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下人滿臉驚恐地被剩下的三個身強力壯的家丁給五花大綁著帶了迴來,然後像扔麻袋一樣重重地丟在了庭院中央的一根粗壯的柱子旁邊。他拚命掙紮,但奈何繩索捆綁得太緊,根本無法掙脫。不僅如此,為了防止他大喊大叫擾亂審訊,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塊髒兮兮、散發著惡臭的破布,毫不留情地塞進了他的嘴巴裏,隻留下一雙圓睜的眼睛和嗚嗚咽咽的聲音。


    此時,白老爺正一臉嚴肅地站在下人身前,他身穿一襲深灰色長袍,袍袖隨風微微飄動,整個人顯得不怒自威。隻見他雙手抱胸,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瑟瑟發抖的下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說不說!說不說!你倒是給我開口啊!你說不說!你究竟說還是不說?”白管家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他高高地揚起手中那根布滿倒刺的短鞭子,帶著淩厲的風聲,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那個可憐的下人身上。


    每一鞭落下,都帶起一片血花飛濺,那下人單薄的衣衫瞬間被撕裂開來,露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唔……唔……唔……唔……”下人發出痛苦的嗚咽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實在忍受不了這非人的折磨,隻能拚命地向白管家磕頭求饒。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從下人的眼眶中湧出,混合著臉上的血水和汗水,流淌而下。他的額頭重重地撞擊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但他卻不敢有絲毫停歇,生怕稍有怠慢便會招來更殘酷的毒打。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方雨羽終於忍不住開了口:“那個……白管家呀,您看是不是可以先把那下人嘴裏塞著的布團給取出來,然後再問話呢?這樣或許能更清楚地了解事情的經過啊。”


    聽到這話,白管家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方雨羽,而周圍的眾人此時也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紛紛附和起來,表示方雨羽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見此情形,其中一個機靈的下人趕緊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塊髒兮兮的布團從那下人緊閉的口中用力扯了下來。


    剛一獲得說話的自由,那下人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起來:“我說!我說!都是馬大海指使我這麽做的!”他的聲音因恐懼和痛苦而變得顫抖不已,邊說還邊跪著用膝蓋撐起身子朝著白老爺所在的方向艱難地爬行過去。


    “老爺啊!老爺!求求您大發慈悲饒了我吧!小的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敢了,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請老爺高抬貴手放過我吧!”他涕淚橫流,不斷地磕著頭,額頭與地麵碰撞發出砰砰的聲響,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表達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懊悔和乞求原諒的誠意。


    白員外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如同兩道冷冽的寒芒,緊緊地盯著那個被反綁著雙手、正跪在他跟前哭得稀裏嘩啦的下人。他麵沉似水,聲音冷冰冰地開口問道:“二喜啊,你來我這白園做事,到如今已有多少個年頭了?”


    聽到白員外問話,二喜連忙止住哭聲,抽噎著迴答道:“迴老爺的話,小的來到這白園已經有七年多啦!還望老爺看在小的伺候您多年的情分上,就饒過小人這一迴吧!”


    白員外輕輕哼了一聲,若有所思地說道:“七年呐……這七年來,本老爺可有虧待過你半分?”


    二喜一聽這話,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帶著哭腔喊道:“老爺對小的一直都很好,從未有過半點兒苛待之處啊!都是小的鬼迷心竅,見錢眼開,才做出這種對不起老爺的蠢事來!小的真是罪該萬死,無顏麵對老爺呀!”說罷,他又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都磕出了血印子。


    隻見那名叫二喜的下人滿臉懊悔之色,痛心疾首地跪在白員外麵前,頭深深地埋在白員外的腳邊,整個身子因為哭泣而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風中搖曳的殘燭。


    白員外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這般淒慘的場景,於是緩緩抬起頭,閉上雙眼,向後退了兩步。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你應該清楚咱們這白園的規矩,今天你所犯之罪可不是一般的罪過,如果把你送去官府,最輕也得服好幾年的勞役;若是情節嚴重些,說不定會直接砍斷你的一隻手或者一條腿呢!”


    二喜原本就嚇得魂不附體,此刻聽白員外如此一說,更是覺得自己猶如墜入無底深淵,渾身顫抖得愈發厲害起來,宛如秋風中的落葉。他拚命地磕著頭,嘴裏不住地求饒道:“老爺饒命啊!老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老爺大發慈悲,千萬別把小的送去官府啊!”一時間,磕頭聲和求饒聲響徹整個庭院。


    “念在你平日還算勤懇的份上,今日你隻要將這事全盤托出,老夫酌情可留你一些時日。”白員外迴身坐到院中的石桌邊。看著跪在地上的二喜。麵色陰冷似水。眼中閃著寒光。仿佛穿透了那二喜的內心一般。


    “是,是,是。我都說。那日我出去采買......”


