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兩人是兩點多的時候迴來的。林殷奇迴到後累趴下了,也花了半個小時睡著,剛睡一個小時又被那條小蛇折磨。


    現在被叫去開會就已是昏昏欲睡的了,其他四人依次發表自己的觀點,卻個個都很小聲,不敢驚擾了他。


    於是,林殷奇在這漫長又安靜的會議中睡著了。


    等到會議結束時,林殷奇啥也沒聽進去,而幾人似乎也不用他幫忙,達成協議後就開始執行。


    蒔鹿亭單獨留下來,跟林殷奇大致的說了下計劃,還細心的坐到他身邊了。


    這原本很正常的事,在那條吃醋的蛇眼裏,就變成了蒔鹿亭在向老大示好,老大他……答應了。


    於是乎,懷裏的蛇又開始鬧了起來,鬧著想要變迴人形,可林殷奇不準,就又開始撕咬他。


    林殷奇正在聽著蒔鹿亭做工作匯報呢,根本就不想理他,在蛇的身上隨便一捏,蛇就出奇的安靜了。


    可過了一會,帳篷裏突然飄出一股芒果加布丁的味道,絲滑又香甜,彌漫了整個軍營。


    這氣味剛飄出,懷裏的蛇又開始躁動,竄來竄去的,差點被蒔鹿亭給發現了。


    蒔鹿亭的嗅覺一般,加上又是beta,根本就沒聞到這股濃烈的信息素,拿著路線圖給他講。


    聽了個一星半點後,林殷奇被這條蛇鬧騰的,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為理由,迴到了睡覺的那間帳篷,直接把蛇扯下來。同時,還扯出了一道極深的血印子。


    那條蛇也變迴了人形,把他按在床上,檢查了一下,自己剛剛咬出的眾多血印子,拿了瓶碘酒,輕輕幫他消毒。


    並一道把他褲子扒了,把他大腿上那道口子處理了一下,又準備繼續教育人。


    林殷奇把他抓發情了,估計不受點慘痛的代價,秦秋皖絕對不會放過他。搞發情加綠帽子,不得弄幾個日子。


    整個組織帶來的人,就陸續進入山裏埋伏,等待上頭一聲令下,就把整座山都抄了。除了進去山裏的,外頭自然也得備點人,做好兩麵夾擊的準備。


    最初的時間定在了正月二十五,新曆三月初五,給足了四天時間準備,為了做到最少人員死亡。


    (注:這裏的時間用的是中國的,中國的春季相對應南美洲就是秋季。)


    等到正月二十五那天,整片林子靜悄悄的,空氣中都彌漫著戰火的味道,連歸巢的鳥兒也不吱聲了,隻剩下一陣陣秋風,席卷著金黃的葉片。


    那日清晨,蒔鹿亭就跑進帳子裏找林殷奇了,像這種重要的時刻,都得是統帥領頭。得叫醒他去洗漱,換身衣裳;然後從外麵帶兵進攻,獅萊恩從裏麵接應。


    可是蒔鹿亭叫了好幾次,帳篷裏都靜悄悄的,又不敢貿然進去,隻好守在帳篷外,時不時叫兩聲,等著他醒來。


    這一等就是幾個鍾,原本沒露麵的太陽,都已經爬上山頂了,林殷奇卻還在帳篷裏唿唿唿唿大睡。


    獅萊恩那邊遲遲沒有接到指令,一個個蓄勢待發的士兵就在那等著。揣測著統帥會不會出了啥事,為啥還不進攻。


    再三等待之下,白翎坐不住了,張開翅膀就飛出去,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老鷹到了之後,就看到蒔鹿亭站在帳篷外邊,朝裏麵喊話,可一點動靜也沒有。


    老鷹一問,才知道統帥都還沒醒呢,正呆在在這帳篷裏,立刻就給他支了個招。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麵銅鑼,使勁的在帳篷外麵敲,邊敲還邊喊。


    “大哥快起床~”


    幾米開外的士兵看了都一臉疑惑,以為這人腦袋出了什麽問題呢,正打算著支走他。


    所幸,在士兵趕走這隻鳥之前,林殷奇總算是被外麵的動靜驚動了。


    不知為何,林殷奇一陣怒意突然湧上心頭,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氣衝衝的走到帳篷外,凝視著兩人。


    白翎看到大哥的第一眼是十分開心的,可多看一眼,整個氣氛就不對了。


    他大哥此時,隻穿了一條褲衩,光著兩條大腿,還赤裸著上身……


    話到嘴邊的蒔鹿亭,不知如開口。白翎更是一臉懵逼,說出的話都開始打顫。


    “大大,大哥,你你你……”


    “有事?”


