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月沒再出聲,胸口酸痛感繼續蔓延,眼睛一直潮濕難忍。


    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她卻要求自己去做檢查,不讓賀西樓跟著。


    賀西樓也不和她強,配合的放她在地上,“走兩步。”


    她連他的手都放不開,下一秒風吹就倒的架勢,隻好乖乖靠迴椅子,“那你先去拿藥。”


    他麵色不動,“然後你逃跑躲起來?屬鴕鳥的你,動不動就跑。”


    “……”


    秦歲染的電話打到了賀西樓這裏,“你是不是來過南庭?阮清月人呢?”


    賀西樓冷涼的嗓音透著嘲謔,“秦老板技藝高超,還能隔空照顧人。”


    沈放說她照顧病人,結果就放病人自己待著。


    秦歲染不甘示弱,“我正給她測著體溫呢人就飛了,你可真是快男。”


    她就去了一下衛生間,轉頭就發現人不翼而飛了,體溫計還掉在地上,幸虧是軟絨地毯,不然水銀就碎那兒了。


    想來想去,這房子隻有賀西樓知道,他還真迴來了。


    不到五分鍾,秦歲染趕到對麵的西院。


    賀西樓帶著阮清月去抽血,交單子的時候有檢驗科的同事剛好在,從窗戶看出來,“阮醫生?”


    “你的結果不是早出來了嗎,是想完全排除一下?”


    阮清月不知道是困的還是累的,眼皮疲軟沉重,整個人渾渾噩噩。


    賀西樓攬了她,衝裏頭問:“結果在哪看?手機行不行。”


    “送迴阮醫生科室了的。”


    出於職業道德,阮清月也不能在這裏問血檢結果是什麽,示意賀西樓在這裏等,她自己去科室。


    賀西樓完全無視她,寸步不離的陪著一起迴科室,除了上電梯的時候抱她之外,也不嫌她慢,就一起步行。


    秦歲染走在後麵,突然有一種陪老夫老妻慢悠悠散步的錯覺。


    在麻醉科門口碰到劉小藝,被賀西樓那張臉硬控了一秒。


    上迴醫鬧他給阮清月撐腰,副院長說那位是賀家太子爺,劉小藝後來輾轉在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圈裏見過他和ai合照。


    他跟ai什麽關係不清楚,但和阮清月肯定不簡單。


    劉小藝驚訝的問阮清月,“你不是請假休息,怎麽過來了?”


    賀西樓順勢接話,“她坐哪個位置。”


    劉小藝抬手指向那邊,又跑過去幫忙把椅子拉開,“主任還說等你休假結束咱們聚個餐呢,上麵又給你發獎了哦!”


    阮清月的桌上堆了很多資料和病曆,亂中有序,別人看不出來,她自己倒是一眼看到了幾個文件夾中間多了一個紙皮袋。


    雖然她確實也不想知道檢測結果,但檢測結果發迴科室這事沒人跟她說過,不知道誰幫接收的。


    賀西樓把結果拿過去的時候,阮清月沒有爭,都已經這樣了,看吧。


    起初她安靜的坐著,顯得漠不關心的平靜,但隨著賀西樓過於靜默的反應,她內心開始逐漸起伏,抬頭看了看他。


    他麵無表情,把看過的單子折起來,又一點一點的塞迴紙袋。


    秦歲染想拿過來看,被賀西樓躲掉了,瞬間有點急,“我是她親姐我不能看?”


    “我是她老公。”賀西樓薄唇一碰,低沉的聲線義正言辭,“有權不給你看。”


    一旁的劉小藝驚得瞪大眼,然後立馬捂住嘴,“我我我……我沒聽見!”


    阮清月大概是經過這麽多天的心理建設,除了那幾秒有些拔涼,倒也平靜了。


    “我自己看看。”


    賀西樓也瞥她一眼,“沒什麽好看的,先帶你迴家,再迴老宅,商量著選個合葬墓。”


    秦歲染沒忍住杵了他一把,“胡說八道個屁,死都想和阮清月在一起,你想的倒是美。”


    “合也是我跟清月埋一起。”秦歲染說著眼圈都紅了。


    轉而又失笑,“其實也沒那麽嚴重,我朋友一直吃藥,跟正常人一樣,活了九十歲呢!”


    阮清月跟著笑了,“你還有九十歲的朋友呢。”


    為了安慰她臨時找個說法還這麽不嚴謹。


    秦歲染輕哼,“我老少通吃好吧,男朋友都從九歲到九十歲,朋友九十歲怎麽啦?”


    阮清月還是困乏得要命,轉頭看了賀西樓,“抽血結果可能出來了。”


    剛剛抽了好多管,不光是艾滋病,幹脆弄了個全麵檢查的。


    不過這會兒手機和機子上都查不到,得去後台看看。


    秦歲染有點懵,“什麽結果?”


    阮清月這才寵溺的看她,“他騙你的,紙袋裏的結果是陰性。”


    他這個人,如果檢測結果真的陽了,是不可能說得出合葬這種話的,隻有陰性,他反而能這麽調侃。


    秦歲染愣了兩秒,然後問阮清月,“這個文件夾能不能用?”


    她點了點頭。


    然後秦歲染抄起文件夾就飛到了賀西樓身上,頭上手上啪啪一頓亂拍,“狗東西”、“負心漢”隨機亂罵。


    除了護臉賀西樓倒也不躲不反抗,還不忘一手壓著阮清月桌上堆積的文件,免得落一地增加她的工作負擔。


    劉小藝本來震驚著,看到這兒,側著身溜到那邊幫忙把門關上。


    前車之鑒,她升職的時候就和陳姐激動的鬧了會兒,結果被病人看到,直接投訴他們在科室插科打諢。


    秦歲染也沒過分,打了一分鍾,準準的停住,“走!趕緊帶她檢查。”


    檢測是陰性,但她這麽一直發熱全身萎靡天天睡得跟個貓一樣,絕對是病了。


    這迴阮清月不掙紮了,賀西樓想抱想背都隨便,唯一的力氣就剩能睜開眼皮。


    賀西樓不知道找了誰,也沒見掛號,直接帶她去做全麵檢查,片子幾乎從頭到腳拍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她迷糊到時間觀念出了問題還是真的快,沒一會兒就有同事把電話打到了她手機上。


    “阮醫生,腦膜炎了,得趕緊入院用藥,不能拖再拖就嚴重了。”


    說著又有些責備,“肯定不是第一天了,你怎麽不早點來的,這都敢忍?”


    聽起來比較嚴重,但阮清月反而如釋重負。


    發熱頭痛、疲乏嗜睡,惡心想吐,全是腦膜炎症狀,就這麽巧和血檢湊一起了,換誰都會以為自己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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