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對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百鬼拍門之秘尚處於雲裏霧裏、一知半解之中,但就在知道到這碗中之物是黃鱔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謎團仿佛都在瞬間迎刃而解。”


    隻見方雨羽麵色平靜地伸出手指,輕輕指向碗中的黃鱔肉,語氣淡淡地開口道:“白老爺且看這黃鱔,其血腥之氣甚重,然而對於喜好夜間出沒覓食的蝙蝠而言,此等氣味卻宛如無法抗拒的美食誘惑。那神秘莫測的黑影正是巧妙利用了這一點,將黃鱔之血塗抹於白園的大門之上。如此一來,嗅覺靈敏的蝙蝠們遠遠嗅到這股濃鬱的血腥氣息,自然而然地誤以為那扇緊閉的大門之後隱藏著鮮活可口的獵物。於是乎,它們如飛蛾撲火般爭先恐後地朝著大門猛衝過去,不斷撞擊著門板,從而發出陣陣猶如敲門聲一般的聲響。這便是清晨時分,門前會出現眾多死蝙蝠的緣由所在。”


    聽聞此言,白員外不禁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這麽說來,白遠所聽到的那詭異敲門聲,實則乃是這些蝙蝠撞擊門板所致。也正因如此,他每次聞聲匆忙前去開門時,自然是難以見到任何人影的蹤跡了。”


    “沒錯,確實如此。隻是這神秘黑影究竟是誰呢?截至目前,我對此仍然毫無頭緒。然而,通過昨晚所目睹到的那個模糊背影,再結合圍牆上洞口的尺寸大小等相關線索,如果所有這些條件都能夠相互匹配得上的話,想必我們可以把搜尋目標的範圍大幅縮小許多。


    ”白員外目光炯炯地盯著方雨羽,一臉關切地詢問道:“要不這樣吧,老夫現在就去把府裏的一眾下人全部召集過來,由你來仔細辨認一番,或許就能順藤摸瓜將那個可疑之人給揪出來了。”


    聽到白員外的提議,方雨羽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迴應道:“暫且還是不要這麽做比較妥當,畢竟眼下情況尚未完全明朗,如果貿然行動,恐怕會驚動對方,導致其有所警覺從而逃之夭夭,那樣可就得不償失啦。容我先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下,看看能否想出一個萬全之策,用巧妙的方法將那個人引誘現身。”說罷,方雨羽便陷入了沉思之中,開始絞盡腦汁思索著應對之法。


    白員外見方雨羽在低頭思索,也不好出聲打擾,暗自迴憶著自家的那些個下人,到底有哪些人符合這些條件。


    “有了!”就在二人都陷入沉思之時,方雨羽突然眼睛一亮,仿佛黑暗中的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看向白員外,興奮地說道:“白老爺,我想到辦法了,一定能讓那個神秘的黑影身份暴露!”


    聽到這句話,原本憂心忡忡的白員外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喜悅之情。他連忙抬手示意方雨羽趕緊接著往下講,眼中滿是期待和急切。


    “白老爺到時候將那鳥巢帶到中庭院,按照我們推理出來的方式讓那白衣鬼展現給眾人看。我在暗中觀察諸位下人的神情。然後將幾個有嫌疑的留下來。我來讓他主動暴露。”方雨羽興奮的說著,仿佛勝券在握一般。


    “然後你安排人去準備我接下來說的東西,首先是......”


    雖然不理解方雨羽為何要重新展示這白衣鬼,也不清楚方雨羽要準備這些東西幹啥。但經過今日諸多事情,白員外對方雨羽的安排是一點都不敢耽擱。趕緊將碗中的食物扒拉幹淨。抹了把嘴,然後起身去安排去了。


    方雨羽也抓緊時間吃完東西,然後來到中庭院的一個隱蔽角落。這個角落剛好能看到整個中庭院。


    在寬敞而寧靜的庭院之中,陽光灑落在地麵上,映照出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白員外麵色凝重地站在庭院中央,他已然將家中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了此處。一眼望去,人群中共有十幾個人,其中包括八位身材健壯的男家丁和四位身姿婀娜的女丫鬟。


    此刻,白員外手中舉著一個鳥巢,正神情嚴肅地向眾家丁講述著關於白衣鬼的事情。眾人皆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地聆聽著。緊接著,白員外小心翼翼地將鳥巢中的木頭架子以及用來裝扮成白衣鬼的白色布匹等各種物品逐一取出,並熟練地開始組裝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逼真的白衣鬼影便呈現在眾人眼前。隨後,隻見白員外身形一閃,如飛燕般輕盈地躍上了屋頂。他穩穩地站立在屋頂之上,目光銳利地順著之前方雨羽探明的路線看去。接著,他手法嫻熟地將手中的絲線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在屋脊獸上,仿佛在編織一張神秘的網。


