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餘光裏映著遠處商泊禹頓住的背影,她心裏一慌。


    現在證據還完全掌握,並不是拆穿他的最佳時機,她壓根沒時間去想對策,看著眼前的人,神使鬼差的拽住他的衣領,將人扯進拐角牆壁處,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


    “噓。”


    被她突然摁在牆上的裴綏愣了神,眼底的錯愕久久不散。


    孟笙現在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壓根沒注意這個行為和動作有多麽不妥。


    遠處的商泊禹緩緩轉身,看著空曠大氣的長廊上隻有行走的兩位客人和服務員,神色在恍然間鬆散了下來。


    “怎麽了?”一旁的寧微微不明所以的看她。


    “沒事。”


    商泊禹微微蹙眉,他剛剛分明聽到有人喊孟笙,難道是錯覺?


    孟笙悄悄從牆邊探出腦袋,看他們走進包間,緩緩直起身,好幾秒後,她收迴視線,一抬頭,就撞進一雙冷沉的丹鳳眼。


    他眼窩偏深,顯得眼瞳深邃淩厲,眼皮微垂,又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倨傲感。


    孟笙思緒拉迴,才察覺到他們倆有多近,甚至自己抓著他衣領的手都沒放。


    “抱,抱歉。”


    孟笙那張俏麗漂亮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慌亂,她鬆開手,連忙退了幾步,“對不住,裴律師,剛剛事出有因,太著急了,我才……”


    沒把握好分寸。


    裴綏麵不改色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和西服,微蹙的眉尖無不在示意他此時的不悅。


    孟笙隻好再次誠懇道歉,“實在對不起。”


    “在跟蹤?”


    裴綏並沒打算揪著這件小事不放,隨口那麽一問。


    他的包間在走廊盡頭,剛剛走過來時,看到一對年輕男女,他記性向來不差,但孟笙那天給他看的照片本就是兩人熱吻的側臉,又太模糊了。


    他又隻看了一眼,沒認出來是情有可原的。


    孟笙有些尷尬,發覺自己剛剛真的像個見不得光的賊一樣,躲在漆黑的角落默默看著商泊禹和寧微微站在明亮又璀璨的光裏,盡情親密。


    “差不多吧。”她狼狽的別開臉,岔開話題問,“裴律師在這裏吃飯?”


    “應酬。”裴綏略微冷淡的迴了兩個字,抬頭梭巡一圈,叫住一個路過的服務員,“這位小姐的耳環掉了,麻煩幫忙調一下監控。”


    孟笙微愣,和他對視一眼,就明白了用意。


    “多謝。”她莞爾一笑,又朝工作人員頷首,“麻煩了。”


    服務員看她穿著都是名牌,想來耳環也很貴重,便點點頭,“您跟我來。”


    孟笙細細看完他們倆從一樓到二樓的過程,電梯裏,還有寧微微情難自控的踮起腳尖親吻商泊禹臉頰,商泊禹眉眼含笑,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讓她別調皮的一幕。


    商泊禹溫柔和寵溺的神情皆是她所熟悉的。


    那一刻,肺好似吸滿水的海麵,每一次的唿吸都讓她痛苦不已。


    眼眶也紅了一圈,她舔了舔唇,溫和的嗓音裏透著幾分哽咽,“我能將這份視頻拷貝下來嗎?”


    女經理見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耳環隻是一個幌子罷了。


    立馬吩咐工作人員將視頻拷貝到她手機裏。


    出了監控室,女經理上前說她之前點的招牌菜已經上齊了,想了想,在一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吃了幾口後,手機突然‘叮’的一聲。


    是短信來了。


    【危險!裴綏不能喝那杯酒!蔣明春在裏麵下藥了,想讓他身敗名裂!】


    孟笙微怔,幾乎是沒有猶豫,也沒有半分懷疑,剛想起身上去,又猛地頓住。


    她想起商泊禹和寧微微的包間就在盡頭右邊,這會上去說不定會碰上他們,還有可能來不及阻攔。


    腦海裏突然閃過之前裴綏給她的名片,她連忙從包裏翻找出來,撥通號碼過去。


    電話響起的時候,蔣明春剛拿著酒壺走到裴綏身邊,給他倒了酒,“之前在嚴禮安的案子上我和裴律多有誤會,這杯酒我敬你,希望裴律海涵。”


    今天這頓飯,是幾名京市一級律師組的局,裴綏是盛情難卻被拉過來的。


    聽到鈴聲,他和蔣明春淡淡說了聲‘抱歉’,拿出手機,垂眸看著那串陌生的數字,無視掉蔣明春尷尬的神色,直接轉身走到窗前接了電話。


    “喂,你好。”


    孟笙直言道,“我是孟笙,你沒喝蔣明春給你的那杯酒吧?他在裏麵下藥了,千萬別喝!”


    聽到這清軟的嗓音,裴綏怔鬆片刻,心裏生出幾分疑惑。


    她怎麽知道蔣明春會給他敬酒,還有下藥的事?


    上迴的鋼筆也是一樣,前台告訴他孟笙當天上午去過,但鋼筆又恰好是在去過律所後才在典當鋪買下的。


    這也是他覺得可疑的店。


    裴綏壟斷思緒,眉峰微蹙,他沒問,隻淡聲說,“嗯,我知道。”


    即便沒有孟笙這個電話,蔣明春這杯酒,他也沒打算喝。


    蔣明春想將他架到火上烤,那也要看他願不願意。


    掛了電話迴到酒桌上,他淡淡道,“這杯酒怕是沒辦法和蔣律喝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罷,便拿起自己的大衣,不顧其餘人的眼光和挽留,出了包間。


    他的不近人情和冷傲獨斷早就人盡皆知了。


    沒辦法,作為京市從業以來毫無敗績的一級律師、裴家二少爺的身份來說,他有囂張的資本。


    打完電話,孟笙就買單離開了餐廳,剛拉開車門,身後響起熟悉的低沉男音,“孟小姐。”


    孟笙迴頭。


    深秋的夜晚寒氣肆意,男人身穿黑色大衣,身姿挺拔修長,昂首闊步的朝她走過來。


    都不用猜,孟笙都能想到裴綏追過來時想問什麽。


    但孟笙也不知道該找個什麽樣的借口搪塞過去。


    看他走近,她避重就輕,“裴律不用言謝,禮尚往來。”


    他提醒了她監控,她提醒他不要喝那杯酒,很合理。


    如果不追究邏輯的話。


    裴綏當然看出她不想說的意思,眸光深深,冷風襲來,鼻尖縈繞一股淡淡的幽香。


    是茶花香。


    這個味道在之前她拽自己衣領躲藏時,就聞到了。


    和上次的梨香相比,多了曾陽光和溫暖的味道。


    作為律師,他見過形形色色很多人,但唯獨看不太透眼前這個女人。


    沉思後,他沒再問,而是緩聲道,“你今天拷貝下來的證據,中間不能有任何剪輯的痕跡,否則,會被法庭認定為偽證。”


    “哦,好。”孟笙應完,又想起自己的證據,“那個,能麻煩裴律一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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