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的臉瞬間皺成一團,撇著嘴,眼睛裏滿是眼淚。


    上輩子爸爸對她有求必應,每次結束訓練迴來都會抱她。


    大院裏有什麽新鮮的玩意兒,隻要她看一眼,第二天就會出現在她的麵前。


    但是這次爸爸連抱不願意抱她。


    醫院距離大院不遠,三個人是走路迴去的,這可苦了許母。


    她本來就摔斷了腿,如今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跳迴去。


    快到大院的時候,許誌軍停住,他扭頭對李紅說:“嫂子,你先進去。”


    李紅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不和我一起進去?”


    “畢竟你是我的嫂子,我們還是要避嫌。”


    避嫌!


    李紅下意識伸手想要抓許誌軍的衣服,但是被許誌軍躲開。


    他們孩子都有了,而且為了給他們孩子一個好的未來,她幫別人養孩子。


    到頭來,卻得到他的一句避嫌?


    許誌軍歎氣,“我剛剛出了這樣的事情,要是和你走得太近,對你的名聲不好。”


    李紅想也沒想就說:“我不在乎。”


    “我在乎。”


    李紅感覺自己的臉一燙,心裏原本的忐忑和不滿一下子就消失。


    原來誌軍是關心她。


    她點頭“嗯”了一聲,“那我先進去。”


    許母疑惑地看著大兒媳和小兒子。


    這兩個人怎麽奇奇怪怪的。


    許誌軍看向天空,眼神中罕見地出現迷茫。


    他機關算盡,步步為營,為了往上爬娶了陸靜宜,顧團長等幾個領導都非常喜歡龍寶。


    明明一切都在變好。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很多事情都出乎他的掌控。


    李紅抱著孩子走到門口登記。


    站崗的小同誌看到她敬禮,“李嫂子,許副營長被雷劈後身體怎麽樣?什麽時候迴來?”


    小桃:???


    什麽?


    爸爸被雷劈了?


    還有她爸怎麽會是副營長?


    她明明記得,陸靜宜說過,她剛滿月,她爸就轉正了,還因此得到了顧團長的賞識,等她三歲的時候,顧團長調任,她爸就成了團長。


    到底怎麽迴事?


    為什麽一切都變了?


    “他身體沒問題,估計一會兒就迴來,小同誌,謝謝你的關心。”


    李紅抱著孩子迴到家,推開門,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整個人愣在原地。


    那張掉漆的四方桌上堆滿了雜物,搪瓷杯歪歪斜斜倒在上麵。


    牆角的木櫃櫃門大開,可以清楚看見裏麵的衣服被翻得一團亂,床上,椅子上,到處都是衣服。


    屋子亂得就像是遭賊了一樣。


    李紅腦子裏嗡的一聲。


    大院裏當然不可能有賊敢來偷東西。


    她臉色一白,她把小桃放在床上,然後踩在凳子上,將櫃子上麵的皮箱搬下來。


    皮箱的鎖已經被撬開,裏麵的衣服也被翻亂。


    李紅趕緊從裏麵翻出一個小盒子。


    小盒子上的鎖已經不見,她趕緊打開,裏麵什麽都沒有。


    她的雙腿開始發軟,緩緩地靠著櫃子滑坐到地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她存了這麽多年的私房錢。


    整整五百塊!


    她不在家幾天,就被媽和嫂子拿走了。


    李紅的嘴唇顫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外麵傳來嫂子的說笑聲。


    李紅抱著小箱子衝出去,她把箱子摜在說笑的兩個人麵前,“媽,這個箱子裏麵的錢呢?”


    李嫂子被箱子砸在地上的聲音嚇一跳,看清表情猙獰的李紅,李嫂子陰陽怪氣地說:“你不是說你沒錢,媽,你看我說什麽,她就是故意騙我們的。”


    李母:“小紅,你就生了個丫頭片子,以後還是要靠你侄子養老,這錢就當是你給侄子他們買肉吃的。”


    這時,屋子裏的小桃感覺唿吸非常難受。


    她那因哮喘病而格外敏感的唿吸道瞬間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她難受得咳嗽,勉強發出“啊啊啊”的叫聲。


    希望引來三個大人的注意。


    “叫叫叫,叫魂呢!”李紅沒好氣地吼,“媽,那是我所有的錢,你拿走了,我以後怎麽生活?”