    就在幾日前。在二喜外出采買的時候,遇到一個身穿華麗服飾的商人馬大海。那商人來自京都府,本來是準備上三清山去遊玩的。在這白蓮鎮逗留了些時日。


    二喜在采買食材時,與一小販聊天,聊天過程中二喜說起了自家白老爺與張元欽張道爺關係如何如何好。二人還常常一起交流。那張元欽偶爾還會帶些古玩字畫來白園與白員外交換收藏品。就在最近,白員外更是拿出了前朝的一件遺物想與那張元欽交換什麽東西。誰知道那張道爺看了一眼,就說東西不對,便沒有答應那次交換。


    然而這話被那富商馬大海聽到了耳朵裏。這馬大海早些年幹的是銷贓的活計,後來慢慢做大了就成了京都府有名的當鋪了。加上舍得花錢打點,漸漸的就在將過去的身份洗白了。


    話說那馬大海偶然間聽聞白園竟藏著一件前朝遺物,他那顆好奇心瞬間被點燃,猶如幹柴遇烈火般熊熊燃燒起來。經過一番苦思冥想,終於尋得一個由頭,得以與二喜私下會麵。


    待到兩人獨處之時,馬大海迫不及待地向二喜打探起那件遺物的詳情來。從二喜口中得知,這件遺物似乎乃是前朝宮廷中赫赫有名的禦鬼司之物。要知道,這禦鬼司在當時可是朝廷用以掌控江湖的重要衙門,其地位舉足輕重!


    據說禦鬼司內收藏頗豐,不僅囊括了眾多當時江湖上各大名門正派的珍稀物件,更有各門各派的獨門功法秘籍。然而最令人心動的,當屬一則流傳甚廣的傳聞:此地藏有一門驚世駭俗的絕世神功,一旦修煉成功,便可使人青春永駐、返老還童!此等神效,簡直匪夷所思,令人難以抗拒。


    馬大海聽聞此事之後,心中貪念大起,一心想要將那件前朝遺物據為己有。於是乎,他毫不吝嗇地掏出一筆巨款遞給二喜,懇請二喜幫忙從中牽線搭橋,以便自己能夠順利求購到那件寶物。


    在二喜的熱心引見之下,馬大海曾數次親自前往白園拜訪那位白員外,言辭懇切地表示願意出高價買下那件前朝遺物。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軟磨硬泡,那白員外始終不為所動,每次都委婉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眼見常規手段無法奏效,馬大海並未輕言放棄。相反,他一咬牙,再次慷慨解囊,給予了二喜更為豐厚的報酬。同時,他向二喜詳細交代了自己的計劃,授意二喜按照他的要求行事。而接下來發生的一係列詭異事件——那兩次神秘出現的白衣鬼、陰森恐怖的黑鬼符以及驚心動魄的百鬼拍門,皆是出自馬大海的手筆。


    不過呢,前兩次的時候,那二喜因為還不太熟練操作這些事情,再加上心裏老是擔心會被人發現,以至於最終所取得的成果非常有限,可以說是收效甚微。


    一直到後來,方雨羽來到了白園這個地方。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之前所使用的所有那些手段和計謀,竟然都被這方雨羽一個不落、清清楚楚地全部看穿識破啦!不僅如此,更厲害的是,憑借著自己敏銳的洞察力和聰明才智,順藤摸瓜般地找出了造成這一連串事件背後真正的罪魁禍首!


    就在下人二喜戰戰兢兢地向白老爺交代完事情之後,白老爺微微眯起雙眼,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隻見他緩緩抬起右手,輕輕地揮了一揮,同時口中低聲說道:“把這人先拖下去吧。”


    那一直站在旁邊的另外三個下人聞言,立刻如餓虎撲食一般衝上前去,動作迅速而麻利地將二喜的胳膊緊緊抓住,然後用力一架,拖著他便朝著後院走去。此時的二喜驚恐萬分,一邊拚命掙紮著想要掙脫束縛,一邊聲嘶力竭地高聲求饒道:“老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您放過我這一次吧……”然而,他的哀求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幾個下人根本不為所動,依舊毫不留情地拖著他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二喜突然扯開嗓子大聲唿喊起來,聲音響徹整個庭院。眼看著局麵即將失控,其中一個下人當機立斷,從地上撿起那塊髒兮兮的布團,不由分說地塞進了二喜的嘴巴裏。這下子,二喜隻能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嗚咽聲,再也無法繼續叫嚷了。


