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記憶帶著柔情和傷痛一起襲來,龍歪歪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也沒跟桑念詳細解釋。


    既然注定是宿敵,桑念沒必要知道她那麽多事。


    “其實挺好聽的,很可愛。”察覺到龍歪歪情緒有些低落,桑念下意識安慰了聲。


    “你才幼稚!”


    小鮫人傲嬌的仰著脖子,頭頂的大紅花格外鮮豔奪目,也不知道巫祖到底用的什麽法子。


    龍歪歪使盡渾身解數都摘不下來,發型散了,偏戴花的那根辮子死活解不開。


    高昂的小下巴下是雪白的天鵝頸,再往下鮫紗遮遮掩掩的地方還是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鎖骨,即便是桑念都看懵了一瞬。


    好吧,突然理解斬厭為什麽總喜歡把臉埋自己心窩那兒了。


    她和龍歪歪很多地方都是很像的,鎖骨就是一處相似點,桑念平時看自己隻覺得不難看,這以旁觀的視角看龍歪歪她覺著好看。


    這纖瘦的身材搭配她那張甜美的小臉,真的很容易令人產生保護欲。


    其實那朵花戴在龍歪歪頭上並不難看,反倒給她添了幾分妖豔俏皮。


    約莫了解了龍歪歪死強的臭脾氣,桑念沒理會她故意找茬一樣的態度。


    “長不大多好啊。”


    幼稚不好嗎?桑念覺得挺好的。


    對比起以前事事躬親的生活,和斬厭一起生活後好像真的返老還童迴到了童年,有人寵有人疼,就算是故意使小性子也有人哄著。


    龍歪歪聞言一愣,許久沒有說話。


    小鮫人看著水中自己形似美甲的指甲出神,長不大確實挺好,但生活強迫她迅速成長,她亦毫無辦法。


    心底的羨慕如潮水一般洶湧,真好呀,龍歪歪也開始好奇桑念口中的伴侶和家人了。


    隻一個下午,在巫祖教她們的時候,龍歪歪就聽見桑念提了許多陌生的名字,應該是她所謂的“家人”,就連學窺鏡術桑念都第一時間看他們是否安好。


    龍歪歪很好奇,她想看看是什麽樣的人竟然能配得上這樣幹淨純粹的女孩子,還有萬獸城裏那些人該是有多好,竟然能讓桑念一直記掛著。


    即便相交不深,但龍歪歪很容易就感受到了桑念的真誠和溫和,係統應該是在騙她,起碼她在桑念身上並沒有感受到一絲殺意。


    哦不,有一絲,死貓啃她的時候泄露了一絲來自獸人與生俱來的天性,不過僅僅是因為……饞。


    “你……沒有被我咬傷吧?”桑念不確定且心虛的抬眸悄悄偷瞄龍歪歪。


    雖然當時的記憶不太真切,但她隱約記著自己確實是全力以赴狩獵的。


    “非要確定一下你多沒用嗎?”鮫人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要不說她是笨貓呢,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事就好。”因為龍歪歪的語氣桑念的心虛都散了不少。


    女孩不開心的撇了撇嘴,這時候還要踩她,好端端的鮫人長了張什麽鬼臭嘴。


    “其實你尾巴挺漂亮的。”


    “嗯,應該更好吃對吧?”龍歪歪輕笑一聲。


    桑念一時啞然,糟糕,無言以對,因為她確實有這種詭異的想法,不過現在清醒著能控製自己不付諸於行動倒還好。


    “對不起,你放心,我不會再咬你了。”


    “哦。”龍歪歪語氣淡淡,明顯不信。


    “給,這個給你。”


    心底知道桑念手上好東西多,龍歪歪下意識轉頭,看見後立馬把臉轉了迴去。


    這個不是好東西。


    ——幾朵紫色的小花。


    “為什麽你可以摘下來?!”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麽,龍歪歪驀的再次轉頭看向桑念,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天知道她使了多大力氣,辮子上那朵破花摘不下來就算了,半點褶子都不帶起的。


    “為什麽摘不下來?”


    桑念唇邊強忍著笑,巫祖幾乎每天都會往她頭上戴點東西,或是壓發或是花草,桑念摸索了好久才找到摘下來的法子。


    “這些跟你更配。”桑念並沒有教龍歪歪怎麽摘下來,隻伸手把掌心的紫花朝龍歪歪旁邊遞了遞。


    按照她的審美,這些淡紫色的小花和小鮫人的紫色尾巴相得益彰,肯定會更好看的。


    “我不要。”龍歪歪轉開視線,本來頭上那朵就夠煩的了,她就是傻子也不要這花裏胡哨的鬼東西。


    “幫我摘一下,答應你一個條件。”


    看見桑念慢悠悠把花朵放在木凳衣服上,龍歪歪還是沒忍住開口尋求幫助了。


    “真的?那你跟巫祖睡。”生怕龍歪歪反悔,桑念手一伸輕易就把小鮫人頭頂的紅花摘下來了。


    “就這?”龍歪歪的震驚顯而易見,她實在沒想到桑念會把那個條件用這麽快,而且這麽容易。


    “就這。”


    桑念語氣淡淡,捧著大紅花看了看,其實也不難看,就是太大了,戴著未免過於顯眼。


    微走著神,正想撩些池水沾花瓣上,突然被龍歪歪的聲音嚇一跳。


    “別碰!”龍歪歪聲音很急,乍看過去她臉色也很嚴肅。


    是真的嚇了一跳,桑念身子都顫了顫險些沒直接跌浴池裏。


    待她再次穩住身體卻發現紅花掉進浴池了,因為龍歪歪剛才反常的表現到底沒敢撿。


    “你有潔癖嗎?”


    想了想桑念倒是覺得很有可能,剛才龍歪歪確實讓玄青換水了。


    但是又隱約懷疑好像不是,因為那些衣服她碰過,小鮫人並沒有拒絕。


    “我跟阿祖睡可以,但是別來吵我,睡著了,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


    “我起的也……”突然反應過來什麽,桑念話語突然頓住。


    不對,這話太奇怪了。


    怕吵和不知道什麽時候醒沒什麽關聯吧?吵了不就醒了嗎?


    在桑念疑惑的眸光注視下,龍歪歪狀似不經意手覆在心髒上,食指小幅度點了點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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