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相依,緣何世間有悲歡,緣何人生有聚散,唯願與君,長相守,不分離,不分離……」


    那歌聲乘著輕風,順著流水,輕輕拂過夜煌的耳畔。


    他停下了手中洗魚的活計,揮手甩去水珠,隨意在衣襟上一拭,眉心微微蹙起,目光投向河對岸的方向:“這荒山野嶺之中,何來女子吟唱?”


    幸而現在青天白日,尚且覺得清爽朗朗。


    若是夜半時分,怕是有些令人心頭發怵。


    歌聲依舊在林間迴蕩,夜煌的心中無來由地泛起一絲不安。


    往日裏安寧的林子,先是出現尾隨他的小尾巴,今次又來了女子,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他提起捕獲的魚兒,步入了林深之處。


    心想不如去見識一下這位敢在辰榮軍營附近放聲歌唱的女子的真容。


    若是以後在清水鎮偶遇,也好早早避開,免得給相柳和辰榮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隨著逐漸接近,上方傳來了相柳坐騎白羽金冠雕的清亮叫聲。


    “這不是毛球的聲音嗎?難道相柳也來了?”


    “哼,也不知是誰說的沒空來著,現在倒好聽見女子的歌聲自己卻跑出來了。”


    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嘴角掛起一抹苦澀。


    沒有誰能陪伴一生,不離不棄。


    夜煌別別嘴,唾棄自己沒出息:“這時候怎麽還矯情上了,一定是因為春天快到了,晦氣。”


    夜煌運起微薄的靈力,快速向雕鳴之處行進。


    靈力體力流失太快,他累得背靠樹幹大喘氣。


    抬頭望著那蔚藍的天空,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唉,如果我也能翱翔天際該多好。”


    可惜他靈力不濟,沒有翅膀,還是一棵草。


    相柳曾提起過,他之所以修煉緩慢,原因或許與久遠之前的一次重傷有關。


    至於詳情,相柳亦不得而知,因為在他之前,是洪江在照養夜煌。


    那段遙遠的過往,對夜煌而言,如同被迷霧籠罩的謎團,難以捉摸。


    他不記得洪江是誰,更不會記得自己為何會因重傷變迴一棵草了。


    而在另一端的相柳,斜倚在粗壯的枝幹上,一襲白衣似雪,白發如流雲般整齊地束於腦後。


    冰紋麵具下,眼神帶著輕蔑,話語間透露著陰冷的氣息。


    他在審視著這個男人,不,應該說是女扮男裝的男人。


    “我這坐騎,吞下的毒蛇不下十萬條,即便是西炎宮廷醫師的藥物,也無法對其造成傷害。”


    “沒想到,清水鎮的小醫師如今也……”


    此時,天穹之下,毛球的歡啼劃破長空,清音在林間迴旋,打斷了相柳冷冽的話語。


    “……”


    行蹤暴露得太快,夜煌在雕鳴中,有些躊躇不前。


    相柳見他遲遲不肯從林子裏出來,就覺得他是在生悶氣。


    剛想飛身而下,哪成想他剛一動,趴伏在地上的玟小六哆哆嗦嗦開口。


    “大人,小的真是一名小醫師,家住在清水鎮西河邊兒的迴春堂。”


    “專治婦人不孕不育……”


    “閉嘴。”


    玟小六駭然低頭,重新匍匐在地。


    剛才隻是被淡淡地掃了一眼,那殺氣猶如實質,讓玟小六如墜冰窟。


    又是一聲啼鳴,這下不等相柳飛身而下,夜煌自己飛快地衝出了樹林跑到毛球跟前焦急地東摸摸西瞧瞧。


    “毛球你怎麽中毒了?”


    “誰給你下的毒?!”


    這時下毒的玟小六也發現了夜煌的存在,她不敢置信地掃了一眼又一眼。


    在相柳再次襲來的殺意中迅速下頭去。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上次天色太黑,她沒看清楚,這次她看得清清楚楚。


    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她會覺得他眼熟了。


    她曾在父親的書房中悄然瞥見過一幅畫像,畫中人的容貌竟與眼前這位男子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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