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了幾塊,薑覓就收起來。


    而後摸出手機把玩。


    很快,覃時越注意到她的手機,還是之前的品牌,不過顏色不一樣,“換手機了?”


    “嗯!”


    薑覓舉著手機背麵給覃時越看,“這個顏色如何?”


    之前那個是白色,現在換成粉色。


    覃時越準對這種很女性化的粉不是很感興趣,“你喜歡就好。”


    “主要是我去時候,白色已經售罄,售貨員說要等一個星期才有貨。”薑覓解釋一句。


    “又跟別人打架了?”


    薑覓的性子覃時越不說十分了解,五六分總是有的。


    她的手機也不便宜,總不會沒事就摔手機玩。


    十有八九是跟人幹架的時候,被摔壞了。


    畢竟,她有前科。


    薑覓撅嘴,“不是我主動挑起的。”


    說得理直氣壯。


    “嗯,一猜就知道,你不是會主動惹事的人。”


    覃時越今日開的是一輛沃爾沃,外表看上去跟一般的沃爾沃沒什麽區別。


    內行人一坐上車,就知道這輛車改裝過。


    薑覓很自然的問:“這車也是你的?”


    “不是,我的車送去保養了,這是我媽的車。”


    “車不錯。”


    沃爾沃的經典款。


    應該是花重金請高手改裝過,安全性更高,薑覓誠心讚揚。


    “嗯。我媽做了點小生意,經常在外麵跑。”覃時越似乎一點也沒想隱瞞,“因為家裏人的職業原因,所以我媽的車基本都改裝過。”


    “伯母自己開車?”


    “有專門的司機。”


    車子在三環的岔路口拐進另一條路。


    一條林蔭大道。


    夜幕四合。


    路燈高高掛著。


    空氣裏飄著淡淡的青草香,茶香,還有花香。


    沒走多遠,一家有一家休閑茶館,休閑飯莊隱藏在林間。


    “我們這是去哪兒?”


    經過茶館時,能看到院子裏一桌桌的人。


    周邊的燈光把院子照的很亮,那些人坐在院子裏——


    打麻將!


    薑覓趴在車窗上,晚風徐徐,舒適宜人。看著那些興高采烈碼磚的人,天都黑了還不迴家,不是好孩子。


    “你是要帶我去搓麻將?”薑覓笑著問。


    覃時越順著她的後腦勺看過去,自然要也看到那些休閑茶莊的狀況。


    他問薑覓:“會嗎?”


    “會一點,不是很精通。”


    “隻要會算牌,其實還是很簡單的。”


    “聽你這意思,你經常玩?”薑覓轉臉看他。


    “我有一個朋友,人菜癮大,一閑下來,就手癢。他的愛好很少,就是特別鍾愛麻將,經常被他拉去湊數。”


    “為了秒他,我特意去學過。”


    “以後有機會帶我去,說不定我們半斤八兩。”


    “……好。”


    最後,覃時越將車停在林蔭最深處。


    藥膳!


    薑覓望著門頭上那幾個大字,額角有些僵硬。


    所以,覃時越這是懲罰她最近沒有乖乖按時服藥?


    覃時越站在她旁邊,打開車門,疑惑不解,“怎麽了?怎麽不下車?”


    薑覓抬眼看她,表情一言難盡,“你是故意的嗎?”


    覃時越抬頭看到門頭上的字,想到什麽,忽然笑了,“沒有,隻是因為我知道的、現在又適合你的餐廳基本都被我們光臨過了,隻有這裏,你還沒有來過。所以,帶你來嚐嚐鮮。”


    “要不然,我們又何必跑這麽遠?”


    薑覓僵硬的扯扯嘴角,“嚐鮮我們可以換其他的?日式?韓式?或者……”


    薑覓開始用手比劃,很多很多啊,為什麽要來嚐什麽藥膳?


    她的印象中,藥膳就是帶有藥味的膳食。


    覃時越見她抗拒的眼神和語氣,連手勢都彰顯著拒絕,一時間覺得竟然有些可愛。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薑覓露出這般模樣,這個年紀的女孩遇到不喜歡的事物該有的模樣。


    “覺得很難吃?不會喜歡?”


    薑覓很篤定的搖頭,“肯定不會喜歡。”


    “這裏跟別處不一樣,你不去嚐嚐?說不定嚐了以後,你就會愛上這裏?”


    “還是不要了吧!”