    完成這一步驟後,白員外沿著傾斜的屋頂迅速移動,很快就來到了圍牆邊上。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線用力一拋,那絲線如同一條靈動的蛇一般,準確無誤地飛過院牆。做完這些,白員外縱身一躍,跳下屋頂,然後大步流星地從大門走出去,來到了院牆外。


    他俯身拾起地上的絲線,動作敏捷得如同一隻獵豹。緊接著,他以極快的速度爬上了旁邊那棵高大粗壯的大樹。待到達合適的位置後,他巧妙地利用樹杈將絲線牢牢地捆綁在樹幹上。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白員外向院子裏的眾人高聲唿喊:“今日,我定要讓爾等親眼瞧瞧,這所謂的白衣鬼究竟是何名堂!”


    說完白員外就將手中的絲線拉動,通過絲線的牽引,那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衣鬼開始上下蹦躂,最後白員外快速的將手裏的絲線收迴。那白衣鬼就像活過來一般,從地上衝天而起,往屋脊上飛去。繞過先前絲線纏繞的屋脊獸,在順著屋頂飛到圍牆外的大樹上。白員外探手一抓,將那扮成白衣鬼的木頭架子抓在手裏。


    然後帶著這“白衣鬼”迴到庭院中。將手裏的“白衣鬼”丟到眾人麵前,冷冷的說道:“咱們白園裏昨晚出現的白衣鬼就是這個東西了。幸得有高人相助,我才發現這假白衣鬼的真相。近日你們看到的也應當就是這東西了。”


    一眾家丁丫鬟這時候各自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原來是個木頭架子啊,這麽看來,也沒什麽可怕的啊。”


    “就是,到底誰這麽缺德,扮鬼嚇咱們。”


    “幸好老爺發現了,不然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


    “還得是咱們老爺厲害,連鬼都給抓住了”


    “......”


    看著眾人全都在嘰嘰喳喳的說著方才的事,白員外咳了兩聲說道:“咳咳,好了,這白衣鬼的事以後就不要再家裏提起了。另外,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先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忙去吧,但是今天最好不要出去,有事跟白管家說。對了,白遠,你也留下。”


    隻見白員外微微抬手,伸出那修長而略顯幹枯的手指,看似隨意地點了幾個人。被點名之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乖乖地留在原地。隨後,白員外又出聲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白管家。


    此時,其餘眾人雖然心中充滿疑惑,完全不明白老爺為何單單留下這幾個人,但麵對老爺的命令,他們可不敢有絲毫違抗,隻得默默地轉身離去。


    待眾人散盡後,白管家快步走到白員外身前,微微躬身低頭,恭敬地問道:“老爺,不知您有何吩咐?”


    白員外並未立刻迴答,而是麵帶神秘之色,朝著白管家輕輕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白管家心領神會,連忙將身子向前湊近,側過頭來,靜候老爺的指示。


    見白管家已經靠得足夠近,白員外這才用手捂住嘴巴,壓低聲音,輕聲細語地對著白管家的耳朵說起話來。隨著白員外的講述,白管家不住地點頭,表示自己已然明了。


    最後,白員外叮囑道:“此事至關重要,萬不可有半分差錯!記住我說的這些,趕快去吧。”


    白管家趕忙應道:“好嘞,老爺,小的都記下了,這就去辦!”說罷,他便急匆匆地轉身離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這時的方雨羽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來到庭院中白員外的身邊,低聲對著白員外說道:“應當就在留下的這四人當中,看背影,都差不多。但是其中有一人,方才在展示那白衣鬼的時候神色有些異樣,我還想再試他一試。那些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我讓白遠去準備去了。你真的有把握能試出來?”白員外還是有些擔心方雨羽的法子,感覺有些不靠譜。


    “瞧好了吧,對付這樣的人我有的是辦法。”


    隻見方才離去的白管家,提著一個白布袋子就迴來了。快步走到白員外身邊,舉起手裏的布袋。然後說道:“老爺,我給您找來了,您要的東西。”


    方雨羽伸手拿過布袋。看了一眼白員外,給了他一個“您瞧好了”的眼神。然後拿著布袋走到四個家丁麵前。對著四個家丁舉起手裏的布袋開始念念有詞的念起咒語。


    一邊念咒,一邊走,腳下踩的是北鬥七星步,口裏念的是《北鬥經》


    最後對著眼前的四人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色符咒,也不見有引火燒符,那符咒在方雨羽的手裏隨著經文的最後一個字的結束,那符咒“騰”的一下著了。眼看符咒快要燒幹淨了,方雨羽趕忙打開布袋口將快要燒完的符咒丟了進去。快速收攏袋口。閉上眼睛,嘴巴不停的蠕動著。要是這時候有人湊過去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原來這方雨羽念叨的並不是什麽經文。而是些亂七八糟的菜名。


