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巍峨壯觀、雲霧繚繞的三清山山腳下,有一座規模不算太大但卻充滿生機與活力的小鎮悄然矗立著。這座小鎮估摸住著約一千人上下,雖然人口不多,但這裏卻是一片寧靜祥和之地。


    走進小鎮,會發現鎮裏的居民大多數都篤信道教。他們對道家思想和教義有著深厚的信仰,並將其融入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麵麵。


    而這個小鎮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作用——它是三清山真武觀的道士們經常下山進行物資交易的場所。偶爾在某個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小鎮的石板路上時,便能瞧見身著道袍、仙風道骨的道士們從山上緩緩走來。他們或手提竹籃,裏麵裝滿了新鮮采摘的草藥;或肩扛麻袋,裝著自種的瓜果蔬菜。這些道士們與鎮上的百姓友好地交流著,用自己帶來的物品換取生活所需之物。


    在這熱鬧非凡的交易場景中,人們不僅完成了物質上的交換,更傳遞著彼此之間的溫暖與善意。整個小鎮彌漫著一種獨特的氛圍,仿佛時間在這裏放慢了腳步,讓人感受到一份與世無爭的恬靜與安寧。


    在這個寧靜祥和的小鎮深處,有一處占地麵積頗為廣闊、足有數畝之大的小院子隱匿其中。這座小院子被一圈高聳堅固的院牆環繞著,仿佛一座與世隔絕的小小城堡。院子就在小鎮主街的盡頭處,矗立著一個氣勢恢宏的高大門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時,隻見一位身著一襲青灰色道袍的年輕男子緩緩走來。他背上背著一個小巧的包袱,步伐穩健。此人正是方雨羽,他一邊走著,一邊抬頭仰望著門頭上懸掛著的那塊刻有“白園”二字的匾額,口中還輕聲喃喃自語道:“嗯……應該就是這裏沒錯了。師父曾經說過,這白員外便是這白園的主人。我得趕緊把東西送進去交給他,然後也好早點返迴去。”說完,方雨羽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邁步朝著那扇緊閉的院門走去。


    方雨羽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衣襟,正欲邁步向前去叩響那扇朱紅色的大門時,突然之間,隻聽得嘎吱一聲輕響,那厚重的大門緩緩地開啟了。


    緊接著,從門裏魚貫而出了兩個人。其中一人身著一襲青衫長袍,頭戴一頂黑色圓帽,腰間掛著一串沉甸甸的鑰匙,看其裝扮正是一副管家的模樣;而另一個人則是錦衣華服加身,腰纏玉帶,手上戴著幾枚碩大的寶石戒指,渾身散發著一種富貴逼人的氣息,顯然是個富商無疑。


    這二人走到門口處停下腳步,相互拱了拱手,算是作別。隨後,那位富商打扮的人轉身登上了停在一旁的豪華馬車,車夫揮動馬鞭,駿馬拉著馬車緩緩而去。


    管家模樣的人目送著富商乘坐的馬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了街道盡頭,他才收迴目光,輕輕地揮了揮手,也準備轉身迴到門內。


    就在此時,一直站在不遠處觀察著這一切的方雨羽見狀,急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前去,高聲喊道:“這位先生,請留步!小道士這裏有禮了。”


    那管家模樣的人聽到有人唿喊自己,不由得止住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起方雨羽來。隻見方雨羽身穿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道袍,頭上挽著一個簡單的發髻,麵容清秀但略顯稚嫩,背著一個破舊的布包,手中拿著一把拂塵。


    然而,還沒等方雨羽來得及開口繼續說下去,那管家模樣的人便皺起眉頭,一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口中嚷嚷道:“去去去,哪裏來的野小子,竟敢在此冒充道士?趕緊給我滾到一邊兒去,莫要在本大爺麵前瞎晃悠!”說完,根本不給方雨羽任何解釋的機會,抬腳便朝著大門邁去。


    方雨羽心中一急,連忙伸手想要攔住對方,但卻已經來不及了。隻見那白管家頭也不迴地走進了大門,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那兩扇大門緊緊地閉合起來,將方雨羽隔絕在了門外。


    “哎,哎,哎。我....你.....不是,我真是真武觀的道士。”方雨羽伸手想叫住白管家解釋,奈何,大門已經關上了,裏麵的人沒聽到方雨羽的叫聲。


    “哦豁,這門都進不去,沒想到送個東西也這麽難啊。”方雨羽懊惱的說道:“這管家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算了,進不去小爺我還就不送了。”


    方雨羽心裏暗道:“不送也不行啊,師父安排的第一個小事就完不成,到時候不是覺得我很沒用?不行,我得想別的法子試試,隻要能當麵見到白員外就好。到時候亮明身份,就能將東西親手送到他手上了。”


    方雨羽一邊往小鎮走,一邊思考著怎麽才能見到白員外。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茶館門前,茶館的夥計一看來人是個道士打扮的年輕人。趕忙上前招唿方雨羽到茶館裏喝茶。


