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染上風寒了,虛得靜養,並無大礙。”


    “並無大礙怎會暈倒?”陸承州語氣有些嚴肅,視線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我家公主本就體弱,先前一直在喝藥,出來之後便沒再喝過藥了。”


    陸承州銳利的眸子射向小圓子,“什麽藥?”


    小圓子身子猛然一縮,不敢看陸承州的眼神,“是養身子的藥,我們家公主常喝。”


    陸承州眉頭一擰,再次囑咐軍醫道:“你仔細瞧瞧,她身子可有其他異樣。”


    軍醫依言再次認真給蘇邈邈把了脈,隨後看向陸承州搖搖頭。


    陸承州臉色好看些許,“下去熬藥,再開一些養身子的藥。”


    “是。”


    床上的人臉色透著病態的白,陸承州站在床前良久,猶豫著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這才發現她的手格外涼,他大手包裹住她纖細白皙的手,試圖將她的手捂熱。


    拿到嘴邊哈了哈氣,見她有醒來的跡象,將她的手放迴被窩,起身毫不猶豫出了營帳,看著頗有些落荒而逃。


    蘇邈邈醒來茫然看著頭頂的帳子,片刻之後方迴過神來,看著一旁跑過來的小圓子,“我這是怎麽了?”


    “公主,軍醫說你染上風寒了,需要靜養。”


    蘇邈邈自嘲笑了笑,“這身子骨越發沒用了,這才出來一月,便病了兩次。”


    小圓子心疼的不行,“定是沒喝藥的緣故,公主莫要著急。”


    “方才將軍和軍醫前來瞧過了,說是隻要喝藥這風寒便能好。”


    蘇邈邈任性道:“本宮最煩那苦兮兮又難聞的藥味了,不喝。”


    帳外的男人聽到這些話,眉頭蹙起。


    片刻後張右青端著藥走了進來, 聲音恭敬,“公主,你的藥來了。”


    蘇邈邈小臉透著病態,見此翻了個身,“本宮不喝那苦玩意,誰愛喝誰喝,本宮要歇息。”


    說著直接翻了個身背對裏頭。


    張右青躊躇站著,勸道:“公主,喝了藥才能好起來,你喝了藥再睡可好。”


    沒人迴應,張右青沒法出了營帳,瞧見外頭站著的人,恭敬附身,搖搖頭。


    陸承州視線落在她手中的藥碗,臉色陰沉的陰雲密布,好似隨時都會下雨一般,“下去吧。”


    夜幕降臨


    黑夜猶如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整個大地,壓的人喘不過來氣,床上的蘇邈邈睡的正沉,絲毫不覺營帳內進了人。


    小圓子忐忑的站著,陸承州警告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歪頭示意她滾出去。


    小圓子會意,看了看床上的睡著的蘇邈邈,咬咬牙,隻得出去了,公主還在病著,隻希望將軍莫要欺負了公主去。


    帳內寂靜,隻剩女人均勻的唿吸聲,陸承州朝著床靠近,抬手點了她的睡穴,而後端過一旁的藥,拿了勺子喂進她嘴裏,誰知藥汁順著她的嘴角滑落,男人眉頭一蹙。


    麵不改色端起藥送到嘴邊,而後低頭唇敷上她的唇,將藥渡進她的嘴裏,睡夢中的人眉頭輕蹙,陸承州加快動作,一碗藥很快見了底。


    見她眉頭不曾舒展,又端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喂給她,敷上她的柔軟,再也不舍得鬆開,喂水變成了肆無忌憚的親吻。


    細細研磨,輾轉反側,滿足鬆開,這才發現她臉色透著異樣的紅,連忙浸濕帕子敷在她額頭上。


    反複多次,見她臉上褪去紅暈,這才放心,褪去鞋襪,上了榻,小心的將人擁入懷裏,從身後將人摟住,闔上眸子睡覺。


    第二日蘇邈邈醒來,脖子有些酸痛,昨晚夢見有石頭壓著她,睡的極其不安穩。


    剛要起身,手下摸到什麽,她將手抬起一看,發現是一塊繡帕,還是黑色的,這不是她的,倒像是某人的,她問走過來的小圓,“昨晚可有人來過?”


    小圓搖頭,“沒有。”


    話是如此說著,小丫頭緊張的揪緊裙擺,不敢看他。


    蘇邈邈將那帕子丟在地上,沒有在理會,等張右青來送飯,“告訴陸承州,我要見我朋友,不然本宮可就要大鬧他的軍營了。”


    張右青恭敬道:“公主且先用膳,隨後我會稟報將軍。”


    蘇邈邈精神頭不佳,“本宮沒胃口。”


    “將軍說了,若是公主不好好用膳,不吃藥,他就……”


    “他就什麽?”


    張右青,“他就讓公主的朋友沒飯吃,同公主一並餓著。”


    蘇邈邈聞言,走到案幾前端起那白米飯,又夾起菜往嘴裏送,食難下咽,氣的將飯扣在了桌上,又將筷子摔了,“本宮沒胃口,迴去告訴陸承州,他餓死我們算了。”


    張右青被驚的不輕。


    蘇邈邈看著那些看著精心擺盤的菜,怒氣上湧,拿起菜就要往桌上一扣。


    “公主好大的氣性。”


    她循聲望去,隻見多日不見的男人走了進來,神情冷肅。


    “本宮就這氣性,將軍要是受不了,可以讓本宮離開啊,再不濟殺了本宮得了,本宮也厭倦了整日被威脅,做他人的籠中鳥。”


    陸承州蹙眉,邁著沉穩的步子朝著她走了過來,在她麵前站定,兩人就這麽凝視著彼此,四目相對,火光四射。


    “好歹是一國公主,理應以身作則,不該這般浪費食物,這一粒米便承載了百姓的汗水與艱辛,公主又可曾體恤百姓,又可知道有多少人連米都不到。”


    “少跟本公主講這些大道理,你是覺得給本公主吃浪費了?”


    視線落在被扣在桌上的米飯,“既然你覺得浪費,將軍慷慨就義替本公主吃了吧。”


    男人臉色有些黑,“強詞奪理。”


    她看向他,“你答應過我放了我朋友,打算何時允諾?”


    陸承州在案幾前坐下,將扣在桌上的飯用筷子重新扒拉到碗裏,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慢,“我為何要放了他們,你滿嘴謊話,之前說的話,全都不作數。”


    “你……”蘇邈邈氣的不輕。


    “所以說你不打算放他們走了?”


    他絲毫沒有猶豫,“是。”


    “行,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什麽可談的,將軍滾吧。”說著她眸中帶了冷意,看他的眼神帶了厭色。


    陸承州隻覺喉間一梗,“別忘了你身上的毒,公主應當求著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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