    “好吧,既然你這麽抗拒,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覃時越繞過車頭,再一次坐進駕駛室,開始係安全帶,“我們來的路上有很多家飯莊,過去看看,看看你喜歡哪一家。”


    薑覓笑了,“好。”


    兩人最後換了一家粵菜。


    等菜的功夫,覃時越的手機一直在響,有消息進來。


    程女士【看見了,我看見了。】


    時越【你看見什麽了?】


    程女士【看見我兒媳婦。】


    時越【誰?】


    程女士【我兒媳婦。】


    時越【哥帶女朋友迴家了?】


    程女士【才不是,我是看見你女朋友了。】


    時越【哪裏?】


    程女士【藥膳店門口。】


    時越【那不是你兒媳婦,不要亂說。】


    程女士【別想著忽悠我,不是我兒媳婦,你會親自給人家開車門?結果人家坐在車上不下來,你還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時越【真不是。】


    程女士【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看到這條消息,覃時越抬頭看薑覓。


    他們這次沒有選擇包廂,而是在院子裏,找了一處位置,他們的後麵是一棵桃花開滿樹的桃樹。


    枝幹扶疏,花朵豐腴。


    微風徐徐,桃花花瓣飄落,送上一陣陣淡淡的香味。


    此時,薑覓就站在桃樹下,仰頭望著桃樹。


    桃樹的樹幹上,纏繞些許纏繞燈,店家還在周邊裝上其他裝飾燈。


    夜色中,微風裏。


    風景如畫,美輪美奐。


    畫中人,亭亭玉立,姿容迤邐,淸姝可人。


    以後!


    覃時越收迴視線,迴複母親【我也期待以後。】


    程女士【雖然我沒有看清楚臉,不過我相信我兒子的眼光,你就好好努力,爭取早日把我兒媳婦帶迴家。我就暫時不給你安排相親了。】


    覃時越【嗯。】


    程女士開始得寸進尺【要是你能給我一張她的照片就好了?我總的要知道我兒子的意中人長什麽模樣吧?】


    覃時越【有機會再說。】


    程女士【什麽叫有機會?我告訴你,現在的女孩子挑對象,不光要看你,還要看公公婆婆好不好相處。】


    程女士【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你不給我看照片,我不知道她長什麽樣,要是我無意之中的得罪了她的話,】


    程女士【兒子,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哦。】


    很久以後,覃時越無比感念他當初接納了程女士的建議,才沒有被別人把薑覓從他身邊撬走。


    他也無比感念自己有位知事理的好母親,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壞觀念。


    覃時越【等著。】


    覃時越推出消息,打開照相機功能,對著桃樹下的薑覓,開始尋找適合的角度。


    薑覓看見他的動作,一愣,“你在做什麽?”


    “美景如畫,美人奪目。拍張照片,做個紀念。”


    覃時越大大方方的迴答,就是給你拍照。


    “你也覺得這夜景不錯嗎?”


    “嗯!老板花了心思,也是一個懂美的人。”


    他覺得美人比美景更賞心悅目。


    站在不同的角度,覃時越連拍好幾張。


    “我看看。”薑覓湊上去看他拍的照片。


    覃時越拍照的技術很好,無論是色彩、構圖還是角度,都很有意境。


    景,很美。


    當然,人也很美。


    “你這技術,媲美專業攝影師了,專門學過?”薑覓一張張滑過去。


    “短視頻上有很多手機攝像的教程。”


    “你還刷短視頻?”薑覓詫異。


    她以為覃時越這樣的人,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會用在工作上。


    偶爾的閑暇,也是做一些很有意趣的事。


    “我也是與時俱進的——社會人。”覃時越垂眸迴視,“我也有想要偷懶,躲清閑的時候。刷刷短視頻,看看非肥皂劇之類的。”


    薑覓簡單想象一下他做這些事時的樣子,覺得這樣的覃時越不那麽正經嚴肅,更加有生活氣息。


    不是超越塵世的畫中仙,而是充滿煙火味的人。


    薑覓挑中幾張,“這幾張發給我吧。”


    如此美景,加上菜的味道確實不錯。


    用餐愉快。


    迴程,再一次經過那條林蔭大道。


    “這是天然的還是人工種植的?”薑覓望著路兩邊的參天大樹,大樹後是一片樹林地。


    “在天然的基礎上,進行過人工幹預。”


    出林大道口,車子還未匯入主路,覃時越的手機忽然響了。


    覃時越用藍牙接聽,“喂!”


    “說話方便嗎?”


    “何事?”


    “上次你說隨便我查的事。”


    隨便查的事?


