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從穆斯廢墟,通往波尼村的深坑裏,從我手下逃走的角人拷問官竟然已經在井邊被人殘害,傷痕遍體,溫熱的鮮血滲透了底下烏黑的土地。


    ——這究竟怎麽迴事?還有其他什麽人,意外出現在了這座波尼村嗎?


    我不由地向著村中望去,但那籠罩著一片無光的漆黑,根本什麽也看不見,也隻能隱約聽到求饒或是慘叫聲:“不,不要,啊啊啊——”


    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我裝備上了便攜式提燈,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這鬼地方,今夜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啊。


    抬起頭,雖說幽影樹不及黃金樹那般光輝璀璨,但到了夜晚也多少像是床頭小夜燈一樣,讓人至少能看得清四周。


    但眼下,幽影樹都被徹底遮蔽,提燈的光芒也被黑暗壓縮在了僅有三兩米的可見範圍。


    也因此,我不太敢叫出托雷特直接橫衝直撞,要是碰上這迷霧裏的什麽妖魔鬼怪,可就麻煩了,再加上幽影亞壇這邊的賜福地圖因為太過靠近梅瑟莫的士兵營地,我還沒去點亮,沒有gps定位,叫人有些找不到北。


    “呃啊啊啊——”


    前麵又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叫人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稍微繞一下吧。


    我往邊上的巷子裏拐去,一邊尋找著離開村子的道路,一邊盤算著究竟是哪裏來的新怪物,會在村中肆意妄為。


    如果沒記錯,遊戲裏的波尼村稍微難纏點的,也就是適才在井底下打敗的大維壺師雙人組,根本沒有什麽boss級別的怪物。


    畢竟這裏被發現以後,同樣遭到了梅瑟莫的火焰清洗,村子裏的所有房屋也都僅留有焦黑的框架。


    至於村裏還有沒有活人,也不好說,遊戲裏留下來的基本也隻有幽影地中的徘徊黑影,但從大維壺師的嘴裏,這座村子最近似乎又開始製壺的老手藝,而這一次是打算直接抓人來肢解塞入大壺,給寂滅在梅瑟莫火焰中的角人靈魂們提供重生無瑕的軀體。


    ——該不會在這個過程裏,又造出了什麽怪物吧?


    我不由得迴想起了當時在深坑裏看見了角人拷問官們,似乎指揮著黑影搬運著東西,當時為了躲避身後的咒劍士與“落葉”丹恩的追擊,也就沒太在意。


    現在仔細想想,似乎是什麽人的軀體、肉塊的樣子。


    “嘩哇哇——”


    就在我思慮迴憶的時候,突然間,從黑霧的角落裏竄來了一條蟒蛇般巨大的黑影,叫我猝不及防間,就被抓取了腰間,然後用力拽了過去。


    “我去,什麽鬼?!”我嚇得脫口而出,眼睛連忙掃視四周,伸手扒住了一旁破屋的柱子,稍微穩住身體以後,便立刻拔出了斧頭往腰間纏繞著自己的東西砍了過去。


    好在這東西並不算牢固,而且,也完全沒什麽受擊反應,隻是一個死勁兒得將我往黑暗裏頭拽。


    三兩下去,我便揮斧直接將其斬斷。


    而那東西也一下子就縮迴了黑暗裏頭。


    “嗚欸······”纏在我腰間的玩意有些黏糊糊的,用力將其扒下來,仔細一看,竟然是手?!而且還是好幾隻手又或是手臂,粘合著一些莫名的膠質肉狀物,將我給抓住。


    這些玩意,看起來就像是波尼村裏,活壺的內容物?!


    我隱約辨析出了眼前的東西。


    而下一秒,黑暗裏頭便跌跌撞撞地跑來了一個巨大的黑影,一見麵,便朝我飛撲泰山壓頂。


    我趕忙往一旁翻滾躲閃。


    對方沒來得及刹住車,便一頭滾進了波尼村那些焦黑的破屋裏頭。


    但這下也就能徹底確認了,襲擊我的的確是那些活壺裏鑽出來的怪物。


    即便飽受了折磨,可一部分壺中的巫者並沒有死去,而是徹底迷失了作為人的意識,成了渴望將一切繼續融於自身的怪物。


    “啊啊啊啊······”深深的歎息從破屋裏傳來過來,那活壺巫者,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出了廢墟。


    用肉塊堆積起來的惡心蠕動的軀體中,少女清秀的臉龐被蒙上了雙眼,從此,世間對於她而言,僅有無盡的黑暗。


    “抱歉了。”我默默提起了戰斧,做好戰鬥的準備。


    但在這時,黑暗的另一旁似乎傳來了別的動靜,吸引了活壺巫者的注意力,便看起來瘋瘋癲癲地追了過去。


    這倒是讓我稍微鬆了口氣。


    雖然是敵人,但了解了她們的經曆以後,我也多少有些不忍心下手。


    不過,活壺巫者顯然還不是這個村莊陷入死寂黑暗的真正緣由,而且說來也奇怪,伯尼村裏怎麽會出現活壺的呢?