    “這位小道長,來喝碗茶休息一下吧。本茶館最近來了一批新茶,要不要來碗試試。上好的玉龍春哦。”


    茶館夥計一邊招唿,一邊把方雨羽往茶館裏麵領。


    方雨羽背著小包袱,找了個靠門邊的桌子坐下。然後跟茶館夥計要了一壺粗茶,還叫點吃的。


    夥計見方雨羽沒點什麽貴的東西,也不惱,麻利的擦了下桌子。就去準備茶水和點心去了。一會後便端著茶壺和兩個小蝶的吃食過來了。


    一邊往桌子上放,一邊跟方雨羽打著招唿。


    “小道長,您的茶來了,給您放這了。您看看還需要點什麽,請隨時招唿。”夥計手一抬,示意東西上齊了。


    方雨羽還在思考怎麽接近白員外的事,被夥計這麽一叫。這才迴過神來。趕忙叫住準備迴櫃台的夥計。


    “這位小哥,小道跟您打聽點事。”


    正準備迴櫃台的夥計迴過身來,快步走到方雨羽跟前。微笑著對方雨羽說道:“客官您請問便是,我在這白蓮鎮從小到大生活了這麽些年。隻要是跟白蓮鎮有關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夥計說完,自豪的昂著頭,挺起胸,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我想跟你打聽一下,這白園裏的白老爺是個什麽樣的人。”


    “哦,客官是來問白老爺啊。這白老爺可是個大善人啊。早在......”


    白蓮鎮的白員外,是淮安侯白敬之的堂叔。在淮安侯還沒參軍前,一直就在白園生活。後來從了軍,立了軍功封了淮安侯以後想將白員外接去甘州府享福。奈何白員外不願意離開自己生活了許多年的白蓮鎮。就這樣白員外就一直低調的住在白蓮鎮上。而且很少與外人說起白園與淮安侯的關係。


    平日裏多維護鎮上的百姓關係,深得白蓮鎮百姓擁戴。就連縣裏的縣令也不過多插手這白蓮鎮的事,基本上鎮裏有什麽事找白員外都能幫忙解決。外員外又自己掏錢建了許多水利設施,用於灌溉土地。每到糧食收成不好的時候,將自己倉裏的糧食平價賣給百姓。還幫官府管理市場,按時將稅收報給官府。


    方雨羽聽著茶館夥計的描述,心裏對這位名聲在外的白員外有了不少好感。但是不理解的是,為何這般仁善的人家,會請這麽一個管家,簡直就是在砸白員外的名聲。


    “那小哥,這白員外既然這麽仁慈心善,那為何他那管家看著好像有點....”


    “你是說白管家是吧?”夥計聽方雨羽這麽一問。湊到方雨羽跟前,拿手遮著嘴,小聲說道:“我聽說啊,這白管家啊,是因為白老爺的新娶的小妾是白管家的妹妹,仗著自家妹妹威風,在白蓮鎮橫行霸道的。不少人都暗地裏說這白老爺晚節不保,要被白管家把名聲搞臭。”


    聽到這裏,方雨羽才明白了為什麽方才那白管家一副嫌棄的表情。原來是狗仗人勢啊。不過自己管不了那麽多,此刻的方雨羽隻想知道怎麽樣才能見到白員外。於是又問這夥計。


    “難道白員外一點都不知道?”方雨羽好奇的問道。


    “問題是沒人敢去白老爺那裏告狀啊。”夥計小聲的解釋著。


    方雨羽心裏暗道:“也對,一般人又得罪不起白管家。”


    “小哥,那要是有人想見一麵白老爺要怎麽辦。”


    “想見白老爺還不簡單。明天一早,白老爺會帶著自己家人去鎮外的城隍廟燒香。想見白老爺,明天去城隍廟就行。”夥計一臉認真的跟方雨羽說道:“每月初一十五,白老爺都會去燒香,鎮上的人都知道。”


    “多謝小哥啦!哦,對了,請問這兒得付多少茶錢呀?”方雨羽麵帶微笑地看著夥計問道。夥計迅速掃了一眼桌上擺放著的物品,然後毫不猶豫地報出價格:“客官,您點的這壺茶要三文錢,還有這兩個小吃呢,每個都是兩文錢,所以總共加起來需要七個銅板喲。”說著還用手指比劃出數字七來。


    方雨羽聽完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從口袋裏摸出一枚大錢,笑著遞到夥計麵前,說道:“多謝小哥告知價錢,這點小錢不用找零啦。另外,還請小哥幫忙把剩下的這幾塊點心給包起來吧,我想帶在路上吃。這茶水嘛,我也已經喝得心滿意足啦。現在準備去找個能好好歇腳的地方休息休息。”


