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正帶著若蘭散步。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很晴,路邊很熱鬧,人來人往。


    她很愛吃糖葫蘆,於是我去路邊給她買了一根。


    但正當我付完錢,迴過頭的時候,發現她不見了!


    正當我打算報警,卻發現她在路邊,跟一個女人聊著什麽。


    那個女人很邋遢,衣服破爛,渾身很髒,散發著臭味。


    但是,若蘭卻跟她聊的很開心。


    我連忙跑過去,把她從那個瘋女人身邊拉了迴來,並且警告若蘭,以後別跟陌生人走。


    也就是那天,若蘭似乎病好般,我也是自悲劇發生後,第一次看到她臉上如此燦爛的笑容。”


    說到這裏,老婦人已是淚流滿麵。


    “我後悔……我太後悔了……我為什麽要帶她出去,為什麽沒有看住她,讓她跟瘋女人見麵!


    那天迴去後,她跟我說了一天話。


    我太笨了,根本沒有意識到,她那天更像是交代後事。


    第二天,我醒來後,就發現她失蹤了。


    好在,警察很快找到她的行蹤,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她獨自跑到了我們縣城的一個村落。


    當我們找到地方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趴在一個荒墳前,暈了過去,身邊還燃起一個油燈。”


    說到這,老婦人小心將若蘭旁邊的油燈,拿起,遞到季白手裏。


    “就是這個油燈,隻不過當時裏麵的燃油還是滿的。”


    “雖然若蘭當時怎麽叫也醒不來,但我還沒有那麽著急,因為醫生說她身體很健康,可能是太疲憊了,所以一直昏睡。


    但直到第二天,她還是沒有醒來,我才發現不對勁。


    於是我再次把她送到醫院,醫生卻說,若蘭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外,沒有任何問題。


    隻不過,從他欲言又止中,我發現了不對勁,經過追問,醫生告訴我,幾個月前他曾接診過同樣的病人,也是一直沉睡不醒,怎麽檢查也查不到原因,後來家屬又把他接了迴去。


    一開始,醫生不肯透露信息。


    我苦苦哀求之下,醫生還是偷偷給了我那個病人的地址。


    讓我意外的是,那個病人,竟然也住在村裏!


    我找上門後,那家人二話不說便要把我趕出去,並且臉色陰沉,無論我怎麽問,都不肯迴答。


    直到我把若蘭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氣氛才有所緩和。


    他們告訴我,那個病人已經死了!


    就在我來的前一天……


    也許是可憐我,她又告訴了我個信息。


    這種情況不止他們家,整個村近上百人都昏死了過去。


    家屬一開始還會帶他們找醫生,但後來也放棄了,接迴家裏。


    這些人共同的特點便是,人很健康,但就是醒不過來,不過好在,隻要燈還亮著,便會一直有生命體征。


    但,一旦油燈滅了,人也就會徹底死去,也有人嚐試送去搶救,但根本無用。”


    說到這,老婦人停頓了下,似乎在平複自己的情緒。


    “也就是說,燈油一旦耗盡,若蘭便會徹底死去……


    我嚐試請村裏的人幫忙,但誰又肯將燈油借與他人呢?畢竟,這可是維持生命的唯一方法了。


    這期間,我尋求過很多人的幫忙,我甚至找過高人幫忙,但他們也絲毫沒有辦法。


    於是,我便帶著外孫女,搬到了這裏,找了一間沒人要的空房子,住了下來。


    萬一有人找到了辦法,也許我孫女就有救了,好在其他村民知道了我這種情況,也沒有趕我走。


    但是,已經過去了幾個月,這個燈油哪怕再耐燒,也所剩無幾了。


    如果不是你,我外孫女,恐怕這幾天……”


    老婦人說話聲越來越低。


    ”我總是求佛,總是保佑這個保佑那個,可最後誰也沒有保佑到……”


    季白沒有說話,拿起油燈,端詳起來。


    可無論怎麽查看,也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油燈。


    甚至,做工都有些簡陋。


    思索片刻,他拿出了些許燃油,加了進去。


    但燈油卻沒有半分增加。


    “小夥子,不用費事了,我嚐試過用普通的燈油,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季白點了點頭,將燈油放了迴去。“你等我下,我去去就迴。”


    ————


    ————


    無盡的虛空中。


    柳蕭端坐在電腦前,臉色在光線映照下,明暗不定。


    畫麵中,正是季白本次副本的經曆。


    突然,一隻手掌從身後伸出,搭在他的肩膀上,力氣很大,似乎要將他的骨頭捏碎。


    柳蕭早有預料般,身體沒有絲毫反應,隻是語氣有些無奈。


    “你啊,總是急,明明是入土的人了,脾氣還是這麽暴躁。”


    身後人卻沒有說話,手掌一動不動。


    柳蕭將畫麵關閉,起身走到爐子邊,將茶斟滿,放在桌上。


    “來,喝杯茶,靜靜心。”


    眼前人安靜的站在旁邊,看著柳蕭。


    那人渾身有種莫名的力量,讓人無法看清。


    柳蕭皺了皺眉,跟那人對視起來。


    也許是有些心虛,柳蕭半晌後,低下了頭。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一轉眼,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啊……


    如今,還在這裏的,隻有我自己了。”


    說到這裏,柳蕭慢慢放下茶杯,側過頭,看向窗外的時空亂流。


    “我見過很多天才,他們的成長速度,哪怕是我,都會吃驚。


    但,他們又在哪裏呢?


    你知道嗎?新的輪迴馬上開始了,那個最終的副本,有多麽可怕,我比所有人都要清楚。


    季白那個年輕人,雖然連我都不太看得懂,但我知道,以他……


    不,是以我們這種程度,恐怕很難闖過那一關了。”


    柳蕭目光,再次移到神秘人身上。


    “所以,我必須讓他明白一些事情,是為了他好,你能明白麽?”


    神秘人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隨後看著柳蕭,語氣有些許莫名:


    “所以,我還要感謝你……


    是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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