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梅平日裏不聲不響跟個隱形人一樣,偶有大動作那動靜一定不小。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打起了傳唿機的主意,陪護第三天,送飯的路上她神不知鬼不覺一口氣買了兩台摩托羅拉,還是漢顯的。


    賀蘭接過前先在褲子上擦了擦掌心以示鄭重,嘟嘟囔囔道:“我的媽呀,您可真是下血本了。”


    一台漢顯bb機一千六七呢,兩台加一起相當於蔣梅大半年工資了,她可真舍得。


    “錢永遠都賺不完,該花就得花,這不是你時常掛在嘴邊的話嗎?”蔣梅覺得自己這次沒做錯什麽,因此底氣很足。


    綁架案之後她是真的怕了,總有一種兒女就像兩隻風箏,離開她眼前就要斷線的錯覺。偏偏這兩隻風箏還不能不撒手,她能怎麽辦?隻能想辦法把風箏線加固一下了。


    大哥大一台好幾萬她買不起,固定電話又不是時時刻刻都能聯係上,所以蔣梅才想到了傳唿機。眼下最經濟實惠也是最方便的通訊工具,就當是給自己買一個心安。


    一台給賀蘭,另外一台卻不是給秦家明的。他小孩子家家的成天念書哪裏用得到這東西,那台傳唿機蔣梅是買給謝益清的。


    謝益清滿臉詫異:“給我的?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收下吧,你救了我一兒一女,一部傳唿機做謝禮算不上多貴重。”蔣梅情真意切道,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有你在他們倆才沒出什麽事,要是他們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多一天都活不下去。”


    因為失血的緣故,手術後謝益清的臉色一直有些蒼白,推辭的時候一激動,臉上反倒現了些血色,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賀蘭瞧著他精神百倍的模樣齜牙一樂,說道:“拿著吧,除非你嫌禮輕,要不叫梅姨拿迴去給你換一台大哥大?”


    謝益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愣神的工夫賀蘭就把包裝盒幫他拆了,這迴算是徹底退不了了。


    兩台尋唿機一模一樣全是黑色,為了怕拿錯,賀蘭跟來打針的小護士要了個創可貼,貼在謝益清那台機器的後殼上做標記。


    “我待會兒就去上號,貝勒爺有啥要求嗎?”


    謝益清搖頭說沒有。


    賀蘭想了想,說:“那你家裏人電話多少?待會兒上了號我幫你跟家裏說一聲,好讓他們直接聯係你。”


    謝益清還是搖頭,“在國外,一時半會兒趕不迴來。”


    喲嗬,看來方便麵廠業務範圍挺廣,自己親兒子病了都顧不上,跑國外洽談業務去了,這是要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的節奏啊。


    怪不得呢,親爹來不了家裏也沒其他人露麵,不用說肯定是謝益清有意隱瞞,再加上天高皇帝遠的緣故。唉,這種情況有家人比沒家人還可憐呢,沒有的話幹脆就不惦記了,有卻見不著心裏不一定多難受呢。


    賀蘭這麽尋思著,在郵電局買了兩個傳唿機號碼,調頭就去了砂鍋居。


    大冬天的砂鍋居門外還在大排長龍,賀蘭一撩簾子走進去,櫃台裏站著的卻不是彌勒佛,是個三十多歲的短發女人。


    “您預約的哪位?”她問。


    “老板在嗎?我找他有點事。”賀蘭迴道。


    彌勒佛聽見動靜從後廚裏出來,看見賀蘭就笑:“有段時日沒見著你了,香玉不在你就想不起我這兒了是吧?”


    金香玉跟未婚夫去法國過聖誕節,順便旅遊去了,彌勒佛不提賀蘭都快忘了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見到她了。


    “嗐,哪能啊,我忙著呢。”賀蘭扯出張紙條來遞給彌勒佛,說道:“新得了台傳唿機,這不就馬不停蹄來告訴您了嘛。那,上邊這個是我的號碼,下邊那個是貝勒爺的。”


    彌勒佛接過紙條眯起眼睛細看,“7756、7757,喲,情侶號啊?”


    賀蘭歎口氣,迴道:“要是能以身相許倒簡單了,就怕人家貝勒爺相不中我呀。”


    “這話是怎麽說的呢?”


    “您不知道?貝勒爺為了救我和我弟弟差點連命都搭進去,正躺在二院的病房裏養傷呢,肚子上劃開這麽老長一道刀口。”賀蘭伸出兩根食指,誇張的比劃出一段距離,差不多相當於謝益清一半腰圍的長度。


    彌勒佛登時嚇得雙目圓睜,急吼吼問道:“什麽時候的事兒?”


    “都三四天了,您真不知道啊,我還當你們關係一般所以您才沒去瞧他呢。”


    “這話說的,壓根沒人跟我說過這迴事。”彌勒佛眉頭擰的死緊,一把扯下身上的圍裙,絮絮叨叨交代短發女人幾句店裏的事,說完拉著賀蘭的胳膊就要去二院探病。


    出租車行進到半路彌勒佛反應過來,冷哼一聲道:“你這小丫頭,一驚一乍的,替貝勒爺抱屈呐?”


    賀蘭笑嘻嘻乖乖承認:“遭這麽大罪身邊卻一個親人都沒有,多可憐呐,我也是為救命恩人著想。”


    彌勒佛側身凝視她片刻,搖頭歎氣道:“這麽多年你還是第一個覺得他可憐的人。”


    賀蘭點點頭表示理解,誰會想到去可憐一個住著黃金地段的四合院,動不動就出手古董換錢,還有一個身價百倍的董事長父親的人呢。


    “董事長父親,嗯,嗬嗬。”彌勒佛玩味一笑,問道:“他這麽跟你說的?”


    “那倒沒有,我們倆之間還沒到可以談私事的地步,我是道聽途說的。”


    “那我今天教你一個乖,你記住了,以後盡量別在他麵前提他那個董事長父親。”彌勒佛斂去笑容,鄭重其事道。


    賀蘭被彌勒佛嚴肅的神情震住,刹那間腦海裏蹦出許多部豪門恩怨的狗血連續劇,心道謝益清該不會也有無法宣之於口的狗血身世吧?那就怪不得他受這麽重的傷都不跟家裏人說了,說了搞不好有人會趁他病要他命,不說反倒會安全一些。


    出租車在二院門口停下,彌勒佛在賀蘭的帶領下一路衝進病房,一眼看見病床上麵無血色的謝益清他竟然沒忍住當場哭出聲來。


    “我的乖乖,你這樣我可怎麽跟你外公交代啊。”


    賀蘭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無論如何也沒能把一米八幾大高個的謝益清和乖乖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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