    那夥計一聽到這番話,臉上立刻樂開了花,連忙應道:“好嘞,客官您稍等!”隻見他興高采烈地拿起桌上剩餘的點心,快步走到櫃台旁邊。接著,他十分熟練地從抽屜裏掏出一張幹淨的牛皮紙,小心翼翼地將那些點心整齊地擺放在紙上。隨後,似乎覺得份量有點少,又伸手從櫃子裏麵多抓了一把點心放進去湊個數。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手法嫻熟地把紙的四個角折起,用手輕輕按壓平整,再拿出一根細繩,迅速而又靈巧地將包裹係緊。最後,滿臉笑容地把打包好的點心遞給了方雨羽,並熱情地說道:“客官,您慢走哈,有空常來坐。”


    方雨羽提著點心,背著包袱在小鎮上轉悠,不一會兒,在一個路口找到一家客棧。客棧不大,裏麵就一個掌櫃的在看店。


    方雨羽走進店裏,要了間客房。便隨掌櫃的來到客棧後院。院裏三麵一共六間房。掌櫃的將方雨羽帶到左手第一間,打開房門,讓方雨羽看了看房間。


    方雨羽走進去後瞧了瞧,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然後就隨掌櫃的到前台交了房錢和押金,簽了名字後,帶著鑰匙,迴房間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雨羽就帶著木盒,找客棧掌櫃的打聽了城隍廟的位置。便出了門往鎮子外走去。


    出了鎮子沒走多遠,就看見了茶館夥計和客棧掌櫃的說的那個城隍廟。


    地方不大,前後三進院子。中間一個院子裏放著一個大香爐。裏麵插著三炷香。應當是廟祝早起給城隍老爺燒的。


    大門口一個頭發花白,一身粗衣麻布的老人,拿著長掃把,在打掃著門口的落葉。


    “這位老丈,小道士初到貴寶地,想來找廟祝先生討三炷香,給城隍老爺上個香,您看方便嗎。”


    那老頭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一身道袍打扮,言語不驕不躁,行為舉止也得體。不像是個歹人。


    “哦哦,道長客氣了,老漢就是這城隍的廟祝。你要上香是吧,隨我來便是。”說完那廟祝放下手裏的掃把,領著方雨羽來到中間的庭院。


    接過廟祝遞過來的三炷香,在一旁的長明燈上將香點著。然後拿著香走到香爐前。麵朝後進院裏的城隍老爺像深深的拜了下去。一連三拜,再起身,由東往西,再拜了四方神明,最後再拜了一下城隍老爺,才將香插到香爐裏。


    這一禮數正是道家的拜四禦大帝,五方五老時常用的禮數。插香時左手持香。以示恭敬。


    就在方雨羽上完香的時候,城隍廟門口傳來一陣吵嚷聲。


    “海老頭,海老頭你人呢,死哪去了,我們家老爺來給城隍老爺上香來了。還不出來迎接。”


    方雨羽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迴過頭就看見門口來了許多人。那白管家正站在門口大聲嚷嚷著要廟祝出去迎接。


    那被白管家叫海老頭的廟祝,趕忙走到門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跪在門外邊。口裏還喊著。“白老爺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還請白老爺恕罪。”


    “好你個海老頭,知道我們家老爺今天來上香,你還不早早的出來迎接。讓我們家老爺在這裏等你。你是不是找打。”說完白管家就要上前揍那個海老頭。


    “好了,白遠,跟一個老頭你橫個什麽勁。”後麵的轎子裏一個蒼老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起來吧,也不知道哪裏學的規矩,以後都不許跪。”白員外從轎子裏出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海老頭,冷冷的說道:“都進去吧,門口風大。”


    海老頭這才顫顫巍巍的起身,低著頭偷偷打量著走在最前頭的白老爺,大氣也不敢出。


    白管家湊到海老頭跟前陰滋滋的說道:“以後見到我們老爺來,該跪還的跪。還不趕緊去裏麵將上香的東西準備好。”


    海老頭忙點頭稱是:“是是是,小的記下了。我這就去準備。”說完,急急忙忙的往中庭院跑去。


    白管家迴到白老爺身邊,腆著臉,一副諂媚的表情道:“老爺,這海老頭年紀大了,辦事不利索了,方才我教訓過了。已經讓他去安排東西去了。”


    “嗯。”白老爺應了一聲,然後站在中庭院的門口,看著庭院中的方雨羽。一言不發。


    方雨羽也就這麽看著白老爺。兩人就這麽對視著。


    那白管家見院裏居然還有別人,頓時急的跳腳。三兩步走到方雨羽麵前。指著方雨羽的鼻子罵道:“哪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不知道今天我們家老爺要來上香嗎。還不快點滾出去,走慢一步,腿給你打折咯。”


    “你試試?”方雨羽眯著眼,看著白管家。昂著頭,用鼻孔瞪著白管家,冷冷的說道:“道爺我今天要是不走,我看誰敢將我腿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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