    等到二喜被成功地帶離現場之後,白員外轉過頭來,目光銳利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白管家,開口吩咐道:“白遠啊,你現在馬上動身前往鎮上,去尋找那位富商馬大海。務必要盡快找到他,帶幾個人去,最好將其抓迴來。記住,不得有半點耽擱!”白管家連忙點頭應是,隨後轉身匆匆離去。


    “白老爺,這前朝遺物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為何讓著馬大海這麽惦記。”方雨羽剛剛聽那二喜說起這東西。似乎就是白員外準備與師父交換的物件。頓時有些好奇。於是開口詢問起來。


    “這東西其實是個鬼神像,是前朝禦鬼司的鎮司寶物。這禦鬼司你知道吧。”白員外看著方雨羽,緩緩開口解釋道。


    方雨羽點點頭,表示知道。


    “老夫也是機緣巧合從一個落魄的小貴族手裏收來的。但是這鬼神像缺了底下的坐騎,那小貴族也不懂,隻知道這鬼神像是家裏傳下來的。至於什麽時候不見的坐騎。他也不知道。”


    “老夫當時收迴來後便請了你師父過來鑒定一番。最後才知道這物件的來曆。也正是這鬼神像來路不一般,放在我手裏擔心被有心之人覬覦,於是向你師父提出交換一本古籍和一套前朝一位雕刻名家的刻刀。就是你帶來的那盒子裏的兩樣物件”


    聽著白員外的描述,方雨羽對整個事情了解了。無非是那馬大海見收購不成,心裏不爽,借機報複。然後找個借口說自己能解決白園的這些怪異事件。好借此向白員外提要求。進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就在二人商量著抓到馬大海後怎麽處理的時候。那白管家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道:“老爺,不好了,那馬大海跑了,我們去客棧的時候,那馬大海已經離開白蓮鎮了。桌上放了一張字條。”


    說著,白管家將字條掏出來遞給白員外。伸手接過字條。快速的瀏覽起上麵的內容。


    看完內容的白員外,滿臉怒容。將字條往石桌上一拍,站起來怒聲道:“好個禦鬼司,好個馬大海,敢要挾老夫。”


    聽著白員外詳細地講述,方雨羽心中漸漸明晰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啊,這馬大海眼見收購鬼神像一事無法達成所願,心生憤懣與不快。於是,他尋得一個由頭,宣稱自己有能力化解白園中出現的那些詭異離奇之事。如此一來,便可堂而皇之地向白員外提出各種條件和要求,以實現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當方雨羽與白員外低聲商議著若成功抓獲馬大海該如何處置之時,忽然間,隻見那白管家神色驚惶、腳步踉蹌地從門外飛奔而入。他邊跑邊高聲唿喊著:“老爺!大事不妙啦!那馬大海竟然提前逃走了!咱們的人趕到客棧時,他早已離開了白蓮鎮。而且,在他住過的房間桌子上還留了一張字條呢!”話音未落,白管家已氣喘籲籲地跑到近前,忙不迭地從懷中掏出那張字條,恭恭敬敬地遞到白員外手中。


    白員外麵色凝重,迅速伸出手接過字條,目光如電般掃過其上所書文字。眨眼之間,便已將紙條上的內容盡收眼底。然而,當他讀完之後,原本還算平靜的麵容瞬間被怒火填滿,隻見他猛地站起身來,怒發衝冠,右手狠狠地將字條拍在身旁的石桌之上,震得桌上杯盞一陣亂響。緊接著,他怒聲吼道:“好哇!真是好大的膽子!這禦鬼司竟然還有餘孽殘存,還有那個可惡至極的馬大海,竟敢公然要挾老夫!簡直是欺人太甚!”


    方雨羽趕忙上前查看起那字條上的內容。原來這馬大海是前朝禦鬼司衙門裏官員的後代,在前朝覆滅時僥幸逃脫,一直隱秘在江湖中,暗中收集與當年禦鬼司有關的東西和信息。


    然而這次收購不成,反倒是被人識破詭計。於是揚言日後會卷土重來。定要將白園鬧的雞犬不寧。直到白員外乖乖奉上那鬼神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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