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蔣夕瑤見他走神,柔柔弱弱地喚了一聲,隨即順著他的眼神往那邊看去,不由也是愣住了。


    不起眼的角落裏,宴會的燈光下,窈窕的女子一襲白裙,白皙無暇的臉上泛起微微紅暈,如出水芙蓉般令人驚豔。


    她幾乎是一眼便認出,那個女人,就是之前陸瑾年的所謂未婚妻,四年前,她們見過。


    她怎麽會變化這麽大?蔣夕瑤秀眉微微皺起,不可置信地看著溫婉動人的童馨,心間掀起驚濤駭浪。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蔣夕瑤眼眸一亮,再次覺得希望被點燃。


    童馨,你跟別的男人談笑風生,不清不楚,那就別怪我!


    她眼中泛起一種勢在必得的光,又柔柔地喚了聲:“瑾年。”


    正欲繼續說什麽,卻見陸瑾年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邁開腿往童馨的方向走去。


    他似是十分憤怒,全然裝不下其餘的東西。


    蔣夕瑤一愣,繼而狂喜!


    瑾年如此生氣,一定會徹底忘了這四年來他們之間不清不楚的糾纏,那麽她蔣夕瑤和他的婚約,一定就是十拿九穩的事了!


    陸瑾年渾身帶著冷意,走到他們跟前,薄唇輕勾,看了眼傑森,嗬笑道:“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傑森身子迥然一硬,就像是做了虧心事被逮到了一樣,頗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童馨十分淡定,掀起眼皮看了看陸瑾年,想到他和蔣夕瑤在一起時的溫柔,不由心中酸澀。


    是以,她垂下眼簾,手指輕顫,並未迴答他的話。


    而在陸瑾年看來,卻是童馨和傑森一起無視了他!


    他心頭湧上一股無名的妒火,微微頷首,淡聲問道:“童馨,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以什麽身份?”


    童馨一怔,睫毛輕顫,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陸瑾年的身後。


    蔣夕瑤溫婉如舊,站在陸瑾年身後,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她忽地心頭一緊,一股委屈油然而生,看著陸瑾年,嗬嗬一笑道:“陸先生,我們婚約早已解除,不是麽?”


    陸瑾年頓時僵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略帶陌生的她。


    “你後麵跟著的,是你現在的未婚妻,據我所知,你們已經快要訂婚了吧,你有時間,何不關心關心她?”童馨繼續淡淡地說著,眼角帶了一絲笑意,手指卻是緊緊攥在一起。


    陸瑾年大掌緊握,心口微微發悶。


    說好的,不在乎她呢?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會如此難受?他眼中泛著點點猩紅,過了許久,聲音嘶啞著對蔣夕瑤道:“你先迴去。”


    “我……”蔣夕瑤似乎有些不願,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垂眸道:“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到那邊等你。”


    “嗯。”陸瑾年淡淡“嗯”了一聲,不再搭話,隻是定定地看著童馨。


    “陸。”傑森向來忍受不了這樣的尷尬氣氛,硬著頭皮笑道:“你也坐下吧,我們好久沒好好聊一下了。”


    陸瑾年淡淡掃了他一眼,眼神又瞥了下童馨,嗬笑一聲道:“算了,我還有事。”


    說完,他轉身離開,暗暗握了握手心。


    她隻是他的一個玩物而已,怎麽能動真情!


    隻是,在童馨看不見的背後,他依然注意著她,很認真。


    而童馨則是眼神閃爍了下,胸口滯悶不已,吃了會兒點心,輕聲道:“傑森,我去下洗手間。”


    “哦。”傑森一怔之下沒有反應,童馨便已經走了出去,繞過宴會上的大堂,穿過比較寬敞的迴廊,去了洗手間。


    到了這個沒人的地方,那種無法言說的委屈一瞬間洶湧而來,她眼眶瞬間紅了起來,視線變得模糊。


    但是,她不允許自己哭出來。


    童馨撩了一把水,拍在臉上,試圖將自己的情緒趕出。


    許久,她心情終於平複了一些,轉身欲離開,卻撞上了一堵堅實的“牆”。


    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她愣了一瞬,忙站直身子。


    眼前,正是陸瑾年平靜無表情的麵容。


    “嗬嗬,”他冷笑一聲,看著童馨臉上滴落的水珠,譏諷道:“這麽久的別的本事沒有,勾引男人的水平倒是長了一大截。”


    童馨咬唇,心頭驀然湧上一股憤怒,她眸中帶著幾分猩紅,緊盯著陸瑾年。


    “不服?”陸瑾年嗬笑一聲,忽地靠近了她,挑起她的下巴,戲謔般問道:“可以告訴我傑森給了你多少錢麽?我可以給你雙倍的錢。別忘了,我們現在是有合同在的,你的使用權歸我……”


    一語未落,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忽地響起,整個洗手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童馨緊緊咬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心。


    剛才,她打了他?