    不過在場的幾人都離得不是很近,再加上方雨羽念叨的聲音小,沒人發現罷了。


    方雨羽嘴裏念完一頓豐盛的大酒席後,一跺腳。口中一聲高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顯。”


    然後手裏的布袋在兩手之間跳動了一下。眾人看到這神奇的一幕,頓時覺得眼前的這個小道士怕是有些道行。但一時間不清楚做這些幹啥。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白員外站出來解釋道:“之所以叫你們四人留下,是因為那白衣鬼的事,是咱們家有人故意搞事情,所以我請了這位真武觀的小道長過來幫我找出此人。這位真武觀的小道長可是張元欽,張大真人的親傳弟子,一生本領高深莫測,昨天在城隍廟大家都看到了,我都沒有打過他。所以我拜托他來為我白園找出那藏咱們眼皮底下的那隻老鼠。行了,聽方道長的安排便是。”


    “好啦好啦,大家知道真沒迴事啦,一排站好。”方雨羽一手拿著布袋子,一手指揮著四人站成一排。


    “這個口袋裏麵我方才請了祖師爺的法術在裏麵,等下每人從裏麵抓一把,隻有昨晚那在圍牆和大門上塗東西的人能抓到東西,其他人是抓不到的。”拿著布袋走到一個下人前麵。將布袋打開一個小孔。


    “你先來。”方雨羽示意下人將手伸進去。那下人看了眼白員外,白員外點了點頭。然後下人便伸出右手往口袋裏探去。


    “好了沒。”方雨羽開口問道。


    下人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布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這時,方雨羽慢慢地鬆開了緊握著的布袋口,並輕聲說道:“握住它,千萬別打開,等會兒我們一起看裏麵到底是什麽。”原本正打算悄悄揭開布袋瞧一瞧手中究竟何物的那個下人,聽到方雨羽這番話後,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急忙緊緊地將拳頭攥住,甚至連一絲縫隙都不敢露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當四個人都依次伸手探入布袋抓取之後,方雨羽動作利落地將袋子收起來放置到一旁。與此同時,白員外和白管家也快步走到這四個下人麵前。而完成這一係列動作後的方雨羽,則迅速轉身迴到四人身旁。她微微抬手,示意他們逐個伸出剛才伸進布袋的那隻拳頭。收到指示的四人,不約而同地伸直了手臂,將拳心朝上。


    方雨羽先是朝著第一個下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啟手掌。在周圍所有人滿懷期待的注視之下,第一個下人戰戰兢兢、慢吞吞地展開了自己的手掌。刹那間,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的掌心處——隻見那不大不小的手掌中央,赫然躺著幾顆圓滾滾的豆子!


    那下人見到自己手心裏居然真真切切地有著這些豆子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下來。他驚恐萬分地望著白員外,嘴唇哆哆嗦嗦著,帶著哭腔大聲喊叫起來:“老爺,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幹的呀!老爺您明察秋毫,可千萬不能錯怪小人呐!”


    “你說不是你幹的,那你手中的豆子是怎麽迴事。”白管家這時跳起來指著那下人的鼻子罵道:“你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老爺好心待你,你居然敢裝神弄鬼嚇唬老爺。我打死你個狗東西。”


    “白管家且慢,這不是還有三人嗎。要不然一起打開看看,說不定有別的同夥呢。”方雨羽拉住想上前揍那下人的白管家說道。


    另外三人聽方雨羽這樣一說,也都將握著的拳頭打開了。前麵兩人與第一個下人一樣,手裏握著幾個豆子。自有最後一個下人手裏什麽沒有。方雨羽看了一眼最後那位下人,抬手一指,對著白老爺喊道“內鬼就是他。”


    那下人見自己手裏沒有東西,起先還暗自竊喜,以為有人替自己背了鍋,當聽到方雨羽指著自己說是內鬼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拔腿就往大門外跑。


    就當眾人還一臉懵逼的時候,那人已經快跑到大門口了。這時白管家才反應過來。趕忙去追,邊追邊喊:“好你個狗東西,你給我站住。別跑!”


    方雨羽眼看那下人快要出門了,抬手一發飛蝗石,對著那下人急射而去。隻聽見“啊”的一聲,那下人膝蓋一彎摔倒在門口。被飛奔趕來的白管家給騎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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