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舟道了謝,抱著工具迴到小院。


    望著破舊的屋子,江清舟盤算著,先把衛生打掃幹淨,之後得去隔壁村尋個木工,打張結實的床,再做幾個櫃子、桌椅,好歹得讓這屋子有個家的模樣。


    至於其他零碎物件,等媳婦來了,再慢慢添置,總歸要依著她的喜好來。想著想著,江清舟嘴角不自覺上揚,美滋滋地忙活開了。


    對門住的是三團周副團長家。


    周副團媳婦吳柳芝瞧見對麵小院裏江清舟正忙活著打掃衛生,嘴角輕輕一撇,扭頭就跟隔壁營長媳婦嘀咕。


    “喲,瞧對麵這陣仗,怕是要來人嘍。”


    吳柳芝是城裏來的,搬進來時日不長。當初分配小院時,她一眼就相中了江清舟家的房子。


    江清舟那屋子處在最邊上,小院格外寬敞,吳柳芝滿心歡喜,當即攛掇自家男人去跟江清舟商量換房的事兒,想著“反正他媳婦也不來,換一下又何妨”。


    誰料,江清舟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就這麽檔子事,讓吳柳芝心裏窩了火,暗暗記恨上了。


    此後,吳柳芝到處嚼舌根,逢人便編排,“江清舟那鄉下的媳婦,也不知咋迴事,一直沒露麵,怕是見不得人,所以才不隨軍。”


    這話經眾人之口傳來傳去,愈發離譜,到最後竟演變成。“江清舟那媳婦沒文化,模樣還醜,他倆是被迫湊一塊兒結的婚。”


    江清舟仔細清掃完家中每個角落,將小院收拾得有模有樣後,鎖好門,大步邁向操場。


    季北望遠遠瞧見他,立馬撒腿追來,一邊追趕,一邊嚷嚷。


    “老江老江,你媳婦要是一來,保準驚掉他們下巴!之前他們老瞎傳,說你媳婦見不得人。就方映月那模樣、那氣質,要說她見不得人,估計世上沒幾個能見人的了!”


    季北望與他們自幼相識,他在西大院,江清舟和方映月則在東大院。


    因與江清舟年紀相仿,昔日同窗求學,他常跑去東大院玩耍,一來二去,自然結識了方映月,對她的為人品性頗為了解。


    江清舟沒理會這茬,腳下步子加快。


    季北望氣喘籲籲,仍鍥而不舍地緊跟其後,“老江,你倒是等等我啊,說句話都不行啦?”


    江清舟扭頭瞥他一眼,“就你這體能,真碰上越野拉練跑五十公裏,怕是得累癱在路上要人抬。”


    季北望一聽,立馬不服氣地辯駁道:“我是搞戰略的,本職是絞盡腦汁謀劃戰略,又不是衝鋒在前的尖兵,要那麽好體力幹啥?”


    “戰場上瞬息萬變,沒體力,敵人衝鋒時你跑都跑不過,還談啥謀略?以後還真得多給你加加練,好好錘煉下身體。”


    季北望聞言,頓時滿臉哀怨,苦不堪言,可腳下步子卻不得不加快,生怕被落下太遠。


    傍晚時分,江清舟前往隔壁的稻花村,找林工打製家具。


    林工一見他,熱絡得很,“江副團長,今兒個想打個啥呀?”


    江清舟便將方映月家中家具樣式,細細說與林工聽,描述得極為認真。


    “好家夥,打這麽多,可不便宜呐。”


    江清舟清俊的麵龐流露出一絲幸福的笑意,“我妻子要隨軍了,可不能委屈了她。”


    正說著,林工的小女兒林海燕恰好出來搬柴火,準備做晚飯。


    林海燕瞧見江清舟,聲若蚊蠅般喚了句,“江副團長,好!”抱著木柴,匆匆轉身迴廚房了。


    她站在廚房窗邊,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江清舟,瞧著那挺拔身姿、冷峻麵龐。


    江清舟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抬眸望來,林海燕慌得忙低下頭。


    江清舟與林工談妥事兒後,大步流星往迴走去。


    林工迴到家,神色鄭重說道:“燕兒,江副團長已經成家了,這次來打家具,是為了布置新家,他妻子馬上要隨軍……”


    林海燕像遭了五雷轟頂,腦海裏隻剩“江大哥成家了”這幾個字,反複迴蕩。


    “別亂想了,還是踏踏實實地尋個好人家嫁了。”


    林海燕低著頭,手裏機械地攪著鍋裏的飯菜,半晌才悶聲應了句“好”。


    林工轉身去後院,操起家夥打磨木頭,院子裏隻剩沙沙的打磨聲……


    江清舟用過晚飯,便迴宿舍麻利收拾起迴家的行囊。


    一切就緒,他把鑰匙拋給季北望,鄭重其事地交代。


    “我在隔壁稻花村林工那兒訂了批家具,待做好了,麻煩你運迴來,在屋裏敞敞味兒。”說罷,將三張大團結穩穩擱在桌上,隨後倒頭便睡。


    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夢裏都是與方映月相聚的美好場景。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江清舟便早早出發去碼頭了。


    從軍營到碼頭,車程約莫一小時,而碼頭每日僅三班船,分別於早上七點、中午十二點、晚上六點發船。


    江清舟要趕上八點半從龍城港灣始發迴燕都的火車,自然得搭乘最早那班船。


    船一靠岸,他下了船後,便一路小跑衝向龍城火車站。


    上了火車,尋著自己的位置,江清舟安置好行李,長舒一口氣。


    接下來三天,便在這哐當哐當的列車節奏裏,躺著度過了。


    列車哐當,一路向北,待到第三日清晨,終抵首都。正值大寒時節,風如冰刀,寒意徹骨。


    方映月天蒙蒙亮就起身,精心拾掇一番,直奔火車站候著他。


    站台空曠,寒風長驅直入,她裹緊棉衣,還是禁不住瑟瑟發抖。


    江清舟隨著人流湧出,出到站口,抬眼便瞧見方映月與父親的警衛員小錢立在那兒。


    他大步邁向方映月,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輕揉著她的腦袋,心疼地說:“這冰天雪地的,咋不在車裏待著?凍壞了可咋好。”


    說話間瞥見她雙手紅得透亮,眉頭一蹙,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車上趕。


    進了車裏,江清舟迅速拉開大衣,攥住她的手往懷裏塞,用自己的體溫為她驅散寒意。


    暖意絲絲縷縷,順著指尖漫開,方映月那凍僵的雙手,漸漸舒緩過來,臉上也泛起了安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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