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城內,阿魯台心急如焚,他親自進城,請求趙輝出兵。


    阿魯台言辭懇切,就差沒給趙輝跪下了:“趙將軍,也先虎視眈眈,大軍壓境,欲置我於死地,我等若不主動出擊,恐被其困死城中。懇請將軍出兵,與我一同殺退那也先!”


    趙輝神色凝重,緩緩起身,踱步至營帳中央,查看大寧附近的地圖:“王爺,我麾下僅有兩個衛,攏共一萬人馬。皇上命我來是恢複大寧衛的。如果我擅自出兵,打贏了還好,打輸了,那就是大罪。再說我還得留士卒守城,最多隻能派出七八千人,就算加上金義的泰寧衛一部,滿打滿算也就一萬人。可那也先,你剛也說了,起碼三四萬人,兵力懸殊,若貿然與之決戰,無異於以卵擊石,絕無勝算。”


    阿魯台聽聞,眉頭緊鎖,急得臉都紅了。


    趙輝見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繼而說道:“但也並非毫無辦法。如今之計,我們需拖住也先,為調兵爭取時間。我即刻派人快馬加鞭向京師求援,懇請陛下派遣援軍。待援軍一到,四麵合圍,必能擊敗也先。”


    阿魯台咬咬牙,沉聲道:“將軍所言極是,隻是我該如何拖住也先?”


    趙輝狡黠一笑:“詐降!”


    阿魯台急道:“不行啊,我和瓦剌人是世仇,詐降沒用,就算把我送過去詐降,也先也會先殺了我。”


    阿魯台說得一點不假,瓦剌與韃靼可不會顧念什麽同族情分,送上門的話,隻會送命。詐降這一招在瓦剌與韃靼之間,沒用!


    趙輝笑著搖搖頭:“你去也先肯定起疑心,得換個人去。”


    “誰?”阿魯台問道。


    “火兒赤台!”趙輝笑答。


    火兒赤台,也就是金義,他是泰寧衛的首領之一,也先將泰寧衛掃蕩了一遍,金義現在去投降,也先很容易認為金義是屈服在他的鐵蹄之下,就能贏得信任了。


    趙輝將金義傳來,將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金義想也沒想,就拱手說道:“將軍,我願去詐降也先。我與他約定,某一天晚上打開城門,放他大軍進城。如此,他定會有所期待,按兵不動,我們便能爭取到時間。”


    趙輝和阿魯台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讚賞。趙輝拍了拍金義的肩膀,說道:“金義,此去危險重重,你可要考慮清楚。” 金義目光堅定,朗聲道:“督帥放心,我定不負所托!”


    三日後,金義單騎出城,直奔瓦剌大營。也先端坐虎皮椅上,打量著這個身材魁梧的泰寧衛首領。


    為了確認金義的身份,也先借著請他喝酒的功夫,叫人找了幾個泰寧衛的俘虜來確認。


    確認了金義的身份,也先放心了一些,但他心中仍有疑慮,但巨大的誘惑讓他難以拒絕,便同意了金義的提議,約定五日後開城。


    金義假裝想了想,同意了。


    不過也先又獰笑道:“你說要獻城,我也答應你,不過總得有個質押吧?”


    金義身體顫了顫,俯身磕頭道:“我願把我小兒子派來為質。”


    也先滿意地點點頭。


    五日後,約定的夜晚來臨,也先大軍嚴陣以待,可左等右等,大寧城門始終緊閉。


    也先大怒,就要將金義的小兒子殺了泄憤。


    這時金義又跑去瓦剌大營,他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說道:“大元帥息怒,那趙輝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派人死死看著北門,我實在無法打開城門。不過太師放心,三日後,趙輝命我與他一同率軍出城迎戰,屆時我便在陣前倒戈,與元帥裏應外合,會攻北門,屆時必能拿下大寧。”


    也先心中雖有懷疑,但又覺得金義所言不無道理。


    也先命人將金義的小兒子脖子上架著的刀撤走,他獰笑了幾聲,拿著吃肉的小刀,手起刀落,便將金義小兒子的一隻耳朵給割了下來。


    也先陰惻惻道:“這隻耳朵,算你失信一次的懲罰。三日之後,若你再失信,收到的就是你兒子的腦袋了。”


    金義失魂落魄地離去。


    三日之後,趙輝率軍出城,金義也帶著兩千騎兵隨同,阿魯台帶著還有三五千在西麵助戰。


    也先冷冷地看著明軍那邊的陣容,心中暗暗冷笑。


    “三支人馬,各懷鬼胎,這能贏我?”


    趙輝見時機已到,揮動令旗,示意金義先率騎兵出擊,邀擊也先。


    阿魯台見狀,也促動戰馬,一同夾擊也先。


    戰場上,黃沙漫天,戰鼓擂動。


    也先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說好的金義要倒戈的,現在卻在拚死為明軍作戰,哪裏有一點倒戈的跡象?


    也先這才察覺自己被耍了一通,他大怒道:“殺!一個不留!”


    瓦剌騎兵如潮水般湧出,直奔明軍中軍。趙輝見狀,毫不畏懼,高聲下令:“神機營,準備射擊!”


    明軍神機營士兵迅速上前,整齊排列,手中火銃閃爍著寒光。


    隨著令旗的揮下,二十門二將軍炮同時怒吼。炮口噴出的鉛丸如暴雨般傾瀉,在瓦剌騎兵陣中撕開一道道血色的缺口。


    戰馬嘶鳴著倒地,騎兵的皮甲被鉛丸擊穿,鮮血染紅了剛剛冒出綠芽的草地。


    一名瓦剌百夫長的白鬃馬在彈雨中被驚得躍起,他死死拽住韁繩,差點被掀翻在地。那百夫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衝過去!漢人的火器裝填需要時間!”


    瓦剌騎兵如潮水般湧來,馬蹄聲震得大地顫抖。火銃營的千戶眯起眼睛,看著敵軍進入一百步的距離:“火銃!預備!”


    二百支火繩槍同時開火,鉛丸在空氣中劃出密集的軌跡。衝在最前的瓦剌騎兵如割麥般倒下,但後麵的騎兵毫不畏懼,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衝鋒。


    “換!”千戶的聲音依舊沉穩。第一排火銃手迅速後撤,第二排上前填補空缺。


    \"砰砰砰!\"在又是一排火銃的齊射中,瓦剌騎兵的衝鋒勢頭為之一滯。


    不過此時,瓦剌騎兵已經衝過了彈雨,滾滾的馬隊,撞上了火銃營前麵的長槍陣。


    幾百斤的戰馬撞進長槍陣中,一陣劈裏啪啦的爆響——那是長槍杆被撞斷的響聲。


    戰馬哀鳴聲、火銃擊發聲,響成了一片。


    也先也是第一次領教明軍的新式火器,上一次瓦剌人與明軍交戰的時候,明軍可還沒有這麽多新式裝備呢。


    看到自己的部眾損失如此慘重,也先憤怒了。


    他舉起了手中的長槍,頓時身後響起了一片鐵甲的嘩啦聲——是上千重甲騎兵跟著他一起舉起了長槍。


    馬哈木以來,瓦剌騎兵賴以克敵製勝的法寶——重甲衝擊騎兵要出馬了。


    “瓦剌的勇士們!長生天在看著你們,跟我衝!”也先催動馬匹,率先躍出陣來。


    趙輝聽著遠處聲音越來越大的馬蹄聲,神色也凝重起來。


    部將顫聲道:“具裝甲騎!是瓦剌人的具裝甲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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