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波瘋狂一直持續到年底,大批小將被送到廣闊農村後,百姓們的日常生活才逐漸趨於平靜。


    徐進端繼續開始了每天早上去逛小菜場的嗜好。


    有不限量供應的大白菜賣時,就多買點;有時也會每天買兩塊豆腐,一塊老豆腐一塊嫩豆腐。


    規律到就連賣豆腐的老阿姐都認識他了。


    每天從天井裏傳出去的菜味不是白菜豆腐,就是豆腐白菜。


    買多少就燒多少,吃不完的就放空間。


    要問為啥他每天就做一個菜?


    那還不都是拜係統所賜。這幾年的簽到獎勵幾乎都是國營飯店的葷菜。


    比如昨天的是100份油豆腐紅燒肉;今天的是100份紅燒鯉魚;前天的是50份白鯗燒肉。


    且他估計隻要一直在這個時代做任務,他都可以改行賣飯盒了。


    一個飯盒國營商店買1.60元,係統最低獎勵是10份,這不,光飯盒收入每天就是16塊起步!何況每天10個是最低起步!


    關鍵是他吃不完,實在吃不完的啊!


    ------


    過年前,他去了趟梁溪,看老爺子。


    老爺子的老伴去年沒了,如今沈福保又成了孤家寡人。


    “師父,要不你跟我迴魔都,我照顧你。”時隔十年,徐進端再次開口。


    沈福保道:“孩子我知道你是孝順的,可我老了,走不動了,這裏是我的根,我不能走啊。”


    “可我擔心你啊。”


    “不必擔心我,我沒這麽早死呢!你就安心忙你的。不過幹這一行一定要時刻警醒,一絲都不能鬆懈明白嗎?”


    徐進端點頭:“嗯,知道了師父。”


    沈福保笑問:“你就不好奇我指的是什麽?”


    徐進端:“師父能說一定會說的明白,師父不說明白就說明時間未到。”


    “好!好啊!還是你最通透啊!”


    徐進端在梁溪陪了師父三天,就又被趕走了。


    ------


    之後,他一直在家窩著。


    年初三這天下午,淮國舊的經理馬大紅敲響了他家的門,是來通知他過了元宵去上班的。


    徐進端讓馬大紅進屋,她推說要迴家做飯拒絕了,徐進端讓她稍等,轉身迴去拿了一提倆牛皮紙包捆著東西出來。


    馬大紅推辭,徐進端道:“阿姐,你要是不收,真就看不起我了。這不過就是給孩子的一點零嘴,你就拿著吧。”


    馬大紅見徐進端這麽說也就收下了。


    在馬大紅心裏,這十年也算是看著徐進端成長的。


    不收禮,不過就是都十年了她還沒摸清他的底,不敢而已!


    ——&——


    時光就這麽不緊不慢過著。


    每年他都會去一趟太華山和梁溪看二師兄和師父。


    每次去都會帶點東西,也都是早上到,下午迴,從來不過夜。


    局裏的任務停了兩年,一直到1968年下半年才又重新聯係了他。


    他見到了久違的縐少山。


    於是,在一番交流後,他為了任務又換工作了。


    這次被調去市委任小秘書。


    ............實則為了取得確鑿證據。


    徐進端表示:他可以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如果說最開始兩年他舉步維艱,那後麵幾年可以說是離任務完成目標越來越近。


    終於在1976年初,徐進端將搜集的資料全部遞交給縐少山後,他被調迴國營貿易公司任副經理。


    1976年10月,風止。


    他的調查目標被隔離審查。


    之後他莫名受到好幾波刺(【羌】)殺,最終都被他一一捕獲,直接關進局裏。


    李牧在1975年初時就接到平反通知,恢複正處級職務,被接迴到京都繼續任職。


    1977年初,在又一次被縐少山約談後,他被調迴從來沒呆過一整天的局裏,任情報處處長。


    這一年他40歲。


    在去局裏報到前兩天他去了梁溪。


    83歲高齡的沈福保還在堅持下地,幹農活。


    見到徐進端中氣十足地開口就罵:“我死不了,你不用跑那麽勤快。有這閑工夫,還是多抓幾個jd去吧!”


    徐進端可不理會那麽多,而是直接敘述:“師父,我被調迴靜安路上班了。既然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今天就和我迴魔都。你說過讓我給你養老的,你可別食言!”


    老頭被徐進端磨了那麽多年,也早已撐不住,終於點頭應下。


    五年後,從京都退休的李牧迴到魔都,自此開始了師徒三個老光棍雞飛狗跳的日子。


    最後還是李牧看老爺子精神狀態很好,就開始帶著88歲高齡的老頭遊山玩水的日子。


    ..........他們選擇的第一站是西邊,從西往東,一路玩迴來,花了一年時間。


    迴來過年的沈福保居然還有興致上案做一屜梅花糕,徐進端也是極其佩服的。


    過完年,兩人又離開了,這次他們去了北方。


    ——&——


    20年後,2002年12月31日,徐進端正式退休,時年65歲,退休職級正廳級。


    此時108歲的沈福保在徐進端退休後,也吵嚷著要迴梁溪。


    徐進端觀其麵相,對李牧道:“師兄,我們得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李牧會意,出去打電話搖人,準備東西。


    第二天,三人出發迴梁溪。


    迴去後第三天沈福保無疾而終,享年108歲。


    此後20年,徐進端帶著李牧開始了環球之旅。去過南極、到過北極,唯獨沒有去的隻有兩個地方,小本子和w省。


    因為李牧說,去那裏他會有sha人的衝動。


    好吧,這是戰後綜合症,徐進端表示理解。


    李牧99歲那年問徐進端:“你怎麽從來不問我的身世?”


    徐進端說:“你想說,自然會說。”


    李牧:“6歲那年,我姐嫁給了魔都富商劉慕鬆。12歲那年,我離家出走參加革命,後來被師傅所救成了他徒弟;28歲那年遇見你,和你共事;也是那一年我成了你師兄。


    你說人生是不是很奇妙!”


    徐進端:確實是挺奇妙的!


    談話後第二天,李牧沒有起床。徐進端去他房間叫他,他拉著徐進端的手:“臭小子,你想好了再叫!”


    徐進端終究還是呐呐開口:“小舅。”


    李牧笑了,嘟囔了一句“親的。”


    這一天他含笑而終,享年99歲。


    16年後,徐進端無疾而終,享年9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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