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阮清月也是昏昏沉沉,嗜睡非常明顯,勉強聞著兩片橘子皮提神才沒有睡過去。


    她帶的吐司吃了兩口,總覺得惡心實在吃不下了,到了貝森門口,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最近她可能真的瘦了些,穿了一件中長風衣,上台階時冷風一吹,總覺得站不穩。


    終於進了貝森一樓大廳,阮清月在沙發上坐著緩了會兒,一邊聯係祁真。


    祁真很忙,但以往對她的信息總是第一時間迴應,今天竟然也是。


    不到五分鍾,他就下來了,領著她去乘電梯。


    “今天比較忙,你上去後先坐,他不定什麽時候迴辦公室。”


    阮清月表示沒關係,反正她現在工作很清閑,一大早打完卡就跑出來也沒什麽問題。


    賀西樓肯定是知道她在的,她在辦公室裏等了一個半小時都不見人影。


    直到阮清月決定出去挨個會議室找他的時候,賀西樓迴來了。


    看到她,他臉上沒什麽意外,準確的說是沒什麽表情,迴到他的辦公椅上,順手就拿起了手邊堆著的文件。


    阮清月走過去,站在桌沿這一麵,“唐風徐能不能先留著。”


    可能是她聲音沒力氣,對麵的人沒聽見,她隻得喊他名字吸引注意力,“賀西樓。”


    男人淡淡抬眸看了她。


    她今天的妝容和平時一樣的淡,所以一眼能看出臉蛋清瘦了一圈。


    賀西樓靠迴椅背,“吃的什麽神丹妙藥一夜憔悴,比貼磚都好使。”


    他可能以為又是她的把戲,阮清月也沒空解釋,“至少等我找到可靠的律師,我盡量不耽誤你國外公司的訴訟。”


    “找誰。”他隨口問,明顯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她能找哪個律師。


    阮清月當然也說不上來,隻是想先拖著。


    周文順不是這個案子的終結,她知道。


    她也知道周文順後麵的人,所以在想辦法下次開庭時做這個關鍵舉證。


    賀西樓交疊的雙腿放下時其中一條腿推了一下,椅子滑開,他起身。


    阮清月看著他是準備出門的,想去攔她,身體疲軟得沒那個力氣,別說劇烈運動,她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腦袋都一下一下的疼。


    隻好站在原位靠著桌邊,看向他,“你要是不答應。”


    她的語調不快,那邊的男人已經停下來,轉過身,“你繼續,不答應怎麽樣?”


    阮清月看他這樣,多半是打算為難她了。


    她反而平靜下來,“我上次錄了一個視頻,你應該還記得的。”


    賀西樓少見的輕輕眯了一下眼,犀利的視線看進她眼裏。


    不像說著玩的。


    朝向辦公室大門的腳尖調轉方向,往阮清月的方向走迴去,停在了距離她不到兩米的距離。


    阮清月第一反應是想稍微拉開點距離,可是身後是桌子。


    “手機呢。”賀西樓唇畔上下一碰。


    阮清月那會兒腦子囫圇的亂著,沒反應過來,真的從兜裏拿了手機出來。


    賀西樓也在同一時間朝她伸手。


    她略微躲了一下。


    他倒是不強迫,看了她,“你確定手機裏還有那個視頻?”


    原來是質疑她有沒有保留視頻,那阮清月確實可以再讓他看一遍,因為她真的沒刪。


    她握著手機遞過去,在他來接的那一秒又電光火石的縮了迴來,嘴比腦子快,“別碰我。”


    雖然皮疹沒破,她也沒有傷口,但總覺得不好。


    反應過來後也覺得她身為醫生,屬實過敏了。


    阮清月還是把手機放在了一旁的桌麵上,讓他從桌上拿。


    發現賀西樓一動不動的時候,阮清月才抬起頭。


    他正低眉沉沉的看著她,那張臉冷得一層寒意,很少見他這樣。


    他可能以為她在嫌棄他。


    阮清月動了動嘴,“不是那個意思。”


    賀西樓倒是緩緩扯起嘴角,眸子裏的輕懶隻剩一層淡薄,“婚還沒離就生理厭惡了,這要是離不了,你不得脫層皮?”


    看著他把手揣迴兜裏,已經沒有要看她手機的意思,好像視頻是真是假他都不在乎,看了她一會兒,真的轉身往外走。


    “爆吧。”他淡淡的語調,“看誰先死。”


    “賀西樓!”


    他說的對,那個視頻爆出去,先死的肯定是她。


    首先周雲實那兒她就死了,隻要周雲實眼裏不再有她,她和餘慧就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


    阮清月很努力想留住他,聲音盡可能放大,其實收效甚微,扶了一下桌子助力,走到門口的腳步確實快了一些,但也就那樣。


    他已經出門了。


    阮清月忍著那幾步的頭疼追出去,沒兩步就覺得天旋地轉,一陣陣惡心也劇烈的開始翻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摔到地上的,腦袋好像還撞到了牆壁,一陣嗡嗡。


    賀西樓短暫的停過步子,迴頭時她一手撐地,一手扶牆試圖起身。


    他還沒見過誰能一夜之間像患了大病,她但凡裝得不這麽可憐都讓人信服。


    阮清月以為他會過來扶一把,結果他又一次轉身走了。


    那種無力感她有一瞬間想閉上眼砸到地上,愛怎樣就怎樣吧,太難受了。


    可她還是撐住了,坐在牆角緩了好久。


    後來祁真把她扶起來的。


    從貝森出來之後,祁真送她上了車,那會兒阮清月的腦子才開始逐漸清晰一些。


    剛剛祁真好像跟她說,賀西樓真的要出國,國外公司的訴訟案不是他的借口,確有其事。


    好半天,她才想起來給祁真打電話過去,“他說了什麽時候迴來嗎?”


    這種事祁真還真不知道。


    他每次出國都是待上一年半載再迴來,這次在京城待了太久已經很例外了。


    阮清月掛了電話腦袋疼得受不了,迴了南庭吃下止疼藥睡一會兒。


    她知道這些症狀不會一直持續,扛過這幾天會好轉,所以除了止疼藥和退燒,沒有想過其他。


    賀西樓在航班起飛前最後一次看手機。


    【我在南庭】四個字躺在屏幕上。


    退出微信,他點開南庭監控,但畫麵還沒刷新又退了出來,幹脆利落的開啟飛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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