    “嗬……”陸瑾年怒極反笑,連連點頭,忽而將她壓在牆壁上,靈舌長驅直入,在她檀口中肆虐。


    童馨隻覺大腦氣血上湧,瞳孔瞪得老大,後心死死抵在牆上,渾身溫度越來越冰涼。


    陸瑾年大掌毫無預兆地在她身上遊離,伸入她純白的長裙中,感受著她光滑如玉的肌膚。


    她一陣陣戰栗著,渾身幾乎癱軟了下去,如同一葉扁舟,在風浪中浮浮沉沉,始終沒有依靠。


    陸瑾年眸子越來越深,身下某處明顯地起了變化,將她緊緊按在牆上,聲音嘶啞著,氣息粗重。


    “陸瑾年……”童馨害怕了,如果在這裏被他強要,那麽她僅剩的一點點尊嚴,都不存在了!


    “閉嘴!”他再一次粗暴地封住她的唇,手上動作未停,引得她唿吸越來越急促起來。


    終於,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唇瞬間破了皮。


    突如其來的痛讓他清醒了些,他冷冷看著童馨倔強而又無助的眸子,心中某處不知怎麽忽地被觸動了一下。


    正欲說些什麽,手機卻是忽然響了起來,陸瑾年眉頭幾不可見地一蹙,起身出去。


    童馨如釋重負,靠著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氣,淚終於無聲地滴落下來,甚至想要痛哭一場。


    幾年的愛,她得到了什麽?


    不過是他的瘋狂報複,以及無窮無盡的羞辱!


    這還不算,為什麽要時時提及那個協議?是為了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嗎?


    心中一陣陣的刺痛,她唇上仍舊傳來火辣辣的觸覺,正是剛才他留下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腿變得麻木冰涼,此時,門外似乎傳來了什麽動靜。


    她慌亂地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到水管邊,想要洗一下自己的臉,消除剛才哭過的痕跡。


    哪知門開的一瞬間,她愣住了。


    隻見蔣夕瑤走了進來,衣服傲慢的模樣,與在陸瑾年身邊的那種小鳥依人迥然不同。


    這是接下來,要陪伴他一生的人嗎?


    童馨心中酸楚,垂下頭,並未理會蔣夕瑤,繼續將水灑在臉上。


    而蔣夕瑤卻是瞥見了她唇上的痕跡,不由驚怒交加。


    果然,陸瑾年對她還是有私情!


    她冷哼一聲,嗬嗬笑道:“童小姐,請問您這是在洗手間做了什麽?”


    童馨手僵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衣裙,腰間有一小塊地方,竟是被撕開了一個小口子。


    她頓時有些慌亂,忙不迭整理好了衣服。


    “哼。”蔣夕瑤冷哼一聲,臉上已經帶了憤憤的模樣,冷然笑道:“童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我已經和陸瑾年訂了婚,我和他早晚都會結婚,所以,你究竟為什麽要夾在中間做個人人不齒的小三!”


    童馨咽了一瞬,心間的酸楚越來越盛,過了許久,她也不曾說話,隻是冷然看著蔣夕瑤,等她接下來的話。


    “這種宴會,不是你這種身份的人能來的。”


    “你以為你還是之前的童小姐嗎?早就不是了!所以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別讓大家都覺得難堪,早些離開比較好!”蔣夕瑤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見她睫毛輕顫,手指緊握,不由覺得十分快意。


    她這一句話,恰恰觸動了童馨的逆鱗。


    一直沒說話的童馨忽然嗬笑一聲,冷冷注視著她,一字一頓道:“我是憑借正規的手段進來的,蔣夕瑤,我告訴你,不管以前如何,現在,陸瑾年這個人,我不稀罕!”


    門外,某人腳步驀然頓住,似乎修長的指尖還在微微顫抖。


    “嗬,你還真的是死鴨子嘴硬,你說你不稀罕?那麽你幹嘛還要在洗手間勾引他!”蔣夕瑤亦是氣急。


    童馨忽地想到剛才臉紅心跳的一幕,竟是覺得有些底氣不足,手微微緊了緊。


    蔣夕瑤的聲音還在繼續,她卻像是聽不見一樣,陸瑾年的身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愛麽?愛吧,畢竟,從那時單純的刁蠻小姐開始,就一直愛著他,為了他,她不知道放棄了多少東西,改了多少。


    恨麽?也恨吧,他從始至終沒有給過她一點點愛意,甚至毀了她整個家!


    童馨咬唇,直至覺出一股淡淡的腥甜,她才迴過神來。


    見蔣夕瑤如同跳梁小醜一般的蹦噠,她不由心煩意亂,嗬笑一聲反諷道:“蔣夕瑤,你自己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在我麵前蹦什麽?”


    “我說過了,他的事以後和我無關,也請你不要時不時來我這裏找存在感!”


    說完,她轉身而出,隻留下神色憤憤的蔣夕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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