不依,拉著戴老的胳膊勸道:“說啥呢,多幾個人才更有年味兒嘛!你可一定得喊上他倆,中午都過來,我這菜都備好了,就盼著大夥一起熱鬧熱鬧呢。”


    戴老見他如此熱情,猶豫片刻後便應下了,“那行吧,我這就去找老徐他們,跟他們說一聲,中午啊,準時來湊個熱鬧。”


    眾人進入屋內,寬敞的空間裏布置得簡約質樸,沒有過多繁雜的裝飾,卻處處透著家的溫馨與自在。


    江清舟率先走到桌旁,將手中的袋子輕輕擱下,往外掏著東西。


    “爺爺奶奶,這是月兒特地給你們二老挑選的新衣裳,已經洗好了,上身保管舒舒服服的。還有這些零嘴、水果啥的,也都是月兒的一番心意,盼著能合你們口味,讓你們吃得開心。”


    江奶奶滿是皺紋的手拿起衣服,抖落開來仔細端詳,眼裏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哎呀,好,真好呐!瞧瞧這花色、這料子,選得太用心了,我們小月月就是有眼光。”


    方映月站在一旁,眼睛彎成了月牙,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意,對著奶奶撒嬌。


    “那可不,給爺爺奶奶選東西,自然得挑最好的呀,你們喜歡,我就高興。”


    寒暄過後,方映月機靈地隨著江母轉身邁向廚房,準備為中午這頓團圓飯大展身手。


    廚房裏,各類食材擺放得滿滿當當,煙火氣息瞬間氤氳開來。


    方映月先是手腳麻利地幫江母清洗蔬菜,把一切準備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隨後便擼起袖子,烹製幾道自己的拿手好菜。


    她手法嫻熟,倒油、下鍋、翻炒、調味,動作一氣嗬成,鍋裏瞬間飄出誘人的香味,每一道菜都傾注了她滿滿的心意。


    而客廳裏的人圍坐在一起,嗑著瓜子,喝著熱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家常,歡聲笑語不斷。


    江清舟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廚房方向,透過那扇半掩的門,看著那個在煙火繚繞中忙碌穿梭的纖細身影,心中滿是溫暖與愛意。


    他知道,這個新年因為有方映月在,變得格外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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