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範助理進入總裁專用電梯後,林珎對著電梯鏡麵快速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狀態,出門前她精心準備的妝容依舊完整,自己簡樸的一身穿著也沒什麽異常。


    這樣很好。


    她不掩飾自己身上不甘於窮酸的野心,才方便紀徐清看到她對前程的渴望,才會相信她和他做交易的誠意。


    電梯很快來到三樓,林珎經由範助理帶著走出電梯,穿過裝修淡雅高級的員工食堂,來到了一間豪華的包廂外。


    開門前,範助理貼心地交代了一句:“紀總在裏麵等您。”


    心髒不受控製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林珎在被推開的門前短暫地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義無反顧地走進了包廂。


    包廂裏已經坐了一個人,林珎抬眼望去,正好和男人望過來的探究眼神對上,她胡亂跳動的心髒反而平靜了下來。


    總歸她已經沒有了退路。


    男人眉凜鼻高,唇紅似血,無疑長得很是俊美,往後梳去的三七分短發和如玉般白皙無瑕的皮膚更是將他優秀的五官襯托得愈發有衝擊力,包廂裏開了空調,他脫了西裝外套,身上穿著扣到喉結下的白襯衫和一件淺灰色格紋的毛呢西裝馬甲,禁欲且矜貴。


    這還是林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男人望著她的眼神裏透著一股了然的玩味。


    “紀總。”她主動和男人打了招唿,朝他露出了一個羞澀但不做作的笑容。


    來之前她對著鏡子練習過幾次,深以為要是賣弄風情,最好是七分勾引裏加三分真誠,全然勾引激起的隻有生理衝動,混著幾分真誠的懵懂羞澀,才會讓男人欲罷不能,生出好奇。


    好奇,是兩性關係建立的必要條件。


    紀徐清仿佛並不將她特意展露的風情看在眼裏,抬手看了眼手表,語氣淡淡地提醒:“林小姐,你來見我,是為了站在那裏當花瓶?”


    林珎意識到自己的裝模作樣被他看穿,稍有愣怔後表情立刻恢複如常。


    她在和對方隔著兩個座位的餐椅上坐下,順著對方的話說道:“紀總要是能準時見我,相信我不止有這十分鍾的時間。”


    以她一個平平無奇的藝術生,對著頭頂豪門光環的紀大總裁說這話,多少帶著點不知死活的挑釁,即便她的話說得再溫和,再占理。


    然而紀徐清一句話輕輕帶過,半分沒有要為自己解釋的意思,“林小姐,沒接到你電話以及見麵時間的延遲並不會為你掙到任何在我這裏有用的道德資本。”


    林珎微訝,再一次見識到這位總裁的眼光之毒,自己跟他耍心眼,那就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夠看。


    她放棄彎彎繞繞的試探,開門見山說道:“我知道紀總最近為了一件事在為難,我可以幫紀總這個忙。”


    紀徐清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哦?說說看。”


    林珎便把前幾天從周淮嘴裏偶然聽到的八卦大概說了一遍。


    周淮在琴行裏說自己有個好朋友的父親得了重病,深知自己大限將至的老人家放心不下一大家子,尤其是家裏的產業,所以提出他走之前要看到兩個兒子結婚的心願,老人家的遺囑還未公開,並且可以隨時修改,兩個兒子都在為爭取獲得更多的繼承比例四下活動,聽了父親的這個臨終心願,兩個兒子立刻行動了起來,大兒子平日裏就拈花惹草,身邊女伴不斷,要找一個女人結婚不難,二兒子平常一門心思隻顧工作,身邊除了工作夥伴就是從前學校認識的女同學,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要找誰結婚......


    “......我想您的父親對哪個兒子在工作上更有能力這方麵應該比誰都清楚,讓你們盡快結婚恐怕不是為了簡單地想看誰更聽爸爸的話,誰更有孝心。我不懂您父親背後的目的是什麽,但我大概打聽了下,他對您大哥選的結婚對象並沒有十分開心。既然強強聯手的商業婚姻不能讓老人家滿意,所以我想,紀總您一定不會再選這條路走。”


    紀徐清哼笑了一聲,像是被勾起了些許興趣,“你繼續。”


    林珎咽了咽口水,斂容正色道:“我想向紀總毛遂自薦,幫助紀總完成您父親的心願。”


    紀徐清長眉微挑,饒有意味地看著她,片刻後淡笑道:“你憑什麽認為你作為我妻子,就能讓我爸滿意?”


    林珎搖搖頭,也笑了,偽裝的純良早就被她丟棄,狐狸般靈黠的眼神不經意地閃現,“讓您父親滿意是您的任務,我隻負責配合你。”


    紀徐清輕描淡寫:“無論哪種方式?”


    林珎毫不猶豫:“無論哪種方式。”


    紀徐清不語,放在餐桌上的一隻手無意識地輕聲敲擊著桌麵。


    “咚咚咚”


    輕微的敲擊聲響卻一聲聲沉重地扣在林珎的心間。


    她憑什麽呢?


    無非是憑自己那幾分頗有姿色的外貌以及一腔孤勇豁出去的決心,搶在別的有競爭力的對手出現之前替自己爭取到紀徐清的青睞。


    她當然知道自己話說得再漂亮,決定權也還在是紀徐清的手上。


    沉默半晌後,紀徐清重新開口,問她:“你要什麽?”


    這就是成了的意思?!


    內心激動的林珎差點熱淚盈眶,這堪比中大樂透一樣的運氣真的被她抓在了手裏?


    她努力保持鎮定,嗓音卻不可抑製地顫抖著:“我希望紀總成全我的前程。”


    “前程?”紀徐清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你的前程重要到讓你把自己賣給才見第二次麵的男人?”


    這令人難堪的話並沒有讓林珎膽怯,她微紅著臉,從容說道:“我來,是跟紀總您談一筆交易,不是來跟紀總談論我的道德品格。不過您要是需要我品德高尚,我也可以扮的玉潔冰清。”


    “隻要我能娶你?”


    “是,隻要你能娶我。”


    男人最後意味深長的一句“那麽,合作愉快,紀太太。”讓林珎從這場噩夢裏清醒過來,她伸了個懶腰,望了眼窗外蔚藍的天空和濃厚的雲層,摩挲著指腹上的薄繭,不經意地彎起嘴角笑了笑。


    和img簽約三年的她目前在行內已經有著不小的知名度,每年的巡演和商業合作的收入足夠讓她毫無負擔地繼續她熱愛的鋼琴事業和支持她獨立生活。


    前程已經穩穩被她握在手裏,也是時候結束合作,跳出金子打造的牢籠,做一個真正自由的人。


    何況她這也不算過河拆橋,畢竟紀徐清在她出國這幾年,身邊的桃色新聞也不見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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