    蒔鹿亭及時開了口,把視覺受創的傻鳥扔到了一邊。


    “主上,時辰已到該出兵了。”


    他這麽一說,被幹傻了的林殷奇才總算想起了這碼事,跑迴帳篷裏換衣服。


    秦秋皖剛好也醒了,看著他的這副模樣,又看了眼屋外快被氣死的傻鳥,覺得有趣極了。


    關鍵是本人,都還不知道自己出了這麽大的糗呢,正在中規中矩的穿衣服。


    身上已經洗過四五遍的了,可每次洗幹淨秦秋皖又會來使壞,把洗幹淨的地方重新弄髒。


    走之前,林殷奇又洗了一次,把這條蛇藏好,才出去。


    山腳下,最外圍的那一層士兵,一點也不知道危險的來臨,還在巡邏,就被人悄無聲息的取了命。


    林殷奇把那守衛殺掉後,帶著一小部分人衝進去與獅萊恩交接。獅萊恩早已經偷襲了大半座山的守衛,正在激烈的交鋒。


    那三個領頭的看著形勢不妙,就順著河流,遊到了山腳下一公裏外的小溪邊,成功被蒔鹿亭逮捕。


    白翎被迫到外麵管理隊伍,並把最外一層圍起來,形成一個大圓,裏麵的人想出,也出不來,隻能被迫戰鬥,當然投降也可以。


    林殷奇那一路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裏麵的人,而裏麵的三位猛將,也已經控製了局麵,就隻有孤青一個被敵方的增援控住了,還在拚命廝殺。


    四人找到他時,雪狼族帶的人幾乎都快沒了,孤青也被團團圍住,旁邊隻剩下四五個小弟。


    孤青的旁邊還不斷有人衝上來,拿著槍、刀、棍,對著他亂射亂打,旁邊的小弟又死了幾個,可敵人還在不斷增加。


    這些人倒也不是憑空出現的,一座山,兩個族,要是真隻有這點人,反倒不切實際。


    會有增援,林殷奇之前是說過的,還把那處地方標記了出來。至於為什麽孤青,會被分配到那處,估計就是獅萊恩故意的了。


    當時,林殷奇他們離孤青還有二三公裏遠,現在趕過去,就隻能收屍了。


    可林殷奇也看不得孤青就在自己眼前死掉,雖然不怎麽熟,但起是自己手下的人,也有一麵之緣。


    於是,林殷奇提著鐮刀,張開翅膀,就飛過去救人。


    孤青其實也不弱,好歹白活了將近200歲,上戰場了一百多年,但森林地形這種,也屬實少見。


    所以,就不如叢林裏的虎豹靈活了,身上已經被砍出了許多傷口。


    旁邊的屍體都堆成一座山,濺出的鮮血,浸染了土地,旁邊的花草們似乎都變得鮮活起來。


    等到林殷奇過去後,場上的局麵便發生了逆轉。同樣是一個鋒利的武器,到了不同的人手裏,有的能用的更好。


    他左手拿著鐮刀,右手拿著一把手槍,一鉤,一射,一片倒。一砍,一劃,血成河。之前快要生鏽了的鐮刀,見了血,開了光;現在,在戰場上快樂的喝著血。


    解決完這一波人,屍體已經橫七豎八倒了一片,血順著地勢了流到小河裏,染紅半條河。


    林殷奇甩了甩鐮刀上的鮮血,環顧周圍。離他最近的大樹上,還掛著一顆頭顱呢。


    不知為何,那顆頭好像還在笑。頭頂長著一對虎耳朵,紮著一個高馬尾。頭顱的下麵,還連著一層皮,那層皮還連接著他的脖子,和整個身體。


    他就掛在那搖搖欲墜,一陣風吹過,那藕斷絲連的一角,總算是斷了。


    那整具屍體癱倒下來,形成一個奇異的姿勢;他的頭,也沒能在樹上掛著,搖晃了幾下後,也叫落下來,滾了幾圈,停在林殷奇的腳邊不動了;那個笑臉,就直直的看著他,令人滲得慌。


