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愣住,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他嘴唇蠕動著,說不出話來。


    他緩緩移開目光,死死盯著張屠夫。


    隻感到,一股滔天的怒火,從內心竄出,湧入腦海。


    那滔天的怒火和悲傷,如同旋渦般,吞沒了他的意識……


    季白眼睛,一瞬間變得通紅!


    他唿吸變得急促,嘴裏不停低聲呢喃。


    “你完了,你完了。


    我告訴你,你完了,你完了……”


    就在不知覺間,腿上的束縛竟被掙脫。


    季白踉蹌著,走到另一邊撿起錘子。


    直直的走到屠夫旁邊,輕聲說道:


    “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看著眼前的季白,張屠夫滿是鮮血,看不到五官的臉上,竟表現出了恐懼。


    嘎~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折聲,張屠夫的右手,頓時呈現不規則扭曲狀,剔骨刀掉在地上。


    吼!


    沒有舌頭的嘴,不停嘶吼著,他不斷擊打季白,卻根本無法阻止,對方的身體如同鐵塔般,無法撼動分毫。


    嘭!嘭!嘭……


    屠夫一開始還在慘叫。


    但隨著季白一錘子,砸到屠夫的喉嚨上,嘶吼聲也消失了。


    空氣中隻剩下錘子砸落的悶響,與骨頭碎裂聲。


    過了一會,甚至連骨頭碎裂聲也消失了……


    季白如同機器人一樣,重複著手裏的動作。


    舉起,落下,舉起,落下……


    然而,這期間,屠夫卻沒有死去。


    不斷傳來的痛苦,讓它五官扭曲到了一塊。


    張屠夫早已動彈不得,渾身的骨頭被碾碎,軟塌塌貼在地麵上。


    鮮血四濺,將屋子染成全紅,整個場麵十分驚悚。


    就在此時。


    “哥,你還好麽?”


    身後,傳來張凡的說話聲。


    季白如同沒有聽到般,繼續手裏的動作。


    突然,一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季白,季白……”


    似乎被打斷動作有些不爽,季白皺著眉毛,抬頭。


    與季白對視的那一刻,張凡隻感覺心髒直跳。


    季白的雙眼,無比空洞,沒有絲毫感情,如同看陌生人般。


    這根本不是人類應該擁有的表情,毫無生氣。


    “季白,你還好麽?季白……”


    終於,季白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了一分鍾,才緩緩認出眼前的張凡。


    隻見,原本被剔骨刀穿腸破肚的張凡,此刻正完好無損的站在眼前。


    “你沒有事?”


    聞言,張凡也有些不解,迴答道:


    “剛才我原本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但不知為何,當你把張屠夫打倒在地的時候,我逐漸恢複正常了。”


    說完,他還摸了摸自己衣服,原本破損的衣服竟也恢複正常。


    季白點了點頭,迴頭看向張屠夫。


    隻見,此時躺在地上的張屠夫已不成人形,但他畢竟不是‘活人’,哪怕是這樣,也依然沒有死去,那滿是血汙的臉上,竟有哀求之色。


    艱難地側過頭,看了眼掉在一旁的剔骨刀。


    季白了然,拿起剔骨刀,刺入張屠夫體內。


    奇怪的是,刀刃插入體內,但沒有鮮血流出,身體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慢慢癟了下去。


    張屠夫見狀,不但沒有恐懼,反而眼神中閃過一絲釋然……


    當身體中的‘氣’卸完後,張屠夫身體逐漸透明。


    而周圍被破壞的一切,也隨著張屠夫的消失,而恢複正常……


    ————


    季白二人,再次搜尋別墅。


    可能是張屠夫徹底死去,所以這次沒有再遇到危險。


    可也無法找到有用的線索。


    季白思索了下。


    “下一個線索,看來……應該是在張二家,也不知道那個賬本還在不在。”


    張凡點了點頭。


    剛才,季白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


    張屠夫和張二,之所以會被‘鬼’追殺,導致滅門。


    很可能跟那個賬本有關。


    目前,根據兩人得到的線索可知道,那隻鬼生前可能是個女人,和張屠夫是夫妻關係。


    而且,根據診斷書判斷,女人應該是無法生育。


    “難道……由於女人無法懷孕,所以張屠夫聯合張二,將女人殺死?”


    在有些地方,傳宗接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沒有一兒半女,則會覺得人生不完整。


    那麽,張屠夫是因為這個,做出了極端的事情?


    “這麽說……也不對啊!”


    張凡搖了搖頭。


    “雖然我們家,與張屠夫不怎麽來往。


    但多少也能打聽到一些事情,那個張屠夫有孩子的。”


    聞言,兩人又探討了下。


    發現,目前手裏的線索並不完整,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必須去張二家了。


    “那我們去一趟吧,也不知道張二……


    是不是也變成了這種東西?”


    如果張屠夫變成類似於靈體的東西,那麽與之合謀的張二,沒理由能幸免。


    經過兩人分析,張屠夫與其說是‘鬼’或者‘靈體’,更像是幻覺之類的東西。


    應該是那個滅門兩家的‘鬼’弄出來的。


    因為祂不能直接殺死張凡,所以隻能製作幻覺來動手。


    但是,幻覺畢竟是幻覺,在瀕臨死亡時,他所‘做’的事情,就會虛假化。


    也就是說,如果季白沒有傷害到張屠夫,沒有削弱它的力量,那麽張凡真的會死。


    季白思索片刻,發現目前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去張二家。


    看了眼手裏的錘子,說道:


    “沒事,如果張二真來了,我試試能不能跟剛才一樣。”


    “行,話說你剛才……差點嚇死我。”


    張凡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你是不知道,你剛才那個眼神,太嚇人了,就是那種,嗯……


    殺人犯你知道不?一模一樣。


    我甚至害怕你給我也來一下,哈哈哈……”


    季白沒有笑,就這樣看著他。


    過了一會,笑聲漸漸停下,張凡沉默下來。


    “其實,我本來就要死的,是你陪我來調查這些。


    我不能讓你出事。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沒說過這句話。”


    “我現在說了。”


    見季白不迴話,以為是被自己感動到了,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走吧,想啥呢?”


    卻見到季白抬起頭,語氣無比認真。


    “我在想,你身體素質這麽菜,腦子也不如我。


    我真要死了,你也救不了我。


    所以,下次不要這樣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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