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先後走進演員休息室,一個麵帶微笑,另一個麵帶更大的微笑。


    麵帶微笑的工作人員朝林珎走去,帶給林珎了一句話,得到林珎的點頭答應後,利索地轉身離開了。


    另一個有著更大笑容的工作人員手上捧著一大束圓形的白色鬱金香,徑直走向正在化妝的汪依凡,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奉承道:“yvonne,又有人送花給你。”


    化妝師默契地停下了正在描眉的手,汪依凡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花被鬆軟的白色宣紙包圍著束在一個黑白相間的毛呢編織藍中,綠色的枝葉點綴著未完全盛放的花朵,顯得純情又且有著別開生麵的生氣。


    化妝師看一眼,誇了一句這花包得真有心思,男朋友送的?


    夾在花裏的卡片沒有署名,汪依凡移開眼,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樂團裏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汪依凡如今和慕容集團明麵上的繼承人在交往,一貫懂得看風向的工作人員自認為有義務不能讓這種話落在地上,立刻撿起來說:“喜歡我們yvonne的人多的很,今天的花可不止慕容少爺送的。”


    化妝師環顧四周,整個化妝間確實放滿了大大小小的花束,於是也笑著附和了一句:“到底還是我們yvonne。”


    正說著,剛才離開的工作人員去而複返,隻是這次她沒進門,開了門給跟在她身後的人讓出了進門的空間。


    一身珠光寶氣的羅婷珊婷婷嫋嫋地走入,目光捕捉到林珎的身影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邊走邊說:“我來看看我們的大鋼琴家狀態怎麽樣?”


    隨意又帶著些許張狂的語氣引得一室側目。


    對此人秉性習以為常的林珎轉過身來看著對方微笑,自信道:“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好。”


    誠然林珎絕對算是長得好看的美女,但此刻見她,羅婷珊還是覺察出她身上有著不同尋常的一種氣韻。


    恍惚間,羅婷珊仿佛見到了曾經在學校聯歡會上演奏鋼琴的林行一,兩兄妹的眼神中有著一樣難以忽視的對鋼琴表演的熱烈,以及相信自己能帶來一場好表演的一種自信從容。


    確實是,好。


    真好。一股暖流自胸口流向全身,羅婷珊出神地想著。


    林珎對著晃神的羅婷珊擺擺手,問:“你怎麽有空來?”


    和薑易的再次見麵帶來了更多的疑問,這些疑問一時半會兒無從下手查,林珎要忙演奏會排練的事,第二天就迴了長明城,羅婷珊便一手攬下了繼續追查的工作,然而她這幾天費了不少功夫,對於忽然多出來的一股勢力,依舊毫無頭緒。


    在羅婷珊看來,薑易的話隻不過確認了本就已知的林珎的清白,並沒有吹散一絲過去的疑雲。


    雖說追查的進度她每天會和林珎溝通,但羅婷珊也怕她這一出現,林珎以為她帶來了什麽突破性的好消息,她不想在一個即將演出的鋼琴家麵前說一些影響人心情的話,便故意誇張地表示:“幹嘛?我不能來啊?長明城排外我知道,你也沒必要表現地這麽明顯吧。怎麽說你的hometown也是金古城,我們怎麽說也是老鄉,你至於這麽嫌棄我麽。我辛辛苦苦忙完工作,連今天晚上的小狼狗局都推了,開了快三個小時的車就為了來給我好姐妹捧個場,我真是多餘啊~”


    林珎輕飄飄地橫一眼作傷心狀的羅婷珊:“你把上班不定時,工作內容是看照片選要簽哪個帥哥美女當自己公司藝人,下午不是在酒店high tea就是去打網球的工作叫做辛辛苦苦的話,那我確實是失敬。”


    羅婷珊委屈嘟嘴:“可我開三個小時的車是真的。”


    林珎點點頭,忍俊不禁:“這可真是一件好辛苦的事呢。”