    “我聽人說了,你每個月都有撫恤金,足夠你生活。”


    “可是他們扣了一半,而且撫恤金都是婆婆拿著,她也不會給我。”李紅氣得眼睛通紅,“你從小到大眼裏隻有哥哥弟弟,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高興?”


    李母皺眉,“你就是這麽和我說話的?我是你媽!”


    “我不管,你把錢給我。”


    李嫂子趕緊護著,“媽,她可是剛剛把她婆婆推進醫院,你小心點,別也被她推倒了。”


    “她敢!她這條命還是我給的,要不是我,她哪有現在的好生活。”


    “快點把我的錢拿出來。”


    李紅衝上去搶錢。


    但是她這一次一對二,她嫂子常年在鄉下幹活,力氣大的很。


    她根本討不到好處。


    屋外。


    陸靜宜抱著龍寶,和幾個嫂子路過這裏。


    嫂子們都探出腦袋朝著屋子裏看了眼。


    幾個人都無奈搖頭。


    “不是說小桃的病很嚴重嗎?李紅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整天吵吵鬧鬧的,把我們這裏當成什麽了。”


    “我記得李紅之前很好相處的,怎麽生完孩子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哪裏是變了個人,是根本藏不住了,以前是媽媽懶得和她計較而已。】


    陸靜宜:“別管她們,我有個朋友從鄂爾多斯給我帶了一些毛線,嫂子們要是有需要的,可以買一些給孩子做衣服。”


    “龍寶身上穿的毛衣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陸靜宜點頭,“我媽教我打的。”


    “難怪這麽舒服,我之前還覺得你給龍寶穿得太少,結果一摸手,手是燙的,那毛線好,我買一些。”


    陸靜宜:“正好去我家,我爸這次給我帶了些吃的迴來,給嫂子們嚐嚐鮮,你們可以邊吃邊挑。”


    大家有說有笑地走到門口。


    陸靜宜推開門,發現許誌軍和婆婆也已經從醫院迴來。


    而那些原本還笑著的嫂子看到站在院子裏的許誌軍,她們的笑頓時僵在臉上。


    許誌軍大半夜的被雷劈,那天沒下雨,更詭異的是,兩道雷劈下來之後,烏雲就散了。


    要說是意外,那在同一個房間裏的陸靜宜和龍寶都沒事,偏偏就是許誌軍被劈了兩下。


    其中一個嫂子說:“靜宜,我們就不進去了,要不你把毛線拿出來吧。”


    “或者拿到我家去挑。”


    看到幾個嫂子眼裏絲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許誌軍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這些軍嫂這樣看他,那曾經的同誌……


    許誌軍勉強地笑著說:“嫂子們,既然來了就進來吃點糖吧。”


    “不了不了,許同誌,你還是好好養病,我們拿點東西就走。”


    “許同誌你忙你自己的,不用管我們。”


    這些嫂子一個個嫌棄避之不及的樣子就像是一把把鋼刀,全部插在許誌軍的心上。


    王佩走上前說:“靜宜,孩子給我抱吧,你去拿東西。”


    “好。”


    龍寶乖乖躺在外婆的懷裏,朝著失魂落魄的許誌軍笑出牙床。


    【這就受不了了?上輩子別人欺負媽媽的時候,你不是說大家都沒惡意,讓媽媽別那麽小氣的嗎?】


    而深受打擊的許誌軍看到龍寶看著自己笑,還以為他是在安撫自己。


    許誌軍朝著龍寶笑了笑。


    難怪大家都說父女連心,好在龍寶什麽都不懂,還是愛他的。


    陸靜宜拿出毛線,讓所有嫂子挑,還給每個嫂子一些糖果。


    李紅會做好人博取同情,她也會。


    李紅和親媽嫂子打了一架,但是她不僅沒有搶到錢,臉還被抓了幾道。


    李嫂子:“媽,我們別和她鬧,李紅我跟你實話說了吧,那五百塊錢我已經寄迴家,你就是打死我們,我們也拿不出來。”


    李紅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那眼神裏的怨憤仿佛能化作實質,她的唿吸變得急促而沉重。


    “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媽,我們今天就不在家裏吃飯,您之前不是說想去國營大飯店吃飯嗎?我們現在就去。”


    “好啊,我還沒嚐過呢。”


    李紅渾身顫抖,鼻子一酸,雙手捂著臉哭。


    她的錢都沒了!


    她受不了。


    所以等天黑大家都睡下之後,李紅偷偷摸摸到了許誌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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