    林殷奇看了一眼,把他的頭往旁邊一踢,就準備返航。


    孤青看著那一堆屍體,還有幾十枚散落的頭顱,覺得殘暴極了。


    孤青殺人,從來都是給致命一擊,一般都是一劍過,一槍死,也能給死者留下全屍。


    哪像林殷奇這般,拎著鐮刀輕輕一劃,斷了頭還好一些,就怕是斷手斷腳的,照樣會死,反倒還多挨幾刀。


    兩人正在悠閑的往迴走呢,四麵八方,就突然傳來極大的響聲。林殷奇還是比他更敏捷一些的,拎著人往外麵一丟。


    瞬間,就竄出十幾個拿槍拿刀的。林殷奇在跟他們互鬥,旁邊的草叢裏又接連射出來,許多子彈。他幾個後翻滾躲過後,一鐮刀把草叢都劈一半,裏麵藏著的人也沒了半個身子。


    孤青被他這麽一扔,也都躲到了一邊,跟林殷奇隔著幾十米呢。孤青又進不去,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可就是硬要等著他,站在幾十米開外的地方晃悠,不肯離去。


    “大哥,獅萊恩這次是安排我墊後的,怎麽也得等著你一起走啊。”


    孤青要是真自己走了,林殷奇有個三長兩短,蒔鹿亭他們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


    “滾。”


    “……好的。”


    但像這種得到最高指令後,一般是拋開其他指令,來服從這個。


    所以,幫不上忙的孤青,看了一眼後,就直接走了,並打算去搬救兵。


    林殷奇去救孤青後,其他幾人也放心,就準備去開那三個山洞。並已經成功把山洞裏的東西運出去了,因為武器很多,就把所有小弟帶著一起運東西。


    剛好搬完,孤青就急衝衝的趕來了,張牙舞爪的一頓解釋,把幾人又拉迴了山裏。


    可不幸的是,幾人在去山的途中,山就被突然引爆了,而林殷奇卻還在裏麵。


    ……


    林殷奇當時看到孤青走後,就開始大開殺戒,吃了幾十個,殺了幾百個。看著寥寥無幾,還受傷慘重的敵群,就開始往迴走。


    卻發現又遇到了那個頭顱,他左右環顧一圈,突然發覺自己可能迷路了。


    正準備走下一步,遠處就突然傳來爆炸的響聲,林殷奇意識到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往旁邊的沙坑裏一跳,躲在一個角落頭裏,變成了兔子。


    也幸虧他跳了這一下,他剛跳進去,周邊就開始接二連三的發生爆炸,剛剛的那顆頭顱,被炸的腦漿濺的到處都是,爆炸引發了熊熊烈火,點燃了樹木,讓整座森林葬身於烈火之中。


    林殷奇雖然是挺幸運的,卻也還是沒能逃過大火。成了一個火兔,身上的絨毛全被點燃了,情急之下,他隻好在沙坑裏打滾。


    可是無濟於事。恰好,兩三米外就有一條河流,雖然去的路被掉落的樹枝擋住了,地麵上也燃起了大火,可也算是有了個微弱的希望。


    林殷奇費盡艱辛的跳到河裏,等火滅了之後,又變成人走了出來。


    好在,他變成兔子時,是縮成一團的,總算是沒破相。燃燒的時間也不超過五分鍾,隻是最嚴重的背部,已經血肉模糊了,衣服和肉攪和在一起,皮是肯定燒掉一層了。


    他出水後,撿起地上的鐮刀,避開大火走進了一個屋內,隨便拿了套黑色的正裝,暴力的把特功服撕了下來。


    不過,沒成功。撕了一小部分就停止了,跟撕皮一樣痛,而且現在林殷奇又沒時間。


    林殷奇就隻好草率的套上衣服,帶了個黑手套,就往外頭走。


    發生爆炸之後,幾個人都進不去了,全都在祈禱著他沒事。


    秦秋皖也從帳篷裏衝了出來,直接進了山裏,畢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等著這場火燒完,估計連骨灰都找不到嘍。


    秦秋皖巡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反複試探,怎麽叫他,就是沒個人吱聲。


    一直在外邊的白翎,已經嚇蒙啦,抱著一旁的獅萊恩嚎啕大哭。孤青也十分自責,怎麽就把他一個人留在裏麵了呢?


    在他們萬念俱灰的時候,一個身影,從滾滾硝煙中走出。左手提著鐮刀,穿著一身黑。


    那人右手的指尖上還燃起了一個火苗,輕輕一吹,火苗化作一道青煙消散了。


    林殷奇“完好無損”的從山裏走出,其他幾人都被嚇壞了,左右檢查了一番都沒看出什麽問題。


    之後,林殷奇找了個借口,率先拉著秦秋皖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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