    畢竟有著大維壺師的存在,她們一出現,怕不是又會被肢解菜刀給剁碎,塞迴壺裏。


    那麽,答案也自然唿之欲出了。


    這活壺少女是從附近那座波尼監牢裏逃出來的。


    那裏正是是波尼村人將巫者與罪人的肉塊粘合在一起,塞入大壺中,進行存放淨化的囚籠之所,其中遺棄了根本數不清的人軀殘骸,甚至還有角人們自己的同胞,被稱之為罪人的家夥們。


    關底boss,咒劍士拉比利士,雖然在後聖戰時期,這些咒劍士仿佛真正的角人土地守護神,帶給來犯的梅瑟莫士兵們以噩夢般的災厄。


    但在此前,他們同樣會被當作同族裏的神經病,不受待見啊。


    就像是現實裏的苦行僧,他們有著崇高的理念,述說著世間所有的苦難有著一個總和,隻要他們吃下了這些苦,其他人就能幸福。但實際換一種正常的角度,這似乎隻不過自討苦吃然後又自我感動。


    所以,咒劍士在幽影地的聖戰到來之前,甚至會被當作罪人,關入監牢幽閉,而這名為拉比利士的人,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在遊戲中,他與其他咒劍士唯一不同的,也便是這一招吞吐無盡黑色的迷霧,叫自己隱藏其中大肆殺戮的手法······他的心,隨著同樣被囚禁幽閉的同伴米拉,而墮入了黑暗。


    推測到了這裏,我不由地歎了口氣,扶額:“雖然,咱是知道現實裏沒有霧門這種限製,但哪個家夥把其他地方的關底boss都給引到外麵來了啊?!”


    畢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就能讓咒劍士拉比利士給跑到波尼村吧,必然是有人向我一樣,把丹恩都從穆斯廢墟給勾到這一邊來,令他大開殺戒。


    ——但拉比利士應該也是衝著關了他和他的同伴,害得米拉慘死而去的波尼村人而來的吧。


    ——希望別叫我撞上那位大哥。


    想到了這裏,我不由地更小心地貼著村裏破屋、大壺這類掩體而行。


    波尼村大體分兩部分,中間由一條幹涸的河床溝壑劃分開來,我記得在河床的盡頭有著重要的靈灰道具,而在河的北岸,村子之外的一棵歪脖子樹下,還有著能觸發幽影城秘密通道的肢體動作“母親啊”。


    動作的樣子,我還是記得清,但不知道到時候直接做能不能解開機關······算了,來都來了,去看看也無妨,萬一現實裏還有其他隱藏呢?另外,收了靈灰,我們也就直接開溜吧,陰森森的鬼地方,是不想多待一刻。


    至於村子裏還有兩個大龜裂壺,也算是重要道具。


    但這就得在村裏逛好幾圈才能找的到了,畢竟現實與遊戲稍微有些出入,鬼知道實際上大龜裂壺被放到了哪裏。等以後有空了再來找吧,反正我現在也還不怎麽用得上。


    偷偷摸摸趕路時,還撞見了活壺巫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攻擊了我的那一位,她正利用抓我的投技,擒住了波尼村裏的黑影,任憑對方叫嚷著,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也算是惡有惡報吧。


    我悄悄繞了過去,好一會兒,可算是找到了河穀,便跳了下去。


    汪汪汪——


    裏頭的幽影犬立馬吠吠而起,攻擊了過來。


    “去你的!”熟練地盾防反擊,一一剁下了狗頭,叫它們消散在了這片黑色迷煙當中。


    順著河穀往前去,果然,在最深處的位置,我找到了無頭的跪坐雕塑,從其手中獲取了靈灰。


    噠噠噠——


    四周忽而傳來了細碎的聲響,叫人不由地提高了警覺。


    ——該不會是那家夥來了吧?咒劍士拉比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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