    薑覓的事。


    “你有結果了?”覃時越嗓音平靜,聽不出任何起伏。


    “有!想知道嗎?”


    “好的還是壞的?”覃時越問。


    “那要看你怎麽想。”


    怎麽想?


    模淩兩可。


    “等等。”


    覃時越將車停在路邊,示意薑覓,自己要去接聽電話。


    薑覓點頭。


    覃時越下車後,沒有走遠,就車頭不遠處的路燈下。


    “說吧!”


    “我的人查到她失蹤那幾年的行蹤了,雖然不全,但是有了大致的輪廓。”


    “哦?說來聽聽?”


    “你不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她接近你有目的?”


    覃時越看了一眼不遠處車內的薑覓,她正在玩手機,應該是手機裏什麽東西引起她的興趣,讓她唇角往上。


    “什麽目的?保密條令是白學的?”


    他們的職業,就決定他們身上有很多不可為外人道的秘密。


    很多事情,就連家裏最親密的人,都不可以說。


    比如,這次他去出任務。


    在哪裏?做什麽?


    除了內部的人,其他人誰都不知道。


    “好,那我就直接說了。”


    六年前,薑覓高考後填了誌願就出去旅行。


    那一年夏天,很熱。


    白日的溫度,創曆年新高。


    那一年夏天,很幹。


    接連好幾個月都沒有下過雨。


    很多城市都開始拉閘限電。


    薑覓失蹤在一個拉閘限電的晚上,在所住的酒店失蹤。


    因為停電,監控什麽的等於擺設。


    在那個到處都漆黑一片的夜晚,沒有人知道薑覓身上發生了什麽。


    所以,事後警方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三個月後,薑覓以囚徒的身份出現在非洲某地下錢莊。


    “地下錢莊?”


    “沒錯,就是地下錢莊。”


    但是這個地下錢莊和別處都不太一樣,說是地下錢莊,不如說是一個非法黑|社會。


    洗|錢,販|毒,人口|買賣,器官|買賣,賣|淫。


    什麽賺錢,就做什麽。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先說她為什麽會失蹤。我這邊調查到的消息顯示,她是被人看中了身體器官,原本的打算是悄悄將人綁架,秘密送出境,然後置換她的身體器官。”


    “你說什麽?”


    置換身體器官?


    “隨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後來她就出現在那個地下錢莊。”


    春日的夜晚,溫度適宜,而覃時越卻覺得渾身發寒。


    那個時候,薑覓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一個剛剛參加完高考,對大學充滿向往和幻想的普通小姑娘。


    “想要她器官的人是誰?”


    “……人已經死了,薑覓出境的時候,發生一些狀況,導致對方沒有等到薑覓的器官,衰竭而死。”


    “對方是誰?”覃時越還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本人死了,總還有其它知道內情的人。


    “國外的一位富豪千金。”覃衍始終沒有告訴他對方的名字和身份,隻給一個模糊的稱謂。


    “國外的富豪千金?”覃時越眯著眼眸,寒光乍現,“她是怎麽會知道遠在千裏之外的薑覓的?又是如何知道她們二人的器官是吻合的?”


    覃衍在電話裏沉默,這個問題他也想了很久,至今沒有找到答案。


    “她要什麽器官?”覃時越又問,語氣淡淡,覃衍還是從中聽見了酸澀和憤怒。


    “……都要。”


    覃時越緊握雙手,努力壓下心中的憤怒。


    這樣的事,無論發生在誰身上,他都難掩憤怒。


    這些人究竟是有多麽冷酷和殘忍?


    “我要他們的資料。”


    “時越!”覃衍不太讚同。


    “在打這個電話之前,你就應該想到的,如果你不給我,我自會想辦法得到。”


    覃時越說的沒有錯,在打這個電話之前,他糾結很久。資料他早上一早就拿到了,就是在糾結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太了解弟弟脾氣,最後他還是撥出這個電話。


    明明知道結果會是什麽,依舊要做最後的努力。


    “晚些時候給你。”


    “放心,我不會衝動,我隻是需要做……”


    “我明白。”


    “時越,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想和她在一起,她呢?會同意嗎?就算你們兩情相悅,要走到一起,也會困難重重。”


    不說別的,如果覃時越和薑覓走到一起,薑覓的身份那一關根本就過不了。


    更何況,如果薑覓曾經的經曆被揭開,被別人知道,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


    “哥,”覃時越忽然很慎重的叫一聲,“做醫生有很多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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