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瘸子緩緩說道:“王老爺是不是忘了還有一人,這人與柳姑娘有莫大的恩情。以至於柳姑娘不遠千裏來這紅袖招坐鎮。”


    “神君說的可是那紅袖招的老鴇子,張媽媽。”王公誌思索一下,便知道馬瘸子說的是誰了。頓時感覺眼前一亮。自顧自的說道:“對呀,我怎麽就把她給忘了呢。這柳姑娘本就是張媽媽一手帶出來的,還有誰能比張媽媽更了解柳姑娘呢。”


    王公誌頓時一喜,趕忙起身就想去將那門口攬客的張媽媽叫來好好打聽一番。


    馬瘸子忙一伸手,將王公誌給攔下。“王老爺莫急,你看你既然已經知道如何去接近柳姑娘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況且今日在坐的客人眾多,難道你想讓別人知道你的想法嗎?”


    馬瘸子淡淡的說道:“我建議王老爺你今日過後再去約張媽媽。比如說,明天白天的時候,將那張媽媽請到府上,仔細詢問,單獨交流。既不會讓張媽媽難堪,也不會被外人知曉。”


    王公誌聽馬瘸子這麽一說,感覺是這麽迴事,便坐迴桌邊。雖然心裏很急,但是這事就像馬瘸子所說的那樣。如果這時候去向張媽媽打聽柳姑娘的事,難免會被人察覺。這裏人多眼雜的,萬一被人看到,或是聽到。那自己不就失了先機。


    所以馬瘸子建議緩緩,等明天找機會再與張媽媽好好聊聊。


    方雨羽也聽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抬手對王公誌笑盈盈的恭喜道:“小子先在這邊恭喜王老爺,馬到功成。”


    王公誌見狀,趕忙端起酒杯:“多虧了神君指點。我敬二位一杯。”說罷端起酒杯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馬瘸子和方雨羽二人相視一笑。隻覺得這王公誌還真是性情中人。絲毫不做作。就是性子有些急躁,不過畢竟是武人嘛,可以理解。


    王公誌自己內心的心結被馬瘸子給解開了,心情自然無比舒暢。將目光又投向了舞台中央的柳姑娘。


    隻見這位柳姑娘優雅地坐在琴前,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後,玉手輕抬,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落在琴弦之上。刹那間,清脆悅耳、宛如天籟般的琴音便如潺潺流水般傾瀉而出。


    她的指法嫻熟無比,每一個音符都被演繹得恰到好處,仿佛這些音符早已融入了她的靈魂深處。隨著旋律的起伏跌宕,在場的眾人皆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被那美妙絕倫的琴聲所吸引。


    漸漸地,人們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有高山峻嶺、有潺潺溪流、有鳥語花香……一切都是那麽真實而又虛幻,令人陶醉不已。而這一切,皆是由柳姑娘那雙神奇的巧手和精湛的技藝所創造出來的。


    此時的柳姑娘,完全與琴融為一體,她身上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不禁為之傾倒。這種魅力不僅僅來自於她高超的琴藝,更源自於她內心深處對於音樂的熱愛與執著。


    當最後一個音符緩緩落下時,整個場地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但緊接著便是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唿聲。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柳姑娘這場精彩絕倫的表演深深地震撼到了,他們無不為之驚歎,感歎於這般大家風範的絕世風采!


    方雨羽再一次被柳姑娘的技藝給震撼到了。原來琴聲可以這般撫慰人的心靈。


    方雨羽此刻放鬆了自己緊繃的神經。這一路走來。經曆了許多事,也讓他學到了許多東西。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想想自己這些年。自打記事開始,享受了榮華富貴,也見證了親人離去。可謂是從高高在上,再到亡命天涯。而今算是自己這一生中最危急的時刻了。一時間感慨良多。


    眼神中流露出來的蕭瑟之意再也掩飾不住。不由了歎了口氣:“哎!真是世事難料啊。”


    王公誌聽方雨羽一歎氣,開口問道:“雨公子為何唉聲歎氣。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方雨羽見王公誌這樣一問,悠悠然開口說道:“多謝王老爺關心。小子此行出來確有一事很為難。哎,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王公誌趕忙說道:“雨公子還請不要客氣,不如將這麻煩事與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上什麽忙。”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誌,見王公誌一副認真的表情。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這次出來,是家裏人下了任務,來江湖曆練的同時,打聽一下方興隆,方伯爺的消息。可是前些日子聽說這方家遭了難,伯爺現如今更是下落不明。正苦惱著不知道到時候怎麽給家裏迴信。”


    王公誌想了想這最近的大事,這方伯爺家裏突然被賊人入侵,一家上下除了方伯爺與他的一兒一女以外,其餘人等盡在一場大火中喪生。不過這消息也是才傳到這臨江城,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思索一下後說道:“雨公子還請莫要煩惱,這事本就是意料之外。不如這樣,明天我去找人打聽一下,要是有新的消息我再告訴你們,你看這樣可行?”