    話音剛落,眼前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待平靜下來,一條由鑽石和珍珠母貝裝飾的閃著淡雅光彩的長項鏈被羅婷珊戴在了林珎的脖子上。


    “可不是~”羅婷珊絲毫不介意林珎的拆穿,把精心挑選的禮物套了上去。


    套完還不忘發表重要講話:“這是你在國內第一次的公開演奏會,我怎麽著也要沾個光,迴頭你但凡迴看這場演奏的視頻,都能看到你身上戴著你好姐妹特地提早結束了辛辛苦苦的工作,開了三個小時的車過來給你捧場,專門來到後台送給你的表演禮物。”


    “你看看。”她按住林珎的肩膀把對方轉向化妝鏡,對著鏡子裏不可方物的林珎笑道:“不累贅,而且也配你今天的裙子。”


    為了配合交響樂團的深色係禮服的著裝要求,今天林珎選了一條圓領無袖齊膝的黑色小禮裙,最尋常不過的款式,不至於過於出眾喧賓奪主。


    她平常不習慣戴飾品,表演的時候更加,難得幾次戴耳釘或者項鏈,也是eddie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苦口婆心勸說後的結果。


    “求求你,別讓別人以為我們公司要破產。”“你真的應該多發揮你身上的商業價值。”這兩句是eddie最常用的理由。


    但是今天這條項鏈,林珎不用羅婷珊勸。


    因為對方給了她足夠的理由:項鏈不累贅,而且也配今天的衣服。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是對方的一片心意。


    鏡子裏的林珎摸著項鏈,眼睛卻看著身旁的羅婷珊,動容道:“謝謝。看得出來花了不少心思。”


    那是當然。羅婷珊得意地挑了挑眉,心想自己惡補了這人那麽多場演奏會,怎麽樣也能總結出她的著裝喜好。


    再加上要來後台見林珎的人不少,偏偏隻有自己被帶進了後台,這還不夠她有這個自信林珎會收下這個禮物麽。


    人要是沒進化完全,這會兒羅婷珊背後的尾巴估計已經翹上天了。


    她拉過林珎的手認真端詳,末了好一番讚歎:“咱這手真是好看,真跟蔥白似的既白嫩又細長,除了這裏有些繭,這手可以說是完美。什麽戒指戴上去絕對都好看。”


    聽這意思,作為禮物的項鏈,首選應該是戒指。


    林珎嘴角噙著笑打趣:“看看就行了,別給我摸壞了,公司給我這雙手可是投了三千萬的保險。”


    話說起來,羅婷珊忽然想到一個事,一臉驚奇加八卦地問道:“我們親愛的紀總呢?”


    林珎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隨即淡淡表示:“他在出差。”


    “這可是你在國內第一次表演誒。”羅婷珊不無可惜地歎道。


    林珎從鏡子裏收迴目光,特地側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羅婷珊。


    後者被她搞得莫名其妙,“幹嘛用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我?”


    林珎嗬嗬一聲冷笑,故作無辜地反問:“你這是在挑撥紀總和他老婆的夫妻關係?”


    “少給我扣帽子。”羅婷珊不顧形象地叫起來,又引得旁人一陣側目。


    叫完的羅婷珊也蔫了下來,連帶聲音都小了許多:“我不說了還不行麽。”


    “這就對了。”林珎臉不紅心不跳地引導,“以後少在我麵前提我們紀總,不然某些人很容易禍從口出噢。”


    羅婷珊別開臉不服氣地低聲咒罵了一句,恨自己又輕易被林珎拿捏了,誰讓自己真的惹不起那個紀羅刹。


    雖然她隱約也意識到林珎似乎並不樂意和別人談論紀徐清,兩人不像夫妻,倒更像是有著戀愛關係卻不願意公開的明星藝人,反正林珎的身上寫著大大兩個字:避嫌。


    演出時間臨近,有工作人員推門進來提醒,羅婷珊隨意側頭,就這麽湊巧,在這半開的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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