    方雨羽看了看王公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利用這個老實人。但此刻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如此。


    二人見時間也不早了,雖然在這紅袖招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但遇到了王公誌這個地頭蛇,也算是一個機會。


    於是,他們鄭重地向王公誌道別,並相互約定好明日就在這所客棧之中靜靜等候對方。話別之後,二人緩緩轉身,並肩而行,逐漸遠離了那熱鬧非凡、充滿歡聲笑語與歌舞升平的紅袖招。


    當他們終於迴到客棧時,夜色已深,萬籟俱寂。盡管身體略感疲憊,但出於謹慎,二人還是決定先仔細檢查一下各自隨身攜帶的物品。他們將包裹一一打開,逐件查看其中的衣物、銀兩以及各種重要的文書和信物等。經過一番認真細致的檢查,所幸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確認一切安然無恙後,二人此時困意如潮水般襲來,他們簡單洗漱一番後,便爬上床鋪,拉過柔軟溫暖的被褥蓋在身上,很快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在這個寧靜的夜晚裏,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他們均勻而舒緩的唿吸聲輕輕迴蕩著。


    ~~~


    二人一早醒來後收拾好隨身物品,到樓下找掌櫃的結了房錢,便在一樓靠門口找了個座位叫了些吃食邊吃邊等王公誌的人來接。不大一會兒,門口出現一個管家模樣的小胡子男人到客棧櫃台邊開口問道:“請問掌櫃的,可是有一對主仆到貴店投宿。那仆人背著一個大木匣子。”


    正在算賬的掌櫃的一抬頭,看了這小胡子一眼。向他身後努了努嘴。示意那二人在大堂坐著呢。


    小胡子拱手致謝,快步走到方雨羽二人桌邊開口問道:“打擾二位了,可問是雨公子。”


    方雨羽微微抬起頭來,目光緩緩地落在了那正朝自己走來的人身上。隻見此人麵容白淨,他嘴唇上方那兩撇修剪得整整齊齊、烏黑發亮的小胡子,就像是兩隻小巧而靈動的毛毛蟲趴在那裏,給這張原本清秀的臉增添了幾分詼諧與俏皮之感。


    再看他的整體形象,身材高挑而挺拔,從他的穿著打扮也不難看出其身份不凡——一襲剪裁精致、質地優良的黑色長衫包裹著他修長的身軀;腳下蹬著一雙黑麵白底的布鞋,幹淨整潔且帶著些許磨損的痕跡;腰間束著一條鑲有素色腰帶,更顯得他腰板挺直、精神抖擻。單是這身行頭,便足以證明他絕非普通之人,而是某個富貴之家的得力仆從。


    方雨羽起身拱手。開口問道:“正是在下,敢問可是王老爺府上。”


    小胡子迴禮道:“小人胡連山,是王教頭府上管家,便是。我家老爺命我一早過來接二位,馬車就在門外,二位還請隨我來。”


    方雨羽忙擺手說道:“讓王老爺費心了,我二人隨行有馬匹,還請胡先生頭前帶路,我們隨後就到。”


    胡連山聽聞方雨羽這番話語也不再客氣。出門示意馬車先迴去,自己則在門口等著方雨羽他們二人。


    方雨羽和馬瘸子牽著馬拐到客棧門口。胡連山抬手一迎,趕忙在前麵帶路往王公誌府上走去。


    三人兩馬,一路從城東來到了城北。來到了一座三進的大宅院前麵。高大的宅院將扇朱紅色的大門敞開著,門房見胡連山迴來了,趕忙出來迎接。


    胡連山讓門房將方雨羽和馬瘸子的兩匹老馬牽去後院馬廄。隨後領著二人繞過屏風,到了第二進的會客廳。


    “二位還請在此稍作歇息,我們家老爺這會兒還在後院習武,容我去通稟一聲。”胡連山叫過下人,給方雨羽二人取了壺茶水。


    “勞煩胡先生了。一大早的就來打擾王老爺。”方雨羽拱手抱歉道。


    胡連山忙迴禮道:“小公子見外了,昨晚老爺一迴來便吩咐了我等。說您二位可是貴客,不容怠慢。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完胡連山就去後院通知王公誌去了。


    方雨羽在會客廳一旁坐下。一邊等著王公誌,一邊打量著這會客廳的陳設。


    目光首先被那牆上所懸掛的字畫吸引住了。那些字跡蒼勁有力、龍飛鳳舞,仿佛每一筆每一劃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與豪情。仔細端詳之下,可以感受到作者在運筆時的揮灑自如和深厚功力,字裏行間更是透露出一股濃鬱的江湖氣息,讓人不禁聯想到那快意恩仇、縱橫四海的武俠世界。


    再看廳內擺放的座椅,皆是一些寬大而厚重的大圈椅。這些椅子設計獨特,椅背高聳,扶手寬闊,坐上去想必能給人一種安穩舒適之感。而且其造型大氣磅礴,正適合那些習武之人豪爽灑脫、不拘小節的大馬金刀坐姿。想象一下,像王公誌這般頗具江湖氣概的人物端坐於其中時,定然是威風凜凜,氣勢非凡。


    “哈哈哈,讓雨公子久等了。”一陣爽朗的笑聲自廳外傳來。王公誌一邊擦著汗,一邊往廳裏走。


    正所謂人未到,聲先至。方雨羽二人趕忙起身相迎。


    “誒,快坐快坐。今日難的能請到二位來我府上,不必客氣。二位可吃過了早飯?要不同我一起在府上吃點?”王公誌擺擺手招唿二人坐下,又問了一句。


    方雨羽說道:“我二人已經在客棧吃過了早飯。王老爺就不用麻煩了。”


    王公誌也不客套,將擦汗的毛巾遞給下人,揮手示意提退下。當下人拿著毛巾離開後。王公誌這才小聲對方雨羽說道:“雨公子讓我打聽的事,有了些眉目了。”


    方雨羽趕忙坐直了身子,緊張的等著下文。


    隻見王公誌看了看廳外,確認沒人後這才說道:“我昨晚在你們離開後,便讓手下的人去了府衙找下最近的公文。今早一早便收到了信。”


    “那方興隆方伯爺,一家確是被賊人所害了不假。但是那方伯爺並未發現屍首。通州府派出了州裏的公人,去到各個關隘盤查,而且通州府還貼出了懸賞告示,凡是發現賊人蹤跡,賞十兩白銀。發現方家子女的賞銀百兩,發現伯爺下落,或者救出伯爺的賞銀五千兩。不過這才半月不到。想來沒那麽快有結果。”


    王公誌頓了頓又說道:“不過雨公子,據我所知,這方興隆方伯爺當年可是軍中主將。後來家裏出了變故,似乎也是因為軍中之事收到了排擠和針對。”


    方雨羽點了點頭。從王公誌的這番話,可以分析出一些事情來,比如通州府的知府知道方家的事了,對此事也十分上心,出動了不少人去四處搜尋打聽。懸賞告示也貼了。


    想來這件事朝廷的對策還沒到這通州府。這通州知府在自己權限內采取了這些措施已經是他能力極限了。接下來就要等朝廷的旨意了。


    方雨羽沒想到,這懸賞告示上還有關於他與周詹薇的。那麽州裏定然是以為自己與周詹薇也被人劫走了。方雨羽想到這兒,不由得心裏難受。事情過去了這麽久了,也不見一點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過得怎麽樣。


    方雨羽搖頭歎息道:“哎,原來真的是這樣啊。多謝王老爺。”方雨羽躬身道謝。“還想請問下,這劫人的匪徒可有線索了。”


    王公誌似乎猜到方雨羽會這麽問。接著開口迴答道:“有了一些線索了,不過我讓手下去打聽了,最晚明早。我那手下便能迴來。具體內容的就要等一等了。我現在所了解的,這夥賊人似乎是軍中的手段。據我所知這夥人手段高明,手法利落。紀律嚴明。能有這般身手的人在軍中都是那斥候營的。至於到底是哪個營的目前還不清楚。”


    方雨羽聽王公誌這樣一說,頓時確認了自己先前的一些推論,不過已經不是軍中人員,對軍中的事項了解的不多。但通過王公誌這麽一說。心裏便有了方向。日後調查的時候就可以往這個線索上去尋找。


    隨後王公誌又與方雨羽說了些江湖上關於方家覆滅的傳言。大多數都是人雲亦雲。胡亂傳播的些流言蜚語。沒有啥有用的信息。


    方雨羽一想到還要等到明早才能知道。不由得有些焦急。


    馬瘸子似乎看出了方雨羽急切的心情。開口跟方雨羽說道:“公子莫急。既然王老爺說了會有消息的。我等耐心等候便是了。”


    “正好我們這兩日就好好休息。接下來的遊曆還等著呢。”馬瘸子提醒了一下方雨羽,示意不要太在意這些信息。接下來還要繼續往北走的。一路上還有機會打聽。


    方雨羽點了頭。隨後向王公誌開口說道:“方才聽貴府的胡先生說王老爺一早便在後院練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先去瞧瞧。”


    王公誌哈哈一笑:“雨公子這說的哪裏話,方便,必須方便。正巧,我還想讓神君指點指點。二位,請隨我來,我們去後院的演武堂。”


    說罷